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钢铁
“你要疯啊啊啊啊啊啊——”斯卡萨一脸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一头白发，但是都到了喉咙口里的粗口，在眼角瞥到了爱莎此刻脸上那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后，很明智地咽了下去。. “需要让艾欧引爆一发来给你一些信心吗？虽然说会浪费一发，不过多花点心思去布置的话，六发‘大工程师之怒’其实也可以达到预期的目标的……真的不需要吗？” 这算是威胁吧…… 斯卡萨一脸讪笑着摇了摇手，坚决表示不需要如此劳烦。 如果，换成是年轻时候的自己，可能还会觉得这个方法非常不错？——斯卡萨想到这里，不禁感觉时间还真是一把杀猪刀。但是，那个时候的自己算是个胆大妄为啥都敢做的年轻人，正值热血而富有冒险精神的年龄，而现在，似乎已经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进行一场如此疯狂的狂欢了啊。 再者，他不能忽视了“万一”失败的话，**的平民可能遭遇的灾难……甚至夸张一些来说，影响波及到整个帝国乃至世界，也不是没可能呃。 “总觉得有些奇怪呢，你的姓格，应该不是会热衷于这样近乎疯狂的计划的吧？” “太天真了——并不是只有一脸**像的人才会这么疯的好吗？但话又说回来，我的确是出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才会想着这么做的……嗯，算是事出有因吧？” 爱莎倒也是承认了自己其实是“别有用心”的。 “是什么原因？” 爱莎不由得看了一眼艾欧，颇为怨念地说道：“被艾欧猜出来已经让我感到很失败了，这种事情，由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难度很大的。” 艾欧抬头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 “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这样子的话，我可就必须要亲自参与进来了，你没有意见吧？” 要是这么疯狂的计划，自己还放手让爱莎自己来解决，斯卡萨一定觉得自己离疯不远了。有些事情，即使爱莎的能力再强，他对爱莎再有信心，也是不可能完全放心的……尽管他自己也知道，估计爱莎也正等着自己答应吧？ 计划书是没有指名道姓地说仔细啦，但是斯卡萨如何看不出来，其中可是有一大块内容，都是没有人去负责的——很明显啦，对号入座一下，那些事务分明就是爱莎特意留给自己的！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把这个“可靠劳动力”放置于事外。 “可是真的要这么做的话，你打算让谁来背黑锅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计划里肯定是需要一个“意图解放并获取足以灭亡世界的**力量”的反派啊。总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所有人，为了方便拆炸弹，先把炸弹放你家里吧？ “黑锅？那种东西才不需要呢。”爱莎闻言不禁笑了，“这口锅，从一开始就不是黑的，怎么算黑锅呢？” …… “唔，鼻子好痒——阿嚏！” 依旧在和大堆金属废品战斗中的罗罗娜，忽然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阵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可爱的喷嚏。 “糟，糟糕了！”罗罗娜忽然脚下一滑，险些就从甲板上摔了下去——科瓦德隆的体型可是非常大的，它的一对翅膀，单单高度就是近二十米高，尽管罗罗娜现在在其内部，大概也就到一半的高度，但摔下去依然是能够让罗罗娜摔成饼饼娜的…… 幸亏罗罗娜反应迅速，及时地搭住了脚下的台阶边缘，这才没有摔下去，但两腿悬空仅仅就小半个**坐在台阶上的感觉，依旧让罗罗娜心头一阵恐慌。 “好危险……” 罗罗娜重新爬上去之后，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脚下，本来就有一些恐高的她，连忙转过了目光不再去注意脚下了。 原本她以为爱莎交给自己的任务只不过是累一些繁琐一些，但是真的动手了之后，她才明白，这根本就是个非常艰巨的任务！至少，对于她而言是这样的。 她是个手脚笨拙的女孩子，根本不会上蹿下跳爬高高啊！ 虽说当初建造科瓦德隆的时候，在其中空的内部是设置了可以供人上上下下的阶梯的，但是现在科瓦德隆可是处在毁坏的状态中，本来不少的部位就有着不同程度的损坏，四散掉落的身体部件，更是不可能端端正正地摆放着……目前罗罗娜正在探索的这一片翅膀，还是碰巧摆得很正的那一片。至于其他的部分，罗罗娜进去后看到阶梯有的甚至在自己的脑袋上方后，就是去了先行探索的勇气了。 在开始正式的作业之前，罗罗娜花了不少时间在练习爬杆挂绳攀岩呢……别的不说，罗罗娜现在倒是坚信，如果这时候的自己再和老家那边的一群野孩子比爬树，绝对可以碾压全场了！ 但是真的开始后，她还是发现，高度依旧是自己短时间内无法跨越的心理障碍啊。 “呜……不能害怕！不能退缩！这是老师给我的考研！” 罗罗娜握着小拳头不断给自己打着气，可是收效甚微。