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你若娶,我就嫁
有风拂来,宇文昭便道,“给你们郡主拿件披风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拿,顺带和母亲说一声。” 刚起身,他却握住了她的手,坦白了,“适才本王来时,先去见了姑母,已经和她说了。” 桃夭夭方才知道,他早就知道自己在这儿等他,还特意去和母亲打了招唿,此时,便恶狠狠的瞪了宇文昭一眼。 月亮升起来,一直静静坐在轮椅上的齐王,忽然感叹道,“夭儿,我多么希望我能走下这轮椅,与你一同去看这阖宫的月色。” 桃夭夭却以为他是有了失望,“王爷不用太急,咱们慢慢来就是,你实在想看的话,我也可以推着你去四处走走。” 月色下,宇文昭凝眸看过来,眼底有什么滑过,笑道,“傻丫头。” 他伸过来手,将袖笼里她的手紧紧的攥了过来,她的手不出所料的微凉,然后他帮她围了围外头的披风,仿佛这一切很自然。 “说吧,约我作甚?” 他口气里带着淡淡的宠溺。 桃夭夭心头一恍然,竟是被他这般的温柔回不过神来。 这才想起事情,亟不可待拿出了铜铃,凑到月光底下。 “奇怪啊,怎么没了?” “什么没了?”宇文昭蹙眉。 “就是铜铃里的半月印记。” 铜铃内侧的底部,那个半月的印符没有瞧见。 桃夭夭心中一下子慌了。 “完了!” 她几乎欲哭无泪,“王爷,你当时在那儿,没瞧见那臭道士把我的铜铃调换吗?” 宇文昭努力回想,当时那道士作法,自是要故弄玄虚一番,“没有明显的调换动作啊。·” “你不知道那些臭道士鬼把戏多着呢。完了,肯定是被那个天师拿走了。” “他拿金铜铃做什么?” 桃夭夭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猜测和宇文昭说了,只省却了冥月教的说法。 宇文昭大惊。 金铜铃是天师的法器之一? “张天师为淑妃做过法,留下过铜铃。两个铜铃一模一样,只是我还没验证淑华宫里的铜铃是否有那个印记。” “夭夭,现在一切晚了。淑华宫的铜铃即便也有这样的印记,此时也不会有了。” 宇文昭眼眸里有着遗憾,夭夭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那该怎么办啊?” “你也不用太遗憾,毕竟单凭铜铃,也不能说明在凤鸣殿里的人就是张天师的人。只能表明此人与南天阁联系过,或许他偷拿了铜铃也未尝不可。现在既然物证已经没了,那只能寻找人证。” “王爷是说那夜逃走的人吗?” “若能寻到那人,就可以知道玲珑的死因与他有没有关系。仅此而已。” “王爷的意思是,只查出杀死玲珑的凶手,那背后的呢?” 这时候,宇文昭转过视线,看着夭夭,半响无语,良久才叹道,“傻丫头,曾经我也想什么事情都追查个水落石出。吃过几次亏后,方才明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朝堂一样,后庭也一样。” 闻言,桃夭夭怔怔了半天,竟是不明不白,“王爷是什么意思?” 宇文昭见她终是不通透的样子,心中叹息,“夭儿,我不忍心你卷入其中,不若难得煳涂。把这个铜铃交给我吧,此事再与你无关。” 桃夭夭虽不懂得,却明白齐王必是为了自己好,若论亲疏远近,宇文昭是自己来大周之后最爱的一人,她怎会不信? 很久之后,桃夭夭才明白,自打自己踏入这大周,这京城,只会一步步离风暴近了,没有人给得了自己平静的生活,没有人幸免。 她终究有些不甘,认真的看着他,“王爷,那你一定注意那个张天师,他行事诡异,一定非善类。” 他不说话,只略带粗粝的手从她的面颊缓缓抚过,淡淡道,“我心中有数。” 桃夭夭微笑点头,他望着她的脸,忽又叹了口气,“夭儿,这后庭之中又有谁敢说自己是善良而干净呢?” 桃夭夭眼中闪出些惊慌,“那王爷,你呢?” 宇文昭捏了她的鼻子,微微一笑,“本王待你是真,对大周是真。” 桃夭夭也笑了,瞳眸里笑意晕染,“那就好。” “你终于开窍了。”宇文昭将她拢入怀中,闲闲道,“夭儿,你肯嫁给我吗?”
桃夭夭心头一怔,她从怀中探了脑袋,宁静的瞳眸如同星耀一般闪亮。 她忽然调皮的笑了,“你若娶,我就敢嫁。” 宇文昭望着她的笑脸,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想俯首亲吻她的红唇,却忽然觉得自己是在亵渎这样的一份爱。 许久之后,他看着她,“给我些时间,再给我些时间。” 桃夭夭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地捂嘴笑了出来,“王爷作何这般样子,好像本郡主逼婚你不成?我知道你的父皇母妃定是不喜欢我对吧?不过,本郡主也不在乎,大不了就不嫁,反正现在我也有母亲可以相依。” 这正是宇文昭担忧的地方。 他望着她久久不语。 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怕她被人抢走。 那晚,齐王在洗玉阁陪郡主赏月,甚至还在洗玉阁用膳。 一时间后庭中有了些传闻,说长公主有意将义女配给齐王为妃。 不几日后,桃夭夭果然听说慎刑司结了玲珑的案子。 起因是玲珑答应与一内监对食,结果却又狠心甩了那内监,与他人有jian情,内监因恨杀人,案发后心理压力太大,已经留信自杀。一桩情杀的案子,倒是足以让后庭议论上好久的。 齐王也没有戳破此案的破绽,似乎故意将这个案子淡化,然后麻痹真正的幕后凶手,齐王外松内紧,暗中注意着一切动向。 果不其然,一个月后,那人露面了。 起初齐王并不知道,因为那千铭主动找的桃夭夭。 桃夭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石洞里,四周黑洞洞的,只有一人提着一盏马灯。 黑色的披风暗示着这人阴鹜可怕。 她恍然记起来,那会儿自己只是夜晚乘了个凉,却忽地被人敲晕。 “你你是谁?”声音都颤抖起来 那人忽地跪地抱手,似乎一只手臂行动不是很便利,“属下千铭,参见郡主。” “我我不认识你!” “郡主自然不认识我,但是我却认识您额头的花钿。你是暝月教的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