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人生二喜
这一天,枝头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叫着,桃夭夭起了个大早。· 王府唯一的石榴树下,某丫头粉衣明媚,手提着裙裳有些拘谨,正含笑四下瞻望。 她想一大早就去给宇文昭送去祝福。但是齐王的住处静悄悄的,除了几个冷面侍卫。 终于瞧见了一个人,便是朱公公。 “朱公公,王爷还没起吗?” 朱悦打量她这一身,也笑盈盈的,“叶姑娘来啦?今个是寿辰,王爷起得比谁都早,天朦胧就起来祭拜了天地,然后一大早就去宫里给皇上和各宫的娘娘们行礼去了。估摸着,这会儿也快回来了。” 桃夭夭并不知道这寿辰日有不少的讲究,齐王要先祭拜天地,还要给宫里的长辈一一拜礼,然后宫里头会赏赐下来一些厚礼。 “今日来贺寿的宾客特别多,我们自家人就不要给王爷添些应酬了,按照往年习惯,待晚间我们一同给主子王爷祝福,王爷一高兴自会给大家赏赐的。” 原来如此。 这祝福的话并不能单独与他说。 手里的绶带悄然往袖笼里收了收,桃夭夭暗自咬了咬嘴唇,仍微微一笑,“是叶蓁无知了,多谢朱公公相告。” “去吧,看看女客那边有什么可忙的。” 平常之时,桃夭夭没觉着王府会有这么多奴仆,今日入眼处一派繁忙热闹。 一排排绿衣婢女端着东西鱼贯而入,大家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她第一回见这样的场面,既拘谨又有些高兴。要·尤其是今早上换上这身新衣裳,已经收获了秋棠许多的赞美,此时她站在这儿远远瞧着,竟不知如何上前帮忙。 这些婢女多是齐王府前段日子新进的,为了弥补人手短缺的问题。 桃夭夭见她们皆是一样的侍婢绿衣裳,虽也是新的,却和自己的这一身从料子和做工款式皆全然不同,心里暗暗高兴不已。 原来真如秋棠所说,齐王待自己是格外厚待的,至少,他并没拿自己当个丫头。 侍婢们排着队端着盘子,井然有序的上菜,只看那菜色已经让桃夭夭垂涎不已。 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男客,入了男席,这男席设在东苑,女席按说要分开设在西苑,但因齐王府并没女主人,故而也一并设在东苑,只不过依水相望,由长廊连接,男宾在望月楼主厅,女宾则在拜月阁。 这会儿,女席这边稀疏几人,只不过是王府的丫头媳妇们,并贵妃那边派下的嬷嬷在忙活。桃夭夭站在那廊子里,扶着廊柱在那等得焦急。 这男席上已经开始上戏了,女席这边却没见重要女客,气氛看上去还比较轻松。 桃夭夭见秋棠也在那人群中忙活,便走了过来打听。 隐约听见有丫头们在说话。 “要说咱主子爷的生辰日也是没谁了,八月初八,羡慕不来啊。老人说的好,男子带八,骑马戴花,王爷占了两个八,可是大吉啊!”说话的正是从前与桃夭夭生过矛盾的春娟,向来伶牙俐齿,嘴不饶人。 “春娟姐,这骑马戴花是什么意思啊?” “你傻啊,这男人什么时候会骑马戴花啊,当然是人生二喜了!洞房花烛和金榜题名啊!” “咱主子爷的身份,定是比金榜题名的状元还尊贵,这骑马戴花看来只能等到主子大婚的时候了。” 旁边另一丫头说,“我觉得这骑马戴花,说得是咱主子爷每回都大胜凯旋。” “就你嘴会说!” 丫头们在那嬉笑说着话,桃夭夭竟然听得入迷了。 这种说法于她虽然稀奇不可证,但不知为何,她宁愿相信这说法是真的,她希望宇文昭一切好好的。 “王爷还没回来,你这眉毛倒是画上了。” “呸,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平素不都是画的比谁都多吗,今个怎么不饬一番?” “我才不和你们这么傻!你们难道不觉得我这样很天生丽质?!” 春娟这样的一番话引得众婢女一阵哄笑。 桃夭夭也不由得地抿嘴笑了。 余光中,却蓦地发现了一道不友善的目光射了过来。 便是适才还在玩笑开得欢的春鹃。
曾经这春鹃和秋棠二人皆是齐王安排侍奉自己的婢女,虽然她也从未当人家是婢女,不过,这春鹃却自始至终对她意见颇大。 原来这春鹃是才看见了叶蓁。 今日叶蓁穿了一身妃色的月白纱窄腰百褶长裙,上衣妆缎料子的小马甲还镶着珠钻,衬托着整个人肤白娇美,又显得她高贵大方。 她曾经见过四公主也穿过这类马甲,却也没叶蓁穿着有说不出的美。 春鹃心里嫉妒的冒火。 桃夭夭并不知春娟的心思,想打破二人的尴尬,便微笑打招唿,“春鹃,好久不见了。” “你是谁啊,奴婢可不敢套这个近乎!” 春鹃的话夹枪带棒,又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睨了她一眼,身体转了一旁。 桃夭夭立在那儿,暗暗咬了咬嘴唇,有些受伤。 这并不算完,那春鹃转了身后,朝一旁别的婢女挤眼睛,“瞧见了吧?就是她。” 那婢女早听春娟说过这个叶蓁,此时抬起脑袋看桃夭夭,也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个子不算高,还挺神气的呢。” “就是。穿得再金贵,也不是她的,不过就是个来不明的野丫头……” “她可从没觉得自己是野丫头,说不定天天做着女主子的梦呢。” 扑哧一声,那春鹃笑了出来,“你可真没说错,她就是这样会逢迎攀附的人!” 这样的伤害几乎是猝不及防的,桃夭夭的脸色变了几变,她明白了,这一切只怕是春娟背后挑唆散播的坏话。 可是她们没点名道姓,桃夭夭自知不能往身上拾,与其对骂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今天是宇文昭的寿辰,她不想吵架。 不远处走来一人,便是秋棠:“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你们不做活计,还在那有闲工夫嚼舌头?!” 那春鹃并不怕她,“吆,是秋棠呢!我以为是谁,攀上了高枝,哪里把我们这些姐妹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