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心里没底
“尚部长就是这么说的。”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不写了，你看别人谁写的好给我传过一份来，我照他的写。”田川说。 “那不行，都不合格，别人还想看你写的呢？” “都不合格就不是大家的毛病了，是你的毛病，你怎么传达的领导的意思呀？” “领导就是这么说的，我也没办法啊，这点事把我俩的腿都溜细了。” “那还得写一个吗？” “还写一个。” “还联系讲话不联系讲话啊？” “联系。” “联系讲话谈工作，主要是谈今后的工作，对吗？” “对。” 姚部长回去了，田川想，这究竟是谁的错啊，一个座谈发言写了三回，还不一定成功。 三天以后，座谈会召开了，座谈会由刘书记主持。 “找大家来座谈一下，名是思想文化工作座谈会，其实就是随便唠唠，也不用什么准备，都是工作中的实际问题，所谓思想文化工作也就是宣传口这点工作，所以今天来的都是宣传口的人，我先提几个问题，大家议论议论，看看怎么办好。”刘书记说。 大家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下来了，准备了好几天的材料，三易其稿，闹半天就是随便发言，也没说用稿啊，这宣传部是怎么布置的，怎么领会的书记的精神啊，大家都互相看了看，好象明白了很多。 时间没过去多久，尚部长到广播局来了一趟，是一个人来的，他对广播局的工作表扬一番，然后说，省里组织一个考察活动，要出一趟国，得需要三万块钱，但现在部里没钱，看看广播局能不能赞助一下。 “请部长谅解，这笔钱我没法下账啊。”他毫不客气地说。 “听说现在局里的经济情况不错呀？”尚部长说。 “经济情况倒可以，但我说的是没法下账，没说没钱。” “那行吧。”尚部长一看田川那表情，不往下说了，悻悻地离开了办公室。 他想见章楚涵，他想把这个情况和章楚涵当面说说，他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还是错，是坚持原则还是不懂人情，他没当过官，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楚涵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应该对这样事有一个判断。 怎样见她呢？是直接找她，还是等到星期六去给孩子辅导，直接找她怕影响不好，怕人家说他和章楚涵好，好是好，但不想叫人说，不想叫人说就别见面，见面就肯定有人知道。可给孩子辅导也没机会说这样的话呀？电话里说和聊天说都不行，必须见面。但怎样见面呢？ “你周五能不能早点回来，到我办公室坐一会，有点事想和你说说。”他给她发了一个短信。他觉得还是她来广播局好一点，她每个星期五都要回家，早出来一点到广播局看看老下属不是什么毛病，这比他去白山看她要强。 “那有什么不行的，几点。”她回复。 “四点就行。” “那四点见。” 他说有点事和她说说，没说是工作上的事，他觉得那样太假了，他给她发短信要禁得住赵松林的推敲，作为两口子赵松林有可能看她的手机，也有可能翻她的短信，如果叫他看见了他和她的短信，发现有什么诡秘的东西就不好了，所以不要装正经，就是有点事，什么事就是什么事，说出来都没事，如果不是这样就有可能给人家夫妻之间制造矛盾，那还叫什么朋友，那叫情人。 她来了，坐在了沙发上，他也坐在了沙发上，这是两个并排的单人沙发，他们的距离并不远。 “什么事呀？”她说。那眼睛的意思是，很重要吗？ 他把尚部长的事说了。 “你做得对，你怕啥呀，有刘书记支持你呢？” “我就是对这样的事接受不了，三万块钱给你拿去了，我怎么和副职解释，怎么和报帐员解释，我们那俩钱争来的也不容易，零时工都辞退了，坐办公室的都上一线了，挣俩钱，我一下子就给他三万，那是职工的血汗钱，你说是考察，谁不明白呀，就是旅游，你拿我职工的血汗钱旅游，我的心能好受吗？” “那不拿你不就好受了吗？”她笑着说。 “也不好受。” “怎么还不好受。” “咱也没当过官，也没管过这么多钱，领导要钱都不给，是不是不尽人情啊。” “领导要钱看干什么，我也要过钱，但都是给大家某福利了，我自己没乱花一分。” “是啊，我知道你也要过钱，但我不知道领导要钱有几种类型啊。” “简单说就两种，一种是为公，一种是为私。” “那你说他要钱考察是为公还是为私呀？” “是为私。考什么察，就是旅游。” “那我不给是不是对了。” “对。” “你也当领导了，手头可能也有紧的时候，缺钱和我说，我把我家的钱给你，不要朝人要钱。”他小声说。 “我缺钱。”她立刻说。 “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怀疑。不是已经有一次了吗？”她收敛笑容。 “我说是给你。” “你放心，我不会在这方面犯错误的，有你支持我，我不会。” “那就好。” “如果你想旅游就和我说，别为难。” “我对旅游不感兴趣。” “别的方面也行。” “我想买房子。”她又高声说。 “行。” “不怕嫂子和你离婚吗？” “她不知道。” “看你什么时候告诉人家。” “即便是告诉她了，我至少也得留一百万的小金库。” “那咱俩分吧。”她把脸伸过来， “当书记了还没正经的。” “我支持你的做法，你是对的，行了吧。”她严肃起来。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咱们两家。” “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怎么不是呢？” “等有了真心再吃吧，别把嫂子的麻将耽误了。” “也行。” “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到门口。” “不用送。” “你是领导，怎么能不送呢？” “总是你有理。” 他俩走出了办公室。 早晨刚上班，张总编过来了，说有一个人想见田川，问他见不见，田川说是谁呀，他说是司法局的一个律师，姓黄，田川说是什么事啊，他说他拿了一张报纸，非要见田局长，他说报纸的那篇写司法局的文章都是假的，他要问问田川这事怎么办，田川说那就见吧，不见也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