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伤算不算?
似是知道主子的险境,这马加快奔跑,终于将后面的人落下一段距离。 桃夭夭惊喜道:“原来你早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刚才你装得可真像!” 马上的齐王一言不语,发出闷痛一声,桃夭夭这才看见他的脸煞白成一张白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表情更是痛到扭曲。 目光再触及他的肩膀,果然伤口崩裂,鲜血濡染了大片。 原来他一直在强撑着。 “帮我驭马……”他牙缝里迸出嘶哑的一句。 若不是他支撑不住了,宇文昭这一辈子只怕不会让一个姑娘帮他策马。 但是下一刻,桃夭夭吐出的话让他的心拔凉。 “对不起……我我我不会骑马,怎么办?” 桃夭夭自小生活的岛屿上岩壁嶙峋,从没见过马或者牛这种可供骑行的动物,她压根不会骑马。 她唯一一次用马代步,就是坐了一回宇文修送的马车。 在逃跑的关键时候,一个蹩脚的驭马手就能毁掉两个人的性命,更别提一点也不会的桃夭夭。 宇文昭只能硬撑着继续策马。 前面山道上,尘烟漠漠,马蹄如雨,一队人马快速而来。 前有猛兽,后有追兵。桃夭夭心想,这下完了。 自己本来以为他是师兄才施救,却被这个齐王连累到了。 怎么办啊?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更糟的在后面。 “喂喂喂……”桃夭夭连忙喊他,宇文昭终因疼痛不支,整个上半身全压在了她身上。 骏马还在奔驰,桃夭夭勉强移开宇文昭的身体,想自己学着驭马。 然而,却听宇文昭口中“吁——”的一声长音。 不一会儿,这马儿就停了下来。 桃夭夭连忙拽过缰绳,试图去重新策马,然而这马丝毫不听她的。 桃夭夭慌了,心想这下完了,自己和这个倒霉蛋王爷就要一起归天了。 她看着浩浩汤汤而来的铠甲兵士,心凉了半截,连忙指着马背上昏过去的齐王,“各位军爷,我、我不是和他一伙的!” 话音刚落,何安等人一跃下马,“王爷?” “王爷!” 何安看着已经昏厥的齐王,很是心痛,厉声对身边副将道,“立即将邹卫等反贼拿下,一个也不许放!” 然后,何安等人将齐王从马背上背了下来。 * 临时扎了个帐子,里外重兵把守。 听说是因齐王伤重,已经无法挪动,才扎帐临近疗伤。 桃夭夭看见有大夫前来为齐王救治,她一个人立在帐外,有不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她有心惦记下那齐王病情如何,却又受不了齐王部下何安不信任的眼神。 不多时,何安走了出来,桃夭夭终于忍不住问了,“将军,不知道齐王他伤势如何?” 何安冷眼瞟了她一眼,“叶姑娘,本将军正要问你。” “你问吧,我一定把我知道的说出来。” 何安嘴角浮出一抹嘲讽,“能面不改色,果真是个好细作。说,是谁指使的你?!” 桃夭夭一惊,明白了什么,“我,我没有!你们不要冤枉我!” “那你能不能解释,为何那么巧合的出现在王爷身边?” 桃夭夭急得摇头,“我怎么知道,就是恰好遇上了!” 何安的眼神赫然浮现出狠戾,“大胆!你以为我会像王爷一样被你迷惑吗?!你第一次入京就意图对王爷不轨!还是老实的招来吧,如若不然,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 “呵,我算看出来了!你和那个冷酷王爷一样,简直是不辨是非,恩将仇报!” 何安厉声道:“来人!将她绑起来!” 这时候不远处的帐子豁然挑开,走出来一个护卫,“何将军,王爷醒了。说让您进去。” 何安看了眼桃夭夭,“把这个丫头先关起来。” 那护卫见状便道,“王爷还说,叶姑娘也过去。” 桃夭夭瞪了何安一眼,没好气地甩开束缚自己的人,往帐子里走去。 内帐中,宇文昭已经包扎好伤口,半躺在那儿,面色苍白,加上他不苟言笑的冷峻,夭夭一进去就觉得压抑。 不过她仍就很有底气,转过去不看他的脸,毕竟自己可是他的恩人,再说他长着一张师兄的脸,师兄可不会是非不分。
何安先问,“王爷,您的伤如何?” “好多了。”宇文昭语气微沉,“事情处理的如何?” 何安扫了一眼一旁的桃夭夭,似乎有些防备,但见王爷面色并无避讳,便道,“回王爷,邹卫等逆贼已经抓捕拿下。从黑衣杀手留下的痕迹来看,是江湖伸手,属下正派人详查。” “嗯。” 齐王淡淡应了一声,居然没有任何指示。何安猜想可能是因为叶姑娘在的缘故。 果不其然,王爷看向叶姑娘。 “叶姑娘,让你一路受惊了,可有伤到?” 桃夭夭皱了皱鼻子,看了眼那会儿狗咬吕洞宾的何安,扁了扁嘴道:“心伤算不算?平白的受人冤枉……” 宇文昭眉头一皱,解释道:“适才事出紧急,本王说那些话是在麻痹敌人,并非——” 桃夭夭不等宇文昭说完,“我知道。我说的又不是你。” 冒然截下齐王的话头,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何安阴着脸很不高兴,他悄然打量了自家王爷的面色,似乎也有些不喜。 “王爷面前不得无礼!”何安觉得有必要给她立规矩。 宇文昭拿眼瞟了何安一下,何安便也只得矮下了嚣张,一旁老实立着。 桃夭夭并不给面子,“既然齐王安全了,我呢,还有事要做,先告辞了。”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何安挡住了她的去路,“叶姑娘,此地险恶你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呵!这架势哪里是为她好,明明是想扣押人嘛! “遇见你们之前,我住在这儿两个月了!” 桃夭夭拧了眉头,回头气鼓鼓的看向宇文昭,希望他能管一管他的部下。 齐王面沉如水,略抬手,何安无奈的看了桃夭夭一眼,拱手向齐王道,“属下告退。” 帐子里只有二人的时候,这样的感觉有些怪怪的。明明是师兄的脸,却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远,桃夭夭有些拘谨。她觉得齐王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 沉默了会儿,这位王爷终于发话,“这片山区暂时不会安宁了,你一个姑娘家在这儿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