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第三个僧人的故事
上下楼梯都觉得脚步虚乏无力时,二哥给我回了个电话,说湖区的虾昨天收了五千多斤,可我要的一两一只的也没凑足几十斤,一天要两百斤的估计很难。我连忙说谢谢。挂了电话就给一脑袋进水的朋友打过去,直接开骂:妈的,你做哪门子生意?考察过市场没?一两一只的你去澳大利亚弄!那边最小的都半斤! 索性直接删了朋友电话。大家都这么忙,还浪费我多的表情。刘总溜过来做身体检查,重度脂肪肝,我留他中午吃饭,他也没心情吓得就跑了。我心里一动,别我也有啥绝症吧? 偷偷摸摸也做了个,却又百无禁忌。心情大好下给债主们打电话,告诉他们我还活着,而且形势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 美滋滋的就发朋友圈,安小爱一句恭喜,更让我得意忘形找不着北。想想这么些年我也过得真苦,特么刀伤情伤暗伤的,以为身体早百孔千疮。托菩萨的福啊,这得庆贺!晚上招朋呼党喝酒,除了刘总推托要闭关修炼外,几个人就着十余斤的鱼头整了几瓶白酒。我烂醉如泥,却学武松景阳岗上脱掉衣服一般坦胸露乳着睡觉。凌晨五点正迷糊时,被七七推醒:怎么挨着你象挨一堆火似的? 体温计一量,高烧40度。终于大彻大悟,话怎么能说得如此圆满?引以为诫! 第二天深夜时分打完点滴,一个人趴窗台抽烟,有事没事的跟安小爱瞎掰。居然看见一女子打着伞在医院走来走去,才准备观察仔细,人又消失不见,过了会又再出现。还以为眼花,看见鬼了。一摸自己脑袋,烧退了啊! 不觉肃然就起敬:医院藏污纳垢的场所,这大半夜的,她打着伞,难道为招魂引魄养鬼?莫非今遇见高人了? 激动之余连忙给安小爱汇报。她清描淡写一句:外面下雨。我连忙把脑袋伸出去:是哦! 天空的颜色一如既往,街上的行人匆忙着的脑袋。我总觉得时令有点不大对头,才立夏,天气就变得相当古怪。中午时,空气一动不动,阳光着了火一样。可午饭还没来得及放下筷子,突然间,一阵来路不明的冷风毫无方向地旋转着,开始就下雨了。所有的人面对着女人大姨妈紊乱一样的天气无所适从。老人家说这叫阴阳天,主凶煞。 城区东边昨晚有人死了,在赌档里被人用麻袋兜住,活活打死的。我睡得正活奔乱跳时,才早上6点120接到电话,又有人跳楼,司机胖子张被惊醒了好梦,骂骂咧咧爬下床,铺板跟着一抖一颤着,我生怕被他压垮了,于是从枕头边摸了根烟,悠然着定神。他们回来,兴高采烈的对我说:听说是土匪甲逼着跳的,欠他四十四个。 我一琢磨,不对啊,土匪甲哪有这么坏。大清早就打土匪甲电话,他估计正美梦,说不是他。我笑:那你继续睡。 我又想起我该给小宇打个电话,通了后,他那边声音也迷糊着。 我笑:中心医院重伤两个有个死了。听得出他那边一激灵:真的?!我说,你知道就行了,市刑侦在追查,别通风报信啊,人要跑了,要担责任的。小宇说知道,连忙问被他老弟们砍伤丢我们医院的又是什么情况。我说轻微伤,你老弟们懂得用刀,砍得都是屁股,最严重的部位也只是把别人的菊花捅破了。 小宇连忙说谢谢。小宇有段时间我们走得很近。那会我象个孤魂野鬼,他也形影单吊。我们两个没事就凑茶馆喝茶,天天共商发财大计。后来飞机大炮航空母舰的全说遍后,两个人唯一做到的就是用茶水把自己肚里的肠子给冲洗干净了。 小宇也是垮落得溃不成军那种。以前年少多金,开着自己的宾馆,四五个商业旺铺门面。也是爱社会爱朋友,他每天给朋友免费拿的房间,都是七八间,往来的朋友都是香港回归只打港币那种。