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顺水推舟
<> 面对老侯爷，他的眼中始终带着愤怒，可是对着燕嫱的时候，却是怜爱与心疼更甚。 燕嫱站在那里，望着老侯爷，心头蓦然一酸，这样的眼神，她在父皇的身上见过。 一个人是否为真心假意，轻易便能看的出来，老侯爷对自己的疼爱是出自真心的。 前世，她也曾见过老侯爷，那是他的身子还不似现在这般病弱，站在那里，铁骨铮铮，一身正气，当时他带着牟廉恒来见父皇，自己也在场，初见老侯爷，只觉他眼里，从未见过他温和的一面。 见燕嫱抿着唇不说话，老侯爷以为她心里委屈，便是十分的光火，瞪着牟如沁，狠狠地道：“燕嫱是我的外孙女，你若是再说她一句不是，就休想再踏入牟家的门。” 听了老侯爷的话，牟如沁惊愕不已，她怎么也想不到，为了一个刚认回的外孙女，老侯爷就要将她赶出家门。 “爹，你疯了！”牟如沁尖着声音喊道，盯着老侯爷，简直不敢向自己的耳朵听到的。 老侯爷盯着牟如沁，眼中多了几分厌恶，道：“燕嫱不是什么野种，她是你四妹的女儿，在这个家中，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尤其是你，你敢对她怎样，我就与你断绝父女关系！” 听了老侯爷的话，牟如沁彻底失控了，她疯了一般挣开了牟知章的桎梏，冲到了老侯爷的面前，又气又哭的指着燕嫱，说道：“爹，你居然为了她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她不过是外人，我才是你的女儿啊。” 牟如沁刚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老侯爷气的发抖，又打了牟如沁一耳光，他的眼神喷着怒火，看着牟如沁，就好像是要将牟如沁吃了一般。 看着老侯爷吓人的眼神，牟如沁收到了惊吓，往后退了两步，捂着被打疼的脸，哭着对老侯爷说道：“爹你真偏心，你从小就偏爱四妹，现在居然这个外来的，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 “你！”老侯爷气的又要打牟如沁，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老侯爷回头看，发现是燕嫱，他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心，说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别管。” 可是燕嫱却是摇摇头，对着老侯爷笑着说道：“外祖先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 她拦下老侯爷的手，然后是看着牟如沁，嘴角的笑意渐深，眼中带着几分嘲讽之意，声音淡淡的说道：“三姨母说的也不错，无凭无据的确很难让人信服我是牟家人。” “燕嫱，”听了她的话，老侯爷很是着急的开口，他担心的牟如沁的话会让燕嫱心有难堪，不想再在牟家待下去。 可是燕嫱却是回头对着老侯爷笑笑，似乎是在宽慰老侯爷一般，她重新看着牟如沁，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母亲是在牟家生产的，大舅母当时也在场，对吗？”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大夫人开口道：“正是，四妹生产时，我也在场。” 燕嫱将目光移到了大夫人的身上，看着大夫人，微微一笑说道：“母亲说过，我生下时，左臂带有胎记，还是大舅母瞧见了，告诉母亲的，是吗？” 大夫人听言，这了一声，皱着眉头，好像是在回忆一般，好一会了，才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过了这十几年，有些记不清了。” 燕嫱微微挑眉，眼珠子转了两圈，说道：“母亲生产的时候，该是有稳婆在的吧。” 她说完，目光绕着周围，牟廉恒站在其中，对上燕嫱的眼神时，他眉头紧了紧，却是让人难以察觉的点点头。 大夫人听言，立即明白了燕嫱的意思，点头便是道：“当年的确是有稳婆在场，说不定她记得呢。” 当年牟如欣生产时，是大夫人让人去请的稳婆，牟家孩子的接生都是由这个稳婆经手的。 大夫人也不耽搁，立即遣人去请那个稳婆前来。 牟知章则提议所有人先进牟家，等待稳婆前来，是与不是，稳婆以来，自有说法。 老侯爷领着燕嫱进了牟家门，在他的旨意要求下，燕嫱坐在了老侯爷的身边。 这样一来，牟如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牟家为尊的便是老侯爷，从来没有人能坐在老侯爷的身边，要说有，那也只能是已经故去的侯爷夫人，然而燕嫱一来，便是坐在了老侯爷的身边，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整个屋子坐满了人，所有人的心思各异，不少人拿眼神打量燕嫱，看她面容无奇，唯有一双眼睛让人不敢轻视，坐在那里，姿态自得，端庄大方，倒是像个富贵人家调教出来的千金小姐。 面对所有人，燕嫱也没有丝毫的怯场，甚至是面对牟如沁这样的泼妇，她也没有丝毫的怯场，反而是在气场上盖过了牟如沁一头。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走到了大夫人的身边，对着大夫人小声的禀报了几句。 大夫人点点头，挥手让那小丫头下去后，然后是对着老侯爷说道：“爹，当年接生的马嫂到了。” 老侯爷恩了一声，对着大夫人点点头。 大夫人会意，让人将马嫂请了进来。 马嫂尚未进门时，老侯爷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忽然对着身边坐着的燕嫱说道：“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我牟家的孩子。” 燕嫱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老侯爷，老侯爷的眼神诚挚，带着长辈的慈爱与心疼，让燕嫱的心又暖了些许，她抿了嘴唇，回道：“燕嫱不会让外祖难堪的。” 听了燕嫱的话，老侯爷怔楞，她的眼睛很亮，眨动着，尽是自信的光芒，好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这孩子好像是早有准备一般，难道她早就料到一旦进了牟家，定是有人会刁难，会质疑的她的身份，因而故意按兵不动，只等着有人挑起由头，她顺水推舟，用事实封住了所有人的嘴巴。 倘若真是如此，看来这个孩子也是有几分智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