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紫瞳
“东子，她呢？”我从地洞中找到了东子，果然看起来比我好多了，除了身上蹭了点灰尘，连发型都没有变化。 “她？谁？” “还能是谁，救我们的人。” “那个女人？不知道，他把我带到这里后就离开了，一直没有回来。” 我看东子的样子不像撒谎，心中不由疑惑。她究竟什么意思？除了救我们的时候说过两句话基本就没听她再开过口，而且我们连她面都没有见到。此时我甚至感觉我们被她救的有些莫名其妙。 “叔老头，你不知道，刚才可吓坏我了。”东子好像想起什么，兴致突然变得高昂起来。 “什么？”我敷衍了一声，脑中还在想着那个女人的事。这个神秘的女人究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她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就是坑里坐在你旁边的那个。” “哦？你看清了？那是什么玩意儿？究竟是人还是鬼？” “是人。”一道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接着一道黑色人影从洞口处挤进来。正是那个女人，这一次，在光芒之下，我终于清晰的看到了她完整的模样。 本以为应该是一个年纪颇大的女人，但没想到竟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女孩，可能还没有我和东子大。身材有些偏瘦，瓜子脸，长的颇为美丽，至少在我眼中算是上等。 女孩的穿着打扮有些复古，那身黑色的衣服偏离了现代的款式，有些像电视里的夜行衣，只是更贴身紧凑一些。她的头发是长长的那种，没有扎成鞭子，也没有盘在头顶。或许她觉得那些都很俗气，所以她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和手法，将头发束缚在腰上。 其实这些都算正常，毕竟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习惯和品味。但是她身上还有一处地方，我认为那是无可取代的，让我为之感到惊艳的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双眼。 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并不是外国人那种蓝色，而是一种很柔和自然的蓝色，但偏偏在这种蓝色之中带着丝丝微弱的紫色。单一的一种恐怕都不是特别显眼，但是组合在一起，就会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心中则在恶意的揣测。她是混血儿？可她的皮肤是黄色的。那么，她的爸爸或者mama是外国人？但是也从没听说哪个地方人的眼睛是带紫色的。 “咳咳，叔老头，差不多了。”东子推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还没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举动，疑惑的看着他。东子翻了翻白眼，挠了挠头，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说道：“叔老头，人姑娘长的是很漂亮，但你也不能老盯着人看，感觉，怪丢人的。” 我有些无言，我只是被那双眼睛吸引了一小会而已，又没有别的意图，不过这种事情我也懒得解释。我重新将思绪集中到女孩刚开始的那两个字上，心中不免有些思量。“你说那是人？” “确切说，那是一个没有思维的人。”女孩回答一句。 “没有思维？那岂不成了行尸走rou？”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错过身走到洞xue的里面，然后用手电往深处照射，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好吧，那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改变话题，转到让我最好奇的那个点上。但是女孩让人没有回答，甚至就像没听到我的问题一般。 冷？傲？我觉得女孩逃不了这两种性格。只有这两种性格的人才会不理人。 我并没有死心，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总要挖出一点消息吧。当下说道：“好吧，这个也不问了，那你总该知道，刚才从树林里窜出的那些追我们的东西是什么吧？” “猴。”女孩竟然意外的回答了一个字。不过这个字却让我太意外了。 “不可能吧？猴子？猴子会那么凶残？竟然咬人？”我不愿意相信她的话，但是直觉又告诉我她说的可能是真的，所以我迫切的想要一种合理的解释。 但让人无奈的是女孩又不说话了，也不转头看我，好像她身边没有任何人一般。我和东子对视一眼，相视无奈苦笑，最后还是东子找到一番托词。 他将事情提到人文历史的高度，说人类都是由猴子进化成的，远古时期的猴子和现在一样都是吃素的，但其中有一小撮在尝试吃rou之后，它的进化就加快了很多。东子认为，这里的猴子都是吃rou的猴子，在吃了多年的rou之后它们才变得像今天这么凶残可怕。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不如说这些猴子都感染了病毒，就像电影中的丧尸那般……” “不，他说的是对的。”女孩突然插了一句。 我差点咬断舌头，感觉无比惊愕，因为我知道东子就是胡诌八扯的，竟然给他蒙对了？“小妹，这怎么可能？那些猴子吃rou？” 似乎因为我亲切的称呼，女孩扭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反对，也没有什么表情，只说了一句简单的话：“吃，但它们吃的不是一般的rou。” 