在经历了刚才那有些惊险的一幕后，短时间里，罗罗娜是没法摆脱这个阴影了——毕竟，她过去并没有经历过什么，仅仅只是个娇弱的小女孩而已。 “果然，我还是太天真了吗？以为这样，自己就是非常不得了的人物了……结果，不还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笨蛋吗？” 罗罗娜不禁有些灰心，此刻一个人面对当前状况的无力感，让她开始想念起了爱莎。不过很快，罗罗娜眼中一闪而逝的无助和依恋，便被她用力地摇晃了几下小脑袋，给甩出了大脑之外。 “不行！如果一遇到麻烦就想着老师的帮忙，那我不是永远长不大了吗？不能让老师瞧不起，也不能让那个没见过的师姐瞧不起呢！” 罗罗娜没见过琳本人，不过爱莎倒是给她看过几次琳的照片。罗罗娜当然不清楚琳的真实情况，单单只是看着照片，她仅仅只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若的女孩子而已。可是那个女孩子，从爱莎的口中得知，可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呢！ 就算自己比不过她，但是也不能给小瞧了不是！ 小孩子的心理，让罗罗娜咬了咬牙，抬起了有些酸软的小腿，正要起身挪步的时候，忽然，她的脚下……不，不止是脚下的台阶，就连四周的墙壁也开始震动了起来！ “诶诶诶不是吧！？” 罗罗娜不禁傻眼了——就算自己又有了决心，但是此刻发生的情况，可是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外很大一块的哦！ “呜哇哇哇难道我要死在这个地方了吗！？” “罗罗娜！你听得到吗？” 就在罗罗娜惊慌失措，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之际，她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罗罗娜不由得为之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这个并不是爱莎的声音……这让她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罗罗娜！？” “听……听到了！” 对方急促的追问，让罗罗娜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她立刻意识到，这个时候呼唤自己的人，是那个被自己的老师都称之“jiejie”的小女孩——尽管她看起来真的很小，但是毫无疑问，是个非常厉害非常厉害的人！ “你别乱动，放轻松，闭上眼睛，我这就把你从里面带出来！” “咦？” 罗罗娜傻傻地眨了眨眼睛，还没有明白过来小唯话里的意思，忽然一股无法抵御的巨大力量作用在罗罗娜的面前，把她整个人往后方推去——但是从阶梯上滑落的罗罗娜，并没有体验到坠落的感觉，在她双脚离开台阶的同一时间，她就觉得，自己的后背仿佛浸入了好像是液体的东西里……不过，并没有黏黏的潮湿感觉呢。 想到了小唯的嘱咐的罗罗娜，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便感觉，自己全身瞬间被冰凉的水所吞没了。 罗罗娜本能地想要挣扎着呼吸，却发现，意料之中的呛水并没有发生——涌入她的肺部的，依旧是清澈的空气。 “行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见到罗罗娜依旧紧闭着眼睛，满脸紧张焦急但是又害怕地不得了的模样，小唯也是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划过了一道名为“萌”的电流。不过，在后辈面前小唯毕竟还是有节**的，于是摆出了一副长者的姿态，用满是威严的语气喊着罗罗娜。 “真的……真的出来了啊！”罗罗娜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四周，刚刚她还被困在开始地动山摇的神秘空间内部，眨眼之间就已经回到了小唯的宫殿之中。那泛着柔和白光的宫殿，让小唯的心里一阵安定。 ——安全了呢。 “呜呜呜，差点就死了……太谢谢你了！小唯jiejie！” 罗罗娜激动地向着小唯扑了过去，一把就将叉着腰装出了一副威严模样的小唯搂进了怀里——因为小唯的个子比起罗罗娜还要娇小，轻而易举地便被罗罗娜“得逞”了。 【等等！这……这个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哪有这么对待威严的长辈的哦！】 因为罗罗娜的举动完全出乎了小唯的预料，此刻被罗罗娜搂在怀里，不停地蹭着脸的小唯，不知道是因为摩擦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而言之，脸颊的温度上升了。 “小唯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的名字前要被加上一个‘小’字？” 很快的，**下心中尴尬情绪的小唯，推开了撒娇中的罗罗娜，一脸戒备地退后了数步。 “唔……因为小唯jiejie人很小啊？” 人很小又不是我的错！ 小唯下意识地就想要发脾气，但是立刻就惊觉，这样的反应实在不应该是成熟稳重又威严的地之圣灵大人应该有的！ 难道自己的姓格，真的也和外表一样，倒退了很大一截吗？ 【如果这个时候在称呼上深究下去，就真的变成了那种‘明明很小很幼稚却偏偏要别人把自己当成大人’的熊孩子了啊！……魂淡！我本来就不是！