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问询与治疗
究竟是为什么，他会遇上这种事呢？路明非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遇上死侍追杀不说，绘梨衣也因为龙血侵蚀的缘故昏迷不醒，但最让他觉得可悲的是，明明他才是混血种，其他的师哥师姐们一个个都是以一当千的杀胚，而他却被人家一个普通人的女孩子一个照面就撩翻在了地上…… 果然，让他一个普通人混迹在一群怪物当中实在太过勉强了吗？感受着身体残余的震荡与痛感，路明非心中苦笑不已。 “真是抱歉呐，我的同伴在还没弄清楚情况的条件下就对你出手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生。 面带歉意的对他道歉，看样子和之前那个撂倒他的漂亮女生是一起的同伴吧。 认真看的话摸样倒是挺帅气，也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说实话正是他这种没人爱的废柴超级羡慕的类型。当然了，恺撒老大和杀胚师兄他们的话，就完全是论外等级了。 “身体方面感觉怎么样了，没问题吗？” “恩……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是吗，那就好” 这样一番问答过后，两边便都沉默了下来了，确实，经过了那样的误解后，双方的立场都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由悠二这边开口了。 “路君好像是中国人呢，是来这里的留学生吗？” “唔……恩，差不多吧”路明非的回答有些模糊，学校执行部那边派他们来日本分部见习执行任务，说是留学也勉强说得过去，只是比起这些来，他更担心的是绘梨衣那边。 察觉到了路明非的这种焦虑心思，悠二也不好再转移话题绕圈子了，这里直截了当或许更好一些吧 “那个，恕我冒昧，路君，不知你和这位上杉小姐……两位的关系是？” 虽然看过相机中的合照，基本可以确认两人的熟识关系，不过青年抱着昏迷女孩来到这样偏僻地点的意图还是让人很担心，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了比较好。 “……她是我的同学！” 没办法，路明非只能撒谎了。这女孩是被日本黑道家族囚禁在金屋中的黑道小公主，被他和两位师兄从源氏重工大楼里诱拐出来——这么玄幻小说式的剧情实在是说不出口，而且诱拐人口也是犯罪不是？ “是吗？那上杉小姐和路君的关系真是相当要好呢，一起来看这里的烟火大会。”看着路明非脸上犹犹豫豫不肯吐露实情的样子的表情，悠二也不点破，转而探寻起其他的信息，“只是，为什么两位的样子看起来如此狼狈，是遇上了什么困难吗？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帮忙……” “不，那个，谢谢你们两位了……其实没什么的，我的同伴她天生的就有一种病，有点不凑巧，今天刚好病发了而已。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不算什么大事的……” “不算什么大事？这孩子生病了还不把她带到服务中心急救，反而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还不算大事？”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阳乃，终于忍不住开口插话道。 “而且这女孩的身体都已经成这样了，你还说不算什么大事吗？” 阳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怒，因为同是女孩子的缘故从刚才起负责照顾女孩的人就变成了她，正是因为亲自照料着女孩，所以她才清楚的明白怀中女孩的状况有多么糟糕——不仅体温低下，就连肌肤的触感也完全不像是一个青春少女该有的柔软触感，反而肌rou僵硬得像是抱着什么尸体——都到这种地步了对面那个男的居然还说不是什么大事？真是个人渣！！ 其实此时路明非心中也已然快要崩溃。 绘梨衣的身份、死侍的追杀、龙血侵蚀、还有随时都可能死侍化的绘梨衣……这些隐秘，无论哪个，都不是能向普通人透露的东西，这些都不能说的话，那他究竟是要那什么去应付对面两个好心路人的问询呢？ 而如果不回答……路明非看着对面两人已然把他当成‘居心不良的变态’看待的眼神，估计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两人马上就会报警的吧？