这句话别有所指，我刚想问她是什么rou，但话到嘴边又被我硬生生咽进肚里。因为只要稍微发挥一下想象力就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这里没有多少动物，再结合不久前追我们的事情，甚至我想到了那个死掉的消失了脑袋和腿的考古队员，事情很明显了，那些猴子吃的是人rou。而我们来之前，这些猴子并没有出山偷袭过附近的村民，难么它们之前吃的应该就是死人rou了。 我深吸一口气，现在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不知道的时候还好，知道了反而感觉很不舒服。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救我们，咱们萍水相逢，你犯不着为了我们冒险吧？” 女孩没有回答，不过却分别看了我和东子一眼。就是因为这一眼，我敏锐的直觉告诉我她肯定是有什么特别原因的。只不过她不想说，或者里面还有一些她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而且，我感觉她好像之前就认识我们，但我确定从来没见过她，这一点让我心中万分疑惑。 女孩开始走向洞xue的深处，不过走了几步后突然转头看向东子说了一句：“他也是张家的？” “啊？哦，是啊，以我知道的辈分，我是第四代，他是第五代。”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回答一句。等回过神，女孩已经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这时我才察觉出她话中的问题，她只问东子是不是张家的却没有问我，由此可以断定，她不仅知道张家，而且还早就知道我是张家的，她不了解的只是东子一个人而已，对我是有些了解的。 这人究竟是谁？在这里出现本身就不会简单，现在看来，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多了。 我们紧跟而上，这里人生地不熟。好吧，是危机四伏，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安全保障。再者说，我们这次过来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寻找大哥，再就是我对这里隐藏的秘密非常好奇，如果有这个女孩的帮助，肯定能事半功倍。 这个洞xue有个奇怪的特点，它不是石洞，也不是土洞，而是石块和土混合的，摸上去感觉很坚固。我猜测这里曾发生过泥石流，土石被囤积在这里，才形成了这种特殊的地层。 而且，从洞xue的墙壁处偶尔能看到一些露出表面的骨头，都是呈散乱状的，唯一一种解释，当初发生泥石流的时候这里有很多人，他们都在那场灾难中丧生了。可有一点很奇怪，这里并不适合人居住，那当初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这里？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做过什么？ “叔老头，你有没有觉得，这灰姑娘看着有点眼熟？”东子打断了我的思绪。 “灰，灰姑娘？” “是啊，我们又不知道她名字，但她总该有个称呼。” “那为什么叫她灰姑娘？” “嘿，谐音嘛！灰就是飞，意思是从天而降的姑娘，况且，灰姑娘可好听多了，多有名气。” “这也能凑到一块？真服了你了。对了，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东子看着我眨了眨眼，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叔老头，你有没有觉得这灰姑娘和我们在河边看到的那个女鬼很像？我怀疑她是跟着我们来的。” 我吓了一跳，不过仔细观看后还真的有些熟悉的感觉。但我不同意东子后半句话，因为她对这里的了解肯定比我们要多得多，根本不需要跟着我们，除非她知道这里的情况都是别人告诉她的。 洞窟越走越大，开始还是平直的，但后来越来越往下了，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积水。不仅水平发生变化，两边的洞壁也出现较大的差异。显露出的人骨越来越少了，但石块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这种变化到后来变得越来越明显，直到周围的洞壁变成石壁。 “叔老头，快看，这里竟然有人为的痕迹。”东西指着石壁惊呼道。 我白了他一眼，大骂他能不能不要大惊小怪，关于他说的那一点，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甚至，我觉得这个洞xue都是人为开凿出来的，我能想象出这里当初有一个浩大的工程，那些被泥石流淹没的人便是进行这个工程的人。唯一想不通的，是这个工程存在的意义。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意义的，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都不被外人所知，要不是我们今天来到这里，我们从来都不知道这里的存在这些人的存在，而关于这里的一切，又为什么会被不留痕迹的淹没在历史当中，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所关联？ 步伐仍毫无阻滞的迈动，就在我脑海中还在为那若隐若现引人遐想的痕迹而伤脑的时候，一副让人惊悚的画面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