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局:一家人
2010年5月17日(星期一),上午7点多。 1 “啊!”从脖子传来的剧痛使江枫的叫声比《二泉映月》还要悲惨。红坝娘下颌的两颗尖牙像注射器的针头深深地刺进他的脖子里,贪婪地吸着他的鲜血。他从镜子里看到红坝娘正在死死地咬着他的脖子,表情如同咬住凯门鳄的森蚺。他低下头,紧紧地闭上双眼,不敢看红坝娘的脸,也不敢反抗,任剧痛愈演愈烈。 红姐是吸血鬼!——惨剧的发生太过突然,使江枫的心脏以每秒5次的速度剧烈地跳动起来。他以为吸血鬼只是幻想作品里的虚构形象而已,想不到现实中真的存在。 因为我不让红姐抱,所以她才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吗?——想到这儿,江枫睁开双眼,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红坝娘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然后无比真诚地说:“红姐,求求你别咬了,我让你抱,想抱多久——就抱多久!”见红坝娘无动于衷,江枫的表情更加可怜,如同即将被宰割的小狼狗,“除了让你抱,我还管你叫mama,无论叫多少声都可以,求求你别咬了!”他的哀求还是毫无效果,红坝娘的动作像定格了似的。 这就是人生吗?——江枫陷入绝望之中,失去了知觉。 小枫,对不起,我无法控制自己!——红坝娘的眼睛又流血了,她听见了江枫的哀求,可是她的身体好像被另一个灵魂控制住了似的,就是不听使唤。 你是谁?为什么cao纵我咬小枫,还让我吸他的血?——红坝娘感觉到江枫的鲜血正在顺着自己下颌的两颗尖牙流进口腔,沿着舌头进入喉咙,口感清凉甜蜜,4分像荔枝,6分像水蜜桃。 虽然小枫的血很好喝,可是——如果他不让我喝,那么我绝对不会强迫他!控制我的混蛋,快点滚出我的身体!——无论红坝娘在心中如何咒骂,都无法停止自己对江枫的吸血行径,她在心中呼喊道:谁来制止我的罪恶,就是打死我也可以啊! 就在这时,巨型象棋发出耀眼的鲜红色光芒。不一会儿,光芒消失,巨型象棋变成了象棋魔女——徐香。她捂着自己的心脏部位,对于看到的情景感到十分震惊:怪不得我的心脏疼得要命,原来我的走狗快被红姐咬死了。红姐——怎么会这样? 红坝娘用余光从镜子里看到了巨型象棋变成象棋魔女的整个过程,心想:这不是小枫的meimei吗,怎么会这样? 她万万没有想到——徐香竟然听见了她的心声,并且很快就作出了解释,“你的疑问都被我听见了。既然被你看见了,我就不再隐瞒了。我们的父母在很久以前都被奔驰轿车撞死了,留下枫哥哥和两个meimei相依为命,我是其中较小的一个,另一个meimei——也就是我的jiejie,她在很久以前得了一场大病,结果变成了植物人,躺在镇医院9号住院室的6号病床上。枫哥哥不想让别人担心,所以不让我把真相告诉任何人。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昨天下午,我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一块印着‘象棋魔女’这四个字的饼干,它太香了,我无法控制自己,所以把它吃掉了。今天凌晨,哥哥一回到家就趴在地板上睡着了,我看了一会儿电视,困极了,所以枕着哥哥的后背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突然觉得心脏疼得要命,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大象棋,而你正在咬哥哥。不一会儿,我的身体变回来了——你为什么咬哥哥?他并不是北京烤鸭啊!” 徐香的读心术很厉害,但是如今——只有在从原形变成人形后的30分钟之内,她才能使用读心术。如果“仙人指路”回归身体,那么她在任何时侯都能使用读心术。 竟然能听见我的心里话,看来那块饼干使你拥有特异功能了,我好羡慕你!——红坝娘闪着星星眼:对不起,我不仅正在咬你的哥哥,还在吸他的血。我根本不想这么做,可是我的身体好像被另一个灵魂控制住了似的,就是不听使唤。 “看来你被吸血鬼附身了。”徐香走到红坝娘身边,蹲下来,用左手按住江枫的后脑勺,用右手抓住红坝娘的长发,使劲往上拔。 怎么这么难拔啊,再这样下去,我和走狗都会死翘翘!——徐香忍着心脏的剧痛,拼命努力着,额头上渗出两滴冷汗。通过中了契约之咬的江枫之手,她既能感知前者的位置,又能胁迫江枫为她效忠,还把江枫的生命和她的生命在无形中连在一起。当江枫生命垂危时,她会突然觉得心脏疼得要命;当江枫死翘翘时,她会同时死翘翘,这是契约之咬的特性!
红坝娘默默地忍受着从头皮传来的剧痛,在心中使劲为徐香加油:加油,加油,我一点都不疼!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死第二次!——徐香咬牙切齿地努力着,眼中却透着深深的绝望。她曾被宙斯封印了两千多年,对她来说——这和死亡没有什么区别。在这两千多年的漫长时光中,她并没有沉睡,而是每时每刻都在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宙斯,同时忍受着似乎永远都不会终结的黑暗和孤独。2002年6月1日,一个叫爱德华的瑞典老爷爷在攀登阿尔卑斯山的时候发现了封印徐香的大黑球。当他揭掉大黑球上的画满奇怪图案的纸条后,后者忽然裂开了——象棋魔女重见天日! “谢谢你解开了我的封印,请务必让我满足你的一个愿望。”对于这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徐香感到很亲切,“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全力以赴!” 爱德华惊喜万分,心想:这不是童话里的情节吗? “我的妻子死于白血病,我的儿子和儿媳死于空难。这些年来,我活得很孤独。”爱德华年轻时曾在中国留学,所以会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你——可以做我的孙女吗?” “什么——这就是你想让我满足的一个愿望吗?” “算是吧,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爱德华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忧伤,“一个人的生活——充满了自由,其实挺不错的。” “我——当然愿意,爷爷!”徐香扑进爱德华的怀中,感到十分温暖,“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再也不会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