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想放她离去
推开窗子，有潮湿的气流扫进来，哗哗啦啦的雨声清晰入耳，连带着他的心情也跟着潮湿起来。要· 他望着漆黑的园子，怅然许久。 何安看得清清楚楚，齐王是在和自己找不痛快。 “王爷，您何必与叶姑娘置气？” 宇文昭看过来，问他，“本王做得过分吗？” 何安低头沉思不语。 “她一直在设法离开王府，伺机逃走。我只不过阻止而已。” 何安终于抬头，“王爷，您留住叶姑娘的理由是什么？” 被这么一问，宇文昭似乎被问住了。 “说实话，我们对叶姑娘也从来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的抓到人家什么。而且，以何安这么久的观察，那叶蓁秉性正直善良，并不是个心机深重的女子。” 一开始对叶蓁最有疑虑，最放心不下的是何安，如今竟然连何安都为她说好话了。 心底里浮起一声叹息，这么久的相处，他宇文昭怎么会不了解这丫头的性格？ 也许留住她的理由只有一个，便是自己不想放她离去吧。 以前不打算放，今后也不会。 他从未对哪个姑娘动过心，却对来不明的叶蓁有说不明的喜欢，这种喜欢偏偏又掺杂着他一贯以来的理智，使得他的心一再纠结。 雨越来越大，房檐下哗哗如注，何安立在一旁，见王爷怅然若失的样子，提醒道，“王爷，雨气大了，窗子关了吧。” 王爷仿若不闻，依旧立在窗前，只不温不冷的话传来，“明日若是天晴，照常送她入学。” 何安连忙应下，“是，王爷。·只是那陈王殿下入学之事……” 沉吟片刻，王爷回过身来，“他堂堂皇子怎能来此？原不过让他来学堂玩两日罢了，如今看来他是受了东宫的撺掇，本王自有办法阻了他去。” 第二日，桃夭夭起床后，昨日不快的事情忘了大些，开了窗子，昨夜的雨将空气冲刷得格外清新，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只是昨晚吃得太多了，面对热腾腾的早饭她没一丝胃口。 “秋棠，你就替我多吃些吧。” 秋棠正在给她整理书本和文具，“对了，叶姑娘，我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说是胡护卫这两日就回来了。” “他要回来了？”桃夭夭不由得惊喜，“太好了！” 有胡来在，有些事情就不用自己亲自面对宇文昭了。 “眼瞧着快八月了，胡护卫能不回来吗？八月可是忙月，王爷要过寿，宫里宫外还要忙中秋节。” 桃夭夭恍然记起华歆公主说过的话。她让自己等她，说好八月初八，公主要来给王爷过寿。 待桃夭夭出来时，外面却又开始下起了小雨。 她抱着书本寻了檐下挡了雨，看着阴暗的天暗叹倒霉，低头看了看脚上的绣花鞋染上了泥巴，那是秋棠为自己做的鞋子，穿了没几天。 秋棠已经回去为她寻伞去了。 不经意间，她似乎瞥见了那边园子的人，是齐王宇文昭，朱公公为他撑着伞，走的方向好似就是这条园路。 原本是在避雨等伞的桃夭夭，忽然转身就往雨里走去。 她不想与齐王碰面。 雨忽然“哗”地大了起来，一会儿工夫，桃夭夭就湿了衣服。 尚未到王府门口时，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住她：“叶姑娘！叶姑娘！” 桃夭夭回过头来，见是素常送自己上学的王府小厮。 “今天你不用上学了！” “为什么啊？” 桃夭夭站在雨中大声问，一面用胳膊紧紧护住身前的书本，却被突如其来的秋雨淋了个措手不及。 “何统领说的，今日若下雨叶姑娘就不用去上学了。” 桃夭夭心里气恼，为什么也没人前来通知自己，害得自己淋了雨！ 她不再理睬，急急忙忙就往西苑跑。 她低着头护着书，只顾往前跑，脑袋忽地撞入一人怀中。 书本散落了一地。 正是潮湿的泥垢地面。 她顾不上什么，慌忙蹲下身要去捡书，身体却蓦地被人拉了起来。 “还是这么毛糙。” 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却鲜少的温和，连责备的意味都很淡。 桃夭夭心头一乱，仰头见果然是宇文昭，一时竟忘了致歉只混乱的低下脑袋。 “我的书、我的书……” 她慌乱说着，一面蹲下来捡书，宇文昭打着伞，见状欲要帮忙却又止步，只怔然看着她一个人忙乱。 掉落的书页散开，黏在湿乎乎的地上，弄脏了。 她捡起来，用袖子混乱的擦着其上的泥水。 再看去，那一摞宣纸也随风刮得到处即是，她要去雨中捡。 “罢了，不过一些纸而已。这本书也不是只有一册，回头再给你一本。” 他扯住她的手臂，紧跟着将伞往她身上挪了挪。 “不，这书只有一本，只有这一本……我第一次用它识汉字，第一次读书，我每天都小心的护着，却被我粗心弄脏了……”桃夭夭重复着，眉头蹙着，一副自责要哭的模样。 宇文昭立在原处一手打着伞，看见她难过的模样，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这本书也是自己送给她的第一本书，也是第一次教一个姑娘识读。 “傻丫头，不过一本书而已。” 近乎自言自语的一句，他将她扶了起来。 未料，那丫头却忽然推开他，抱着那些书，撒腿就跑入雨帘中。 原来，她还在生昨晚的气。 宇文昭打着伞，站在原地，望着雨帘中的清影，眼底浮出看不清的雾气，心底深处有些缠绵的难过。 雨一直下着，直到午后稍稍停歇，齐王从外面回来就入了书房。 宇文昭在屋里来回踱步踱了两个来回，时不时看向案上那丫头的包袱出神。 “朱悦。” 外头的朱悦耳朵好使着呢，他早就侯在外头，闻言连忙进来，“王爷，您有什么吩咐老奴的？” “让叶姑娘来一趟。” 桃夭夭走进东苑的园子时，齐王正背负着手，笔直立在窗棂前，恰是看到了她的身影。 那丫头一路低着脑袋，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上去心情不悦。 “王爷，叶姑娘到了。”外头，朱悦尖着嗓子。 “让她进来吧” 桃夭夭进来时，宇文昭缓缓回过头来，淡淡望着她。 “不知王爷寻叶蓁何事？”她的语气淡漠。 宇文昭不说话，只走向桌前，拿起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