而一旦和日本警方扯上关系…… 路明非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加上即将到来的日本黑道大家长、密党在日本的秘密力量、或许还要加上他的杀胚师兄们……简直都能凑齐一桌麻将了，总之，会演变成非常了不得的事态吧？ 此刻路鸣泽那个小恶魔又不在他身边，这次估计只能靠他自己度过了。 总之，先把面前这两人应付过去再说，最好是能让他们快点离开…… “唉~我还是老实说了吧。”路明非故作一副叹气无奈的摸样，对两人说道，“绘梨衣她天生就有种病，别看她现在昏迷肌rou僵硬的，一旦发作起来，可是会什么都不顾地咬人抓人的，而且这种病普通的地方基本没法治，所以我才不得已把她安置在这个偏僻的角落，等着她的家人来把她接回去……” “这么说你刚才抱着这孩子反而是在制止她的动作咯？”阳乃眉毛一挑，依旧有些不信的说道，“该不会是在骗人吧？” “没、没有的事，她的家里人可以作证……” 就在路明非混乱的掏出手机，打算拨打号码的时候，一旁的悠二突然插话道。 “她的病可以让我看看吗？我是名医生” “这个……”路明非呆滞住了，他可没有预料到这么巧对方会是一名医生，而且还这么年轻……看起来年纪才和他差不多大吧？这么年轻的医生？ 不用说，一旁的阳乃也有点吃惊，之前她可没听说过悠二还是个医生啊？ “这是我的行医执照” 在悠二从衣服里掏出了正规的证件之后，两人的目光就更呆滞了。USMLE……没记错的话，那是美国的医师资格认证吧？最低要求是医学博士…… 天哪，眼前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居然这么年轻就获得了资格认证？这一点就算恺撒老大和楚子航师兄也远远比不上吧？说实话，路明非都已经分不清哪边才是正常人那边才是混血种了。而一旁直勾勾的盯着悠二侧脸的阳乃，此刻眼中也是异彩连连。 果然……不愧是曾经的…… “那个，绘梨衣的病非常特殊，需要专门的机构才能治疗的……” “没关系的，我只是看看而已。 虽说不敢夸口一定能治疗，但就算只是缓解一下病情肯定也比现在什么都不做来的强吧？” 为了寻找借口，路明非都已经急得都快冒汗了，要是让他看到了绘梨衣衣服下的情况，那些鳞片、那种异态——他该怎么解释啊？必须要阻止…… 但是……已经没法阻止，倒不如说，一直阻止人家正规医生查看病人这样才显得比较可疑吧？ 悠二在阳乃的旁边蹲下，按照体检的原则他先看了看少女的气色，又检查了一下她的手腕和脉搏，摸了摸女孩已经变得僵硬的小腿……当然，那些脚腕、关节处的异常鳞片和剧烈扩张的筋脉他也看到了，此刻路明非的心情提到了嗓子眼。 “这种表现、遗传病……是鱼鳞症吗？……” “不、不对，更像是皮肤角质化……” “这脉率也太快了……” …… 悠二的自言自语与思索的表情让路明非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至少不用担心短时间内这位年轻的天才发现什么异常了——他完全是把它当成一种疾病来看待的。也对，龙什么的还是太超出常识了，普通人认不出来也很正常。然而，悠二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他打入了地狱—— “我曾经见过这种症状”悠二像是回忆起什么的说道，“在斯坦福大学附属医院重症监护室内……” 还记得当初他问老头子这种病的时老头子脸上那严肃的表情，还反复郑重的叮嘱了他一句，遇到这种病的病人不要随便医治，否则会招来不幸。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即使后来悠二再去问，老头子却是怎么也不肯说了。 “它非常奇特，有点像是病毒寄生后的DNA转染，但血清检测却没有发现病毒阳性；又像是将人和两栖类的基因杂交、混合的症状，很奇怪吧？明明不同种族之间是存在生殖隔离的——也就是说杂交种不能孕育后代——可却出现了这样的表现，我们一般都称这种病人为蜥蜴病或者龙人病。 这种病，理论上除了基因治疗外别无他法，因为这是基因层次的疾病……” 一旁的路明非听着悠二的话语惊叹不已，龙人病、龙族基因……这个人已经快要接近混血种的真相了，老实说当初龙族和人的混血种产生也算是一个迷，没想到居然能被还原到这种程度。 “理论上……也就是说有其他的治疗方法的，对吗？”路明非直视着悠二的目光，开口道。 “没错，但只是可能而已，别抱太大期望。不过缓解倒是肯定没问题，用人工冬眠药剂降低代谢率就行，这样快速的心律这孩子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你这是干什么？” 悠二有些惊讶的看着身体弯成90度鞠躬的路明非 “拜托你了，请一定要救救她！” 看着郑重鞠躬的路明非，又看了看依旧昏迷中的少女绘梨衣——当初向他们问路的那个单纯少女。 不能……随便医治……吗！？ “恩，我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