第二章 悬疑迭起(1)
男朋友 我始终想不起那一天的天气,我只是记住了他的脸,背了洗得发白的大书包,书包上挂着一只羊。 他不算长得很帅,只是很干净,我们没来得及说话,只是擦肩而过,我的头发触到了他的臂膀,我能感受到,这是一个强壮的男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会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他也总是对我笑笑,我感觉他好像很友好,和别的男生都不太一样。我也很期待每天都可以看见他。 选课修大课,我们在一个教室,一周一次。我看见,靠走道的位置,但是一个人,所以我就上去了坐在了他的旁边。他很认真地在整理语文的笔记。我也低头写我的作业,因为课还没开始。我坐在他旁边,我能听到旁边的议论声,我也能瞥见他在余光里看着我。 课前,还是有好多的小纸条从后面传过来给我,我,不想看,就急忙忙地塞在书袋里。曾经有被男生表过白,那是高考刚结束的那天,我们在cao场上散步,突然有一个男生捧着一束鲜花,向我奔来,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被表白的对象,他和我说,他喜欢了我三年,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他和我说,看见我就会食欲大振,总是会想起我,老是会尴尬。 其实高中以前都不怎么受大家的欢迎,也从来觉得自己长得漂亮了点,其实是一种负担,后来高中时有个女生建了一个生姜粉丝队,才让我融入大家,高中少不了男生给我送东西,高中其实过得简单,根本没有要谈恋爱的想法,所以零食们都分给我的女生队员了,其实女生间的友谊就像一张网,你勾一针她搭一线,看起来无坚不摧,但是剪一刀就断了。 大学时,直到第三次上课,我们才有交集,我才发现,我身边的这位男生,很羞涩,很内敛,他给我了他的手机号码,那个周末,我们去了图书馆写作业,他的成绩很好,写作业的时候不玩手机,学习也很努力,虽然我们不同班,但是唯一相同的任课老师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他的名字。 他认识闳衡,区议员的儿子。我也认识。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和闳珩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不会打球,闳衡非常擅长,我见过闳衡打球,好像所有打球好的人,都长他这样。 闳衡喜欢打夜球,球场上也总是有鱼龙混杂的人,啤酒,花生,板凳,许多中专孩子都喜欢在这,闳衡也在这从中专生打到了大学生。 这事他们闹腾了好多天了,不干赢人家绝不罢休的样子。 篮球场地破旧不堪,但是那有一盏白炽灯,有点类似那种手提的马灯,吊在篮框的顶端,风吹过来灯光就一摇一晃,显得很有感觉。但是这里没有人会管你。 不知道怎么的我们开始熟络起来,越聊越开,感觉就像是相见恨晚的老朋友,他会很温柔地照顾你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你话还没说完,他就知道你想要什么,和在在一起有一种好学生没有的体贴,也有一种坏学生没有的慧意。 他约我看闳衡打比赛,我平时对这种体育比赛最没有兴趣,但是那一天,我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把硬凳子上看完了整场比赛。 他和我一起坐在凳子边。 对方快速运球至前场,闳衡却在三分线恭候多时,正当所有人为闳衡出色的回防意识喝彩之时,闳衡却发现了对方嘲讽的眼神!闳衡速度不降反升,对方不敢大意紧紧贴住,但是闳衡眼里自信依旧,刹那间一顿,球飞速从胯下交到左手,同时左脚前跨!对方重心被惯性带走,但依旧强行发力,不顾发热的膝盖扑回左方,但随着对方飞速的体前变向,一切化为徒劳,对方左脚刚落地,左肩下压,却迅速把球送回右手,一个蹬步冲过扑回的闳衡,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仿佛设计好的剧本版华丽!闳衡再想回头,脚踝一痛,摔倒再地,绝望间,看见了单手挂在蓝框之上,那桀傲不驯的7号! 闳衡把帽子反扣,很多女生,都拥上去,闳衡看了看陈戏,陈戏抛给他一瓶水,他拿起毛巾,擦擦他黝黑的脸,我不禁笑出声来,他却大步流星地走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一阵紧张,连陈戏都站起来想撑开双手的时候,闳衡却孩子气地笑笑,把帽子他的帽子,反扣在我头上。 然后他就朝着停在球场门口的那辆大奔走去,“放心,欺负谁都不欺负弟妹。” 陈戏也笑笑,我俩都不好意思起来,他说“乙,别听他瞎说。” “嗯!”我也尴尬地点点头。 那天,我第一次去了大排档,吃了鸡肝面,喝了姜茶可乐……陈戏带我去的,他给我的印象很好,也很新鲜,也很特别,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情窦初开,算不算是喜欢。 我俩就看着天上的星星,也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学校11:30关门的规定。 起初,并不觉得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后来直到自己的习惯慢慢被他改变,发现,跟他在一起有种莫名的愉悦,就决定在一起了。 