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章 孙起才的野望

    县城内的大户，在徐烈杀人之时，让各自的护院关门闭户，害怕火烧到自己门前。好在这天杀的土匪，直接朝县衙去了，并没来攻打富户，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至于徐烈如何撤退，他们也是看得很清楚的，但没任何一家人，敢于去追击。土匪手上的那种比洋枪还要厉害的枪，两三百步就要取人性命，没人敢去捋这群悍匪的虎须。

    可是，马达，什么时候，这蒙阴地界出了这么强悍的一股土匪？要是这股土匪隔三差五就来一趟县城，这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今天土匪讲了县衙，后天土匪进城还会去县衙么？显然，土匪的目标就是县城内的大户富户了。

    正在他们胡思乱想之时，知县大人派人持拜贴上门了。

    知县大人没事？这些富户觉得奇怪，土匪攻破了县衙，知县大人竟然没事，奇怪奇怪真奇怪啊。

    知县大人受了点轻伤，所以请各位乡老去商量事情。

    原来是这样。

    各家大户代表人物怀揣着猜测，齐聚县衙。不过，因为大堂一幅凄惨状态，众人只好被知县大人邀请到了后衙小坐。

    后衙丫环奉上香茶。

    “各位，今天请大家来，是有要事相商。此前半个时辰内蒙阴城内发生的事，诸位已知大概，我就不细说了”知县大人几乎是斜躺在床上讲话，“这群土匪，就是城外三十里处抱犊寨的土匪，是他们的少当家徐烈来救大当家徐德。也不知徐烈从哪儿搞来的洋枪快枪，驻县绿营官兵和县衙衙役等损失惨重，师爷，各项统计数字如何，你给各位乡老念一遍。”

    “各位乡老，抱犊寨土匪此次侵略县城，共计打死绿营官兵、衙役89人，打伤47人，本县县丞、主薄、典史等全部战死，绿营把总孙起才临阵逃亡。匪众共在县库中搜刮银两23500两，各类贡品根雕备材157件，各类小杂件不低于100件。”张师爷拿着一张纸，慢慢地念着。

    “大人，这银两且不说，这要进皇宫的根雕备材，那么大件，只几个土匪，怎么能拿得走？”当即有人表示不理解。

    “李老爷，你这个怀疑，也是我的怀疑。可是，就在前后半个时辰内，堆放于县库中的那些树根就真的不在了。”张师爷摊摊手，表示无奈。

    “各位，你们也知道，那是送给皇宫的，送给你我敢要么？且那东西除了搜集时麻烦一些，并不值钱的，但不知这投土匪是发了哪门子疯，尽然把根雕给搬走了。甚至，我们根本就不知他们是如何搬走的。”

    “我听到有官兵说这群土匪会妖法，后来我家派人出去问了下，说这群人进城时手上只有一根木棍，并没洋枪快枪，更不见炸弹，但后来发生的事，却有如妖法一般，那么，他们的洋枪快枪是藏在哪儿的？所以，我同意张师爷的分析，那些根雕极有可能是被那群会妖法的土匪给变没了。”另一个家主说道。

    “陈家主说得好。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是如何向山东巡抚府和沂州府报告。关于这一点，还请各位家主畅所欲言。此外，无论此次匪患上面如何定论，是否派兵，老夫亦准备向朝廷请辞！”知县袁勇说道。

    “哎，老大人，你不能走啊。这向两府的报告如何写，就由老大人做主吧！当然，我们蒙阴乡村父老强烈强求沂州府和山东巡抚派大军来剿灭抱犊山土匪！”一个姓吕的家主，急忙表态抢个先手。

    “各位，损失多少都好办，但惟独这悍匪会妖法，不太好提笔啊。”袁勇狐狸尾巴露了出来。钱粮，被抢了就被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根雕一事事关重大，弄得不好要掉脑袋，写妖法，那土匪有多少人来运走那些根雕？如果写妖法，上面的人会不会相信？

    “老大人，我觉得可以把妖法写上去，毕竟，县城内那么多人看到土匪的妖法，也不怕上面来查。甚至可以说，土匪的攻打县衙的整个过程，都是妖法在作怪，否则，那个匪首徐烈有那么厉害，能以一杀百还毫发无损？”

    “好好好，诸位，真是我蒙阴之砥柱，此次匪事，县衙及绿营损失惨重，还请各家支持一下人力，每家以五人为限吧，明日到县衙备案听用如何？”袁勇不得不拿出一些好处给大家，蒙阴此次，确实需要上下齐力，才能度过难关。

    ……

    如果说蒙阴知县袁勇这天的经历，可以用“倒霉”二字来表示，那么对于绿营把总孙起才来说，就有如“丧家之犬”了。

    孙起才其实是怀着雄心大志的。当然，这大志是为弟弟报仇。十年前，当徐德一怒菜刀斩孙缺德时，孙起才正在外地学武，当时他就想回来报仇，他师父不同意，说以你现在的能力，杀掉徐德没任何问题，但徐德长年在抱犊山上，你能近身么？

    后来，孙起才学武有成，不过却听说徐德做起了抱犊山的大当家，大当家又怎么了，孙起才决定去找徐德的晦气，只不过对于孙起才来说，那次经历才是真正的晦气，因为抱犊寨不说固惹金汤，但真不是几个人甚至二三十人能够攻破的。

    原因既有“自古华山一条路”的因素，更有徐德注重防守的因素，在抱犊寨居高临下，又有差不多二十多支火铳的火力，那得多少人拿人命去填啊！

    在抱犊寨下盘旋了三天的孙起才，不得不离去，而且回师门向师父承认了错误。

    “起才啊，你能认识到这个错误，说明你有进步。为师现在就安排你去沂州绿营，那绿营守备算是师父的师侄，你去之后，能成一个小头目，但日后有多大造化还得靠你自己。只要你日后成了把总以上的人物，能带兵牧守一方，还愁来不了几个土匪？”

    受师父的点拨，孙起才顿时“大彻大悟”，来到沂州兵营后，从最小的头目开始，不到五年时间，就混成了把总，而且是沂州守备的心腹把总。所以当孙起才说想调回蒙阴时，守备二话不说，立即帮他活动，只用了不到半年，就让孙起才心想事成。

    只是毛啊，把总是成了，这徐德也抓到了，但徐德这土匪却说他有个很厉害的儿子，谁敢杀他，他儿子就要杀那人全家，马达，吓人呢？所以孙起才才与知县大人一起设了一个局，等着抱犊寨的土匪们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