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要成为十年前的你（四）
杜松复吸的消息如同瘟疫般传遍各处，也传到了小杜桦磊的学校。 这对小杜桦磊如同噩梦般的消息如同有着生命，它们自动地钻到老师和同学的耳朵里。 平日里要好的同学仿佛小杜桦磊身上有着什么异常的气味，他们纷纷躲开小杜桦磊。 小杜桦磊沉默着坐在教室角落中，他孤单埋首。 经常可以看见小杜桦磊鼻青脸肿，他只要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便本能地认为对方嘴里的主角是自己。 这时他总是冲上前去，往往一言不合便开打。长此以往，连老师们也经常会拿小杜桦磊当作“典型”，他被彻底孤立起来。 ······ ······ 小杜桦磊双亲都不在身边，陈队就将杜桦磊接到自己的家中。他深深地了解那“白色恶魔”的威力。 他每每想起杜松，便会会咬着牙大骂杜松不争气！ 小杜桦磊渐渐变得孤僻乖张，他觉得所有人都在针对他。 陈队第一天把是拖着才将小杜桦磊带回家中。 小杜桦磊又哭又闹，他对陈队大喊道：“你又不是我爸爸！同学们都说我是个坏胚子！你不要管我！” 陈队气得使劲扇了小杜桦磊一巴掌。 小杜桦磊发狠地哭喊道：“你凭什么打我！我要走！” 小杜桦磊叫完便拉开门想跑。 陈队气得全身发抖！他红着眼拖回小杜桦磊，结结实实地将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小杜桦磊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他的屁股被打成了八瓣，但是他一声痛哼和求饶都没有发出！ 这天小杜桦磊在学校又和人打得鼻青脸肿，当天下午陈队便替小杜桦磊向学校请了长假。 陈队寸步不离把小杜桦磊带在身边。 小杜桦磊经常无故地发火，经常变着方法地想逃跑，但每次都被陈队发现，每次都被红着眼的陈队狠狠地揍上一顿。 陈队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有些衰弱，他已经对这个老友的儿子没有任何办法！ 两个月后的一天夜晚，陈队将小杜桦磊拖到自己的办公室，今天轮到他值班。 “叮铃铃”电话适时响起。 陈队走到办公桌接起听筒，电话那头正是陈队的顶头上司。陈队的表情有些严肃起来，在他的印象里领导从未在夜晚值班的时刻打过电话。 陈队翻了翻白眼，挂了电话的他吁了一口气。只是有领导检查，却弄得如此严肃？ “臭小子，你饿了没有？”陈队转头发现小杜桦磊不见了！ ······ ······ 小杜桦磊红着眼睛，他想要借着夜色逃离这里！ 年幼的杜桦磊非常聪明，他知道陈队一定和门卫打过招呼，他绝不能从正门出去。他潜伏在刑警队旧楼后方的阴影中，他满脑子都在思考着出去的方法。 突然，他的后背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 他赶忙扒开身后的杂草。 杜桦磊看到墙角有松动的迹象，他立马用他稚嫩的小手扒着砖块。 不一会儿，一个小洞出现在眼前。 ······ ······ 陈队拼尽全力冲下楼，他浓眉横立，满脸焦急。 他冲到门卫处大声吼道：“看到杜桦磊那个臭小子没有！” 值班门卫吃惊地看着陈队，他慌忙地摇头。 陈队在院子飞奔起来。 在阴影里一片杂草后，他恍惚看到一个影子。 陈队冲上前扒开野草，看到小杜桦磊正撅着身子往外爬着。陈队一把抓住杜桦磊的腿，将他扯了回来。 小杜桦磊怕得发抖，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又是一顿好揍。小杜桦磊不顾一切地尖叫挣扎着：“你让我走！你让我走！” 但是小杜桦磊没有感到疼痛，他身后只有异样的沉默。 杜桦磊慢慢地转过头去，他吃惊地看着身后这个粗犷的汉子。 陈队脸上挂着亮晶晶的东西。 陈队将双手搭到杜桦磊的肩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小伙子！” 杜桦磊听到这个声音，心好像被揪了起来，不知怎地，两行眼泪悄然滑落。 陈队对杜桦磊说道：“小伙子！你是个好小伙！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你要坚信，你是个好小伙！” 杜桦磊微微抽泣起来。 陈队的鼻子有些发酸，他坚定地看着杜桦磊的眼睛：“小伙子，没有人能在和那只‘恶魔’的战争中获胜，你爸爸也不例外。” “但是不管怎么样，10年间你爸爸是名英雄。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 长久的压抑终于使小杜桦磊的眼泪决堤！他一把抱住陈队，放声大哭！ 陈队难得温柔：“对不起，我经常揍你。但是为了不让你走上歪路，我以后还会揍你！” 陈队的声音显得无比厚重：“你要记住，你是个男人，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他们都需要你！” 陈队响亮地喝问道：“你明白吗！” 小杜桦磊拼命地点头，他哭得撕心裂肺。此时的他只想哭干所有的眼泪，而这些眼泪，就是他的成人礼！ 几天后，眼睛红肿的小杜桦磊终于回到了久别的学校。 老师和同学们惊讶地发现，他似乎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找人打架，他也不在意同学们如何对他。 小小年纪的杜桦磊似乎一夜长大了，他住在陈队的家中帮着陈队收拾屋子，去医院照看自己的母亲，偶尔到监狱看望自己的父亲。 他刻苦读书，努力锻炼身体。 他在陈队的训练和自己的努力下茁壮成长，他把警察当做自己的目标。 他记住了陈队的话：“你的父亲在10年间是个英雄！” ······ ······ 杜桦磊出发去警校的前一夜，他和陈队坐在一起。 杜桦磊端起酒杯动情地说道：“陈队，谢谢您。我一直把您当作我第二个父亲。” 陈队端着杯子的手僵了僵，他揉着眼睛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嫌我没有揍够你······” “奇怪，有沙子跑到我眼睛了。” 杜桦磊看着手中的酒杯，杯里的水面映出天上的月亮，他暗暗发誓： “父亲，我要成为十年前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