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王爷有话好好说
晦暗的地牢过道上，一袭浅色锦袍的梁王，已经缓步走了出来。· 章怀化走了个碰面，有些尴尬，忙得拱手，“梁王爷您您出来了？” “嗯。”梁王淡淡应了声，并未做多理会。 待走出地牢，到了上面。章怀化跟在他身旁，旁敲侧击，“不知王爷问出些什么没？” “本王问什么要和你回禀吗？” 梁王的语气陡然一转，章怀化碰了个钉子，腆着笑便道，“下官可万万不敢，只是下官乃是此案的主审” 话音未落，梁王蓦地高声截下话来，“所以长乐郡主这浑身的伤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对吗？！” 那章怀化先是一愣，随即面上也微微严肃起来，“梁王爷莫要告诉下官，这审讯犯人时都要好声好气，不用点手段他们怎么可能招？！” 他没想到梁王会拿这事找他的麻烦，在他眼里，严刑逼供那真的不叫事，反而是必须的手段。 宇文修眸色阴冷的看向章怀化，“看来章大人是承认刑讯逼供了。只是如此一来，你呈交上去的那份供词未必就是对的。” 章怀化到此时似乎看出些端倪，“看来梁王爷来这儿不是探望的，是想替她翻案的，只可惜，此案是铁板钉钉上的，任何人都窜改不了。陛下已经亲自审阅了供词，并予以认定。” “陛下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这份供词的，若他知道长乐郡主浑身是伤屈打成招，又当如何？” “梁王爷是何意？！本官奉命审讯犯人，这些犯人忍受力强，且十分狡猾，若不受些苦痛，怎么可能招认？王爷仅凭犯人一面之词，就说本官是屈打成招，未免这偏袒倾向得太明显了吧？！” 章怀化义愤填膺，简直大有审讯堂上的威风。· 宇文修向来为人随和，不怎么与人冲突，今番这章怀化确实有些嚣张，若是今日是齐王在此，他断然不敢说这番的话。 宇文修眸色微敛，冷锋扫来。 “向来都是刑不上大夫，你却对长乐郡主动用酷刑。第二，在判决之前，郡主并非犯人，你却定罪在先，再对其严刑拷打，致使屈打成招。所谓圣意难测，你就这么确定？” 梁王一步步逼了过来，目光逼得章怀化有些不安，“梁王您……您这是偏袒她！” “本王偏袒她，又如何？！” 梁王忽地一下子揪住了章怀化的衣领，“长乐郡主是我宇文修心仪的女人，如今她浑身是伤，我自然寻你是问！” 大手顺势上移勒住他的咽喉。 章怀化的脖子被勒得生疼，此时颤颤巍巍，“王爷有话好好说啊！” 这时候，宇文修蓦地一甩开，章怀化就势松弛了下来，咳嗽了两声，只见梁王身边的人都带着剑刃，且已经手握在剑柄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章怀化开始后悔，小看了梁王是一介闲王。 他竟然忘记，这梁王如今刚从西蜀立功而来，兵权在手，自己真真不敢得罪了梁王。 “王爷，本官是……是皇命难违啊，您不在京城不了解情况啊。如您所言，长乐郡主身份尊贵，若没有上头的默许，下官怎敢审讯啊？况、况且，下官不是还让您进去探视了吗？按照律令，已经定案的刑犯，是不能随意探视的” “也包括本王吗？” 章怀化连忙赔笑道，“那那、那当然王爷有例外特权，可以探视的。” “立时请最好的大夫前来为郡主医治疗伤。” “这……” “怎么，这很难吗？” “其实之前两日，郡主发烧昏迷，已经请了大夫为其看病。王爷您晓得，这牢中病残甚多忙不过来，且医术一般” “章大人的意思是，准许本王带太医前来医治郡主的伤病？” 章怀化蓦地一惊，这太医怎么可能入牢狱看诊？ 于是拱手阴笑道，“王爷若觉得合适，下官并无意见。” “那就有劳了。” 梁王的语气毫无温度，清幽的眸色也也渐渐起了杀意，“若本王离开后，你胆敢对长乐郡主报复” 话未说完，章怀化连忙道，“王爷放心，下官万万不敢！” 待梁王离去，章怀化擦了擦额头的汗，喘了一口长气。 近旁的人问道，“大人，这刑犯重地，怎能随意容人前来？这梁王已经是破例，如今外头的太医又怎能而来？” “本官倒要看看，哪个太医敢前来看诊？！我这就写折子递上去，向陛下参他一本！” “大人想得真是周全，这梁王为了个女人竟然敢违抗” 不对啊，小人怎么听说是那齐王与长乐郡主相好啊。 “对了，那丫头如何？” “听狱卒说睡着了。” “严加看管好，若有任何情况要及时通知本官！” “大人您就放心吧！” 话说宇文修当日回去，就再次去了皇宫，向皇帝请求，并坦白了今日冒然前去探视的事情。 “宇文修！不要以为朕对你一再宽容，你就可以胡来！朕告诉你，桃夭夭必死无疑！再多说也毫无意义！” 宇文修自然明白皇帝的心思，若无皇帝的授意，章怀化断然不敢。 故而在牢中，他不过利用了圣意难测，吓唬了章怀化。那章怀化又懂得朝廷争斗，故而为人也是八面玲珑，难免不会背地里阴奉阳违。 果然，李公公拿来了个折子，“陛下，是章大人递来的。” 皇帝很快拆开了看了一眼，里面写的就是宇文修去大理寺牢房的事情，不过是梁王逼迫威胁了章怀化。 因为提前宇文修说了这件事，皇帝也早已经生过去这茬气，此时只冷眼瞟了一眼宇文修，将信函扔在案上。 “章怀化参了你一本。说你为了那丫头还与他动了手。” “回陛下，臣虽有生气，但并不至于动手。只因臣忌惮他会向皇兄这儿参本子，故而不敢受人把柄。” “就算你没动手，但身为大周梁王，你却为了北冥余孽与朝廷命官当众翻脸，实在是不像话！你在朕面前煳涂罢了，你还想让朝廷上下，都知道北冥余孽迷得你梁王都晕头转了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