这里还有一段香菜的故事。 “吃香菜吗?”他夹了一大堆香菜放在我面里,我的表情瞬间绿了,因为我是从来不吃香菜的,就尴尬地笑笑,他好像也注意到了,“咋了,不喜欢吗?我这碗还没来得及放,要不咋换换” 看着他温厚的笑容,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用这么麻烦的。”然后我就做了大学生涯中最最艰难的下意识举动,然后就陷入爱上香菜无法自拔的阶段。之所以不喜欢吃香菜是,小时候路边,经常有新疆牛羊rou面,还挂着清真的字样,吃过一次,然后尴尬地把香菜黏在了牙齿上,班主任老师说:“晚上一定要刷牙哦!”然后全班都看着我,整个小学都绕着那家羊rou砂锅店走,每每当别人再约我去那家店吃中饭,我就会说,“不,我很饱了,你们去吧。” 初中的室友,曾经写过一篇作文,专门批判香菜“为什么地球上会有香菜这种如此恶毒的植物啊?它是对这个世界有多大的怨念仇恨才能散发出这么鬼畜催呕的气息?只需一小片就足以把满口食物毁灭至渣啊!更可怕的是在北方无处不在难以闪避…简直是凉菜毁灭者,豆腐脑专业黑,rou食破坏王!别凑热闹战五仁月饼了来战****的香菜啊!”然后整个初中也没吃过香菜。 我吃香菜呛到了口,他也赶忙忙地那杯水拍拍我的后背。 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再见到闳衡,也是在这家大排档边的拉面馆。 我后来想,这其实是我一直都在预谋的一件事。 那天中午“二,我们中午去哪吃?” “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拉面馆。” “哪家?” “就学校边,靠近篮球场的那家。” 室友叫汪清,是一个体育特长生,东北妹子一下子就被点着了,“喝,你瞎不成在整我呢?”她来摸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呀,妹子。”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你不记得上个月,我约你去吃那家拉面馆,你死活都不肯陪我去的吗?”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但我也只想碰碰运气,想想能不能在见到陈戏。 而汪清却怎么也不肯陪我去吃面了,就像角色互换,我像那天他恳求命令威胁一样的手段最后,我打这个小伞,一个人去了那家拉面馆。 那家拉面馆真的很小,有五张桌子,右侧第三张桌子那边顶替的是一个冷柜,里面有一个牌子的廉价果汁,吸管,冻凉粉和凉茶。
我还记得那天中午外面在下雨,店里特别吵。闳衡穿着个绿色的不知名球队的球衫,旁边坐着一个矮小但很标致的女生。正对着我,我坐在靠墙的某张桌子上,显得很醒目,整家店只有他们俩挺直了身板在吃面,其他人或佝偻着腰或立着脚。店里的小电视机里放着无声的电视剧,在我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电视机。 我也没去想着坐在他的对面,我点了一份牛rou面。脑子里还是在不断想起那天陈戏愚蠢地给我加香菜,然后不断给我讲他小时候mama让他吃姜的故事。然后我就不经意地笑了,想到就很开心地笑了。 他在我对面坐下,我抬起头,看到他,又把头低下去,后面意识到这好像不太礼貌,又把头抬了起来。 然后闳衡说,“怎么你,你也在这?” 我心里想说的是“为什么我不能在这,你都在这了。”后来想想,说:“上次吃过感觉挺好吃的,又来了。” “我猜是陈戏带你来的,你说对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他的面上来了,是一碗拌面,rou酱拌面,没有一点菜牙,他抓了一把香菜仍在自己的碗里,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一声不吭吃起他的面来。 我仔细看着旁边的那位女生,在我们讲话的时候挪坐过来,她在脑后留着一个圆圆的髻,瓜子脸,眼睛很大,皮肤很白,没有一个痘印,我觉得她很漂亮。至少,她还穿着校服。 我盯着看她。 闳衡说“忘记了介绍,这是我meimei,闳饾,饾饤地饾。” 我没听大明白他的介绍,我也只觉得眼熟,他的meimei好像是文艺团的女演员。后来才知道他的饾不是豆子地豆。 “其实很简单,这家面馆,一般都是大佬汉来,很少有女生出没。我估计这小子是不是喜欢上你了,他很少会约女生出来看球吃饭的,哈哈。” 听到他的话,心里扑通扑通地跳,我既希望这是真的,又害怕这是假的。我也把这种之前有的好感,会有尴尬,不经常的想念,潜意识里已经归为喜欢了。 吃面的时候,我一直没说话,闳衡的meimei也一句话没说,闳衡吃面很快,闳饾也只吃了几个瘦rou丸,他们家的司机就在门口拉好塑料帘子,撑好雨伞,等着他们出来了。闳饾穿着一条粉色的长裙子,显得特别的可爱乖巧,闳衡回头望了一眼说了一句,“下周六还来这么?我叫上陈戏一起。” 我点点头,摸了一把香菜,拌起来,一股脑地把它吃完了,不忘拿出小镜子,喝一口汽水,回到了寝室。 “清,你今天不去可真是太可惜了,猜我遇到了谁?”看着那天清看着闳衡打球直勾勾的眼神,我就故意这么问。 “闳衡!” “我去,他也会去这种店吗!” “真的!” “好,啥都别说了,你帮我看看我那件衣服好看,我今天晚上就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