那个时候,麻古,冰。才开始萌芽,他就能玩到最正宗的缅谷。因为朋友拿的那些房间,多数是毒犯,大烟鬼,地痞流氓和扒手,都只玩这些。小宇跟我说,他是她老婆带上道的,后来离婚时,也卷了他几十万。 他宾馆被封时,他在外面喝茶。打扫客房卫生的大妈给他打电话:宾馆里面来了几十个穿背心的彪型大汉。他还以为有人砸场子,火速而返,居然全是穿防弹背心挎着微冲烽枪的特警。当时有人举报,房间里面床下有炸药包。的确也是有,当时道上有人要火拼。 干部勒令他用钥匙开门,小宇说:你们砸吧,砸坏的门不用赔。 小宇是怕他开门时,里面对着他的会是几把枪。那次抓的人数之多,有个笑话。干部们收队撤退时,留守下来清场的只剩三个。他们在走廊末端的洗手间门外听到异响,连踢带踹门就是弄不开,后来才知道,小小的一间洗手间,居然堆满了二十多个人。 警察叔叔们顺带查到的新型毒品,塑料袋子都是一大包一大包的,剿灭了以罗氏两弟兄为首的黑社会团伙,判得最轻的都是七年。 小宇知情不报,经营不良,罚款n万银子。不久,投资百余万的酒店以二十万转让他人,而后的一年,小宇沉迷于毒品的迷幻一年半载,所有累计的原始资金血本无归。 挂完电话,我也暗自庆幸。没想到这虾蟹水产市场这般复杂,争个地盘也动刀动枪。朋友要的一两一只的要真有货,估计他的银子也打了水漂漂。小宇那天晚上和我夜宵城消夜,他义气纷发,指点江山:这地方大吧?消夜的人多吧?每个摊点都是我老弟xx在罩的,虾蟹什么的你要送,你一句话。
我心里一动,问你老弟人呢?叫出来一块喝酒。小宇说,在看守所呢。去年昆明火车站事件披露后,他把这一块所有的新疆佬烤rou串点全给掀摊了,还动手打了人,政府说他寻衅滋事蓄意挑起民族主义之间不团结不友爱,没收进去了! 我哈哈大笑:想不到你这老弟还是愤青,血性男儿啊!他放出来后,一定要介绍我认识。 没想到,这才几天,小宇的老弟的老弟们就把这欺行霸市的祸就闯出来了。下午四点就跟另外一伙好汉开战,弄翻对方二个,到医院追着补刀,又弄翻两个,其中有个壮烈告别这世界。小宇老弟的老弟对我说:这地方本我哥的,他看守所进去了,并不代表我们不在了啊! 我听着有点道理,但这道理跟政府说不清,想想这浑水的我也别趟了,另外小凯和小宝一批人估计也都岔道了。我见他们几次嗨大后,车子随便停路边,光天化日下就撒尿,我跟他们凑一起的,这要被警察叔叔兜了进去,不是自己找刺激?于是干脆把跟他们有电话联系的号码申请了停机。 正琢磨去干嘛时,土匪甲就约吃早餐,我笑,你请我啊?他笑着骂:肯定是我请你啊,睡得正快活,你妈的把我吵醒,还不是为这顿早餐啊! 两个人两碗面盖个合包蛋加碗汤,吃得痛快淋漓。电话却响了,是刘总,我知道他省城一直逍遥快活着,这大清早的,也想请我吃早餐? 才通,他那边就用普通话在问:二佰万什么时候到帐? 我一听,就乐了:老板,真不好意思,公司里会计出远门了。刘总:资金回不拢,我这边的生意就会停盘,急啊! 我扒了筷子面:知道知道,但一时真凑不齐这么多。要不50万?先50万这星期打你帐上行吗? 刘总那边笑得很开心:可以啦,打50万,剩下的150万月底一定得给我,我这边先再想想办法。 我强忍住笑:一定一定。 挂掉电话,我就哈哈大笑,孙子空xue来风的又在运作谁呢?这跟练xx功似的把盘子在空中越练越大,替他挺忧郁的。 土匪甲好奇得看着我,问:谁啊!什么50万? 我把裤兜里的零钱全掏出来拍桌子上,笑:5块老子也没有!早餐你呆会买单啊!你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