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箭矢擦着她鬓发飞出
原计划,是太子想了个放虎归山计,但现在宇文曜因为吃了那丫头的大亏,临时变卦。· 但见太子犹如暴风雨来临的面色,连忙道,“末将这就去追!”说完,撒腿就熘! 这时太子的近身护卫才匆匆过来,看见太子的发冠歪斜,吃惊的问,“殿下?您” 宇文曜正怒火中,手中握着一个烛台,正是适才那丫头砸向他头的烛台,若不是自个的金冠救了自己,只怕自己这脑袋已经开了花。 他眸中浮上一层可怕戾气,手指攥得嘎巴响。 那人还在没眼力劲的指出,“太子您的眼睛怎么青了一圈……” “滚!” 太子怒火,就手将烛台砸了过来。 桃夭夭不辨方向的逃命去,她已经分不清方向了。 如果那会儿遇见红石出血的事情是活见鬼,那么这个变态的太子一直以来简直是阴魂不散了。 他对齐王的恨意是不可能化解的,那么他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以前太子还有一张面皮披着,可经过这一回,只怕他干脆扯掉了这张皮。 原上半人高的蒿草,跑起来并不是特别容易。 荆棘干草划破了手臂,她直觉得两边耳畔唿唿的风而过。 直到跑入前面一片茂密的森林,桃夭夭才觉得安全。 来王府之前,有大半年她都是睡树上的巢,树顶能给她天然的安全感,在浓密的树林,她会逃跑的更快。 确定已经没人追来后,桃夭夭才从树梢上跳了下来。 她发现这儿林木十分茂盛,飞鸟众多,林间的土壤里铺陈着各色的野花,甚至还可以看见地上的蘑菇。· 桃夭夭很高兴,已经好久没有机会接触真正的大自然。 阳光透过林叶洒了进来,清风徐来,斑驳的树影摇曳,听着虫儿在草丛里啾鸣,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时光。 她眯缝着眼,仰着小脸感受阳光洒下来的温暖,俯首满眼绚丽的野花,一丛丛蓝紫色的雏菊和明媚的小黄菊煞是惹人。 桃夭夭高兴得转了个圈。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在无人的大自然中,桃夭夭的身心得到了安宁,她的生命充满了欢愉。 然而,她忘记了这里仍旧是京城,权力和财富的中心,哪怕是大自然,也同样染上欲念的博弈。 草丛里蹦出来一只野兔,不过露了一下脑袋,倏地钻了回去。 桃夭夭笑了笑,蹲下身来准备将眼前这些新鲜的香菇采摘回去,到了晚膳露营的时候,可以为宇文昭做个香菇汤。 忽然听见树林中有什么唰唰声,似有东西窜来。 桃夭夭刚抬脑袋,便瞧见了一只美丽的鹿往这边奔跑而来、 她连忙闪躲一边去。 只听嗖的一声,似乎是一枚利箭穿空而来。 桃夭夭仿佛能感觉到空气的杀气,那枚箭矢擦着自己的发鬓飞出去。 “咄”地一下,结结实实的射中了什么。 桃夭夭寻去,果见前头那会儿飞跑的麋鹿倒地。 她什么也没想,跑了过去。 那只美丽受伤的鹿,在痛苦的挣扎着腿,嘴里发出“呦呦”的鹿鸣。 一枚金色的羽箭射中在它的臀部上,鲜血已经淌了不少。 桃夭夭很是心疼,怎么办?怎么办? 小鹿漆黑明亮的眼眸,闪着恐惧而求生的光亮。 她摸着小鹿的毛皮,“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迟啦一声,桃夭夭撕了袍角,准备为小鹿包扎。 “大胆!” 有将军呵斥。 桃夭夭受了惊吓,连忙站起来。 不远处,有几人骑马而来,身上背着箭筒。 看装扮应当是此次狩猎的达官贵人,其中一匹天青色骏马上立着一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高大,一袭墨青色袍子,其上隐约绣着夔纹,气质非一般的高贵。 男子驱马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桃夭夭。 “马下何人?” 他声色醇厚如沉钟,黑沉沉的眸色里射出一抹犀利,看得桃夭夭心跳蓦地加快。 此人不怒而威。 这一刹那,桃夭夭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宇文昭。 初见齐王,他身上就带着清贵傲然之气,时时拒人千里之外,而此人也有种这样的感觉,却又不似齐王那么锐利,声色看似温厚,但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威严的霸气,摄人心魄。
桃夭夭一瞬间就跪下了,“民、民女叶蓁误闯此地,请大人们放了这只受伤的鹿吧。” “放肆!” 一旁有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呵斥,欲要再说什么,却被这黑袍男人抬臂制止。 “说出你的理由。” 醇厚的声音再次不温不冷的响起。 桃夭夭隐约间好似瞥到男人墨底金纹的袍子,那金纹是一条浮金龙,她见过宇文昭有一身蟒袍,也是这种金线浮绣。 心跳砰砰的加快,隐约间,她已经猜到此人的身份。 她在想,在想,到底有什么理由呢。 “因为……它受伤了。” 她忐忑说出了这么一句,登时引发周围护卫们的一阵窃笑。 这算什么理由,真是个笑话! 男人黑沉沉的眼眸里射出一道犀利的凶光,一旁的护卫皆不敢再笑。 桃夭夭觉得自己脑袋上顶着个响雷,若是回答不好随时就炸了。 如果她早猜出他是皇帝,说一定不会以卵击石管这样的闲事。 她喘着粗气,蓦地抬起了脑袋,“因为它受伤了强者不该在弱者最脆弱的时候再下手。” “既然陛下适才没有射死它,就请放了它一条生路吧!” 这样的理由在弱rou强食的君权社会里,真的算是清新脱俗。 男人的眉头微微一拧,却迟迟没有回答。 许久之后,他沉沉的开了口,“你认得朕?” 桃夭夭连忙回答,“小女子本不认得,但是陛下的形容和气度不凡,以及衣裳上的龙纹让民女猜到了。” 宇文拓眸色微微一敛,没有说话,只是黑沉沉的瞳眸缓缓的打量着她。 眼前的丫头年约十六七,一身利落秀气的女子骑装,看似胆怯实则镇定从容,回答的也有条不紊。 那丫头一双黢黑透亮的眸子,不知为何,像是哪里见过一般。 终于,他沉沉的开了口,“在朕没有改主意之前,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