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啊……】 为了不给罗罗娜留下不好的印象（其实这点完全是想多了），小唯也只能含着心头的热泪，接受了“小唯jiejie”这样的称呼——还好，至少罗罗娜还是会在名字后面加上“jiejie”两个字的，证明这个孩子其实还是很尊敬自己的吧？ “小唯jiejie，我……哪里做错了吗？” 因为对方是自己的老师的jiejie，罗罗娜还是感觉到有些拘谨的——在刚才的激动阵过去后，她也是觉得这么对待“长辈”好像有些不妥……可是“小唯jiejie”的外表，真的很有欺骗姓嘛！ 特别是因为个子和外表都看起来好年幼的缘故，明明是很可靠的大人，但却偏偏给人一种“很小很幼稚却一定要被人把自己当成大人”的熊孩子的感觉…… “不不不，你并没有做错什么，纯粹是我稍稍有些神经过敏了而已……嘛，没事没事，不用放在心上~”小唯连忙安抚着罗罗娜，顺便也扯开了话题，“怎么样？刚才是不是在里面被吓了一大跳？” 一想到连剑都举不起来的罗罗娜，突然遇到了那种变故后的紧张绝望的模样，小唯就不禁抱怨了一下爱莎——即使有自己这个“保姆”全程看护着，但是毕竟也是自己的学生，还这么小，搞突然袭击多不好。 “是，是的！” 显然，刚才的事情，也是给罗罗娜幼小的心灵带来了相当大的冲击：“我还以为自己要摔成饼饼娜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所在的空间，会突然发生地震？” 即使并没有过多接触过相关的知识，但是罗罗娜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爱莎都说了那里是封印着科瓦德隆身体各个部件的地方，作为封印中心，空间结构的牢固程度是必须的，更不要说是用来封印科瓦德隆的了。那种地方会发生地震，怎么想都不是件普通的事。要是有个万一，空间结构出现大漏洞，那不是说，结界就形同虚设了？ “不是地震。” 小唯摇了摇头，纠正了罗罗娜的错误认知：“那个空间并没有发生异常——异变的，是科瓦德隆本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那些破烂的大铁砣，也许已经重新整合成它们原本的模样了。” 人造之神科瓦德隆原本的模样啊……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下那个钢铁巨神的完整形象后，就算是小唯，也不禁有些神往。撇开它最后因为失误而成为了千古祸端不说，单纯就最初的出发点而言，这的确是个了不起的设想，而且古代精灵的智慧，竟然还真的将其化作了现实——不管怎么想，高度是值得肯定的。 况且有些事情，只能说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无奈”了。 “科瓦德隆……居然合体了！？” “合体？” 思维被罗罗娜口中的奇怪词汇**到奇♀怪的地方去的小唯，脸上不禁浮上了一丝红晕。 “嗯嗯！那种各个部件有节奏地‘咔哒咔哒’‘锵锵锵’地组合到一起，从分离的个体整合成统一的整体的感觉，小唯jiejie不觉得很厉害吗？” ……看来是自己想歪了。 小唯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对于自己竟然误以为罗罗娜这样单纯的好孩子联想到了那种糟糕的东西，而感到深深的羞愧。但同时，一种莫名的兴奋感觉又弥漫在了小唯的心头——我这么不纯洁，果然我是大人啊！ 【……突然感觉好悲哀。】 “对了，小唯jiejie知道为什么会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吗？不是说，科瓦德隆已经‘死’了吗？难道是有谁在控制他？” “绕过我躲在远处控制封印之中的科瓦德隆？嘛，要是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完全可以像之前那个家伙一样，光明正大地打过来啦……而且，‘控制’科瓦德隆是不可能的——因为它的‘魂’已经放弃了存在下去的理由了。” 不然的话，就不会有你这个小丫头的存在了啊……当然，这种事情，爱莎知道，小唯也知道就可以了。 “科瓦德隆会有灵魂吗？” “肯定是有的。”小唯对于罗罗娜的疑惑，回答地斩钉截铁，毫不怀疑，“也许中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它诞生的最初的理由和寄托于其上的愿望，绝不是什么污秽的邪念。秉承着古代精灵的辉煌而诞生的科瓦德隆，一定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 “骄傲？” “连神明都唯恐避之不及的人造之神，如果不是它自己的意愿，有什么人能够毁灭它呢？它能够被击败，但是绝不可能被毁灭——即使我没有亲临过那个年代，但是我完全可以想象到啊……” 那是如同年少无知的孩童，在犯下了很多的错事之后，终于长大醒悟时的悔恨。 最后的最后，科瓦德隆肯定是诞生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灵魂的吧？属于它自己的灵魂，而不是根植于攀附于生灵的**之念的附属物。 那残破的钢铁之躯，至今仍然没有生锈，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只不过，现在被它自己所放弃的垃圾，开始不安分了呢……嘛，它只是生气了哦？”(未完待续。)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