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家
正刚拿出烟来想抽烟，被妻子从屋里赶了出来，说是吸烟对孩子不好。无奈的从屋里出来，坐在门口抽烟。满怀的心事像嘴里吐出的烟一样围绕着他，久久不肯散去。 小夫妻在孤儿院里住了四天，这期间小白几乎是在丽云的怀里度过，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互相依赖谁也离不开谁。原本打算去的长城天安门，因为孩子的牵绊没能去成，但丽云一点也不遗憾。或许是从孩子这里得到了安慰，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也爱说话了。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这几天正刚一直在劝老人一起跟他们回老家，因为从他三四岁那年起，父亲因为矿难去世，母亲远嫁他乡。自己就跟着师父习武，在一起吃住十几年爷俩感情很深。这次过来就打算接师父回去跟他们一起生活。对此老人很是欣慰，但一直犹豫没有答应。正刚也不放弃，天天在老人耳边念叨，今天老人终于松口答应了。 这天下午正刚跟老人在屋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妻子丽云抱着小白坐在床边。孩子的小手在她的脸上摩擦，小嘴里发出咿呀的说话声。丽云张嘴把孩子葱白般的手指轻轻地含在嘴里，眼里满是柔情与不舍。包裹收拾整齐，老人和正刚提着包，丽云抱着小白从屋里走了出来。 屋外院长玉芬大姐和孤儿院的几名同事过来给老人送行，玉芬大姐笑着从丽云怀里接过小白，说道：“这小家伙还很粘你。”丽云笑了笑强打起精神和众人寒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小白，小白也转动小脑袋不停地在人群中找寻她。老人和同事们嘴里互道着珍重。脚步慢慢的走向门口。当三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门口之际，小白忽然哭了起来，双手向前伸着要找丽云，丽云听见小白的哭声转过身来，红红的眼睛道出了她此时的不舍，从新接过小白抱在怀里，不断地在孩子脸上亲吻。小白哭着哭着，突然从小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mama的叫声，稚嫩的声音清晰的传递到众人的耳朵里，丽云听见这声mama，心就要碎了强忍着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泪眼婆娑的看向丈夫，请求道：“我们带着小白一起走吧！我舍不得离开他。”正刚看着妻子哭红的双眼叹了一口气，：“这几天看着你照顾小白，我就知道你肯定得这样做。我仔细想过只要你愿意就行，我尊重你的意见。”丽云看向院长眼神坚定：“院长我们要领养小白。”院长也被眼前这温馨的一幕感动，眼睛红红的，边擦着眼泪便说道：“那好我带你们去办手续。孩子交给你们我也放心。”丽云听见院长的回答破涕为笑，激动地紧了紧抱在怀里的小白。就这样他们为办理领养手续又耽搁了一天。 隔天清晨，院长把小白来时带的玉佩交到老人手上。：“韩师傅，这块玉佩你替孩子保管吧，将来如果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让他拿着玉佩过来看看我们。”老人沉默着点了点头。就这样一家四口踏上了回家的路。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客车，终于在深夜回到了家。正刚的家在冀省石门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县城的西北方有一座青龙山，是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正刚家所在的村子就在青龙山的下面。 正刚打开家里的大门，铁门发出了吱呀的响声，那响声好像是在欢迎风尘仆仆归来的主人。不大的院子铺着石板，三间北屋外带一间西耳房都是他们结婚时新盖的。院子西边用石棉瓦搭了个棚子用来做饭，厕所在院子的西南角。进到屋里打开灯，明亮的灯光把一路上熟睡的小白叫醒了，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好奇地打量。丽云看着小白，笑着问道：“宝贝咱们回家啦！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喜不喜欢啊？”老人进屋把手里的包裹放下，打量着屋子的布置，屋子正中放着一张大方桌，桌的两边放着两把带靠背的椅子，在方桌的后面摆着一张长长的条案，条案的两头贴着墙，在条案的正中央放着钟表秒针滴答滴答的走着，在钟表的两边放着四盆花，花盆的下面放着白色的瓷盘，显得干净整洁。屋子整体的布置给人的感觉清贫但很温馨。经历了一天的颠簸，大家都累了，匆匆的收拾了一间空房，让老人先睡下休息。安排好老人，正刚小夫妻两禁不住疲劳的侵袭带着小白也匆匆的睡下了。灯光熄灭，院子又恢复了宁静。 清晨，天刚放晴，正刚早早的起床，开始打扫屋子，老人也起来晨练。丽云在给孩子洗脸，动作轻柔，嘴里还哼着歌。吃过早饭正刚说要领着师父出去转转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顺便买些东西。中午回来，手里提着一些猪rou和青菜，说是要庆祝师父和小白来到这个家。简简单单的四个菜，一家围坐在一起吃中饭。丽云单手抱着小白，一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对着老人地说道：“韩叔，欢迎您来到这个家，以后我会像正刚一样敬爱您，您也把我们当成是您的子女，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韩叔我敬您一杯酒。”说这话丽云把杯中的酒喝了，脸颊顿时腾起两朵红云。老人听了丽云的话，笑着连说好好好。端起酒杯也喝了下去。心里想着：我这孤老头子，临老能有个家有人照顾，老天待我总算不薄。正刚也因为师父的到来高兴地多喝了几杯。下午丽云把西边的耳房收拾干净，作为老人的房间。又把去年新做的被褥拿出来给老人用。正刚则抱着小白跟师父下棋，一家人平淡却很温馨的生活就这样从这天开始了。 这天是1985年3月21日，小白有了家，有了疼爱他的父母。家里也应为有了小白，从此欢声笑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