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皇家秘策
青玉今年18岁，正是青春年华，芙蓉面，柳叶眉，樱桃嘴，明眸皓齿，亭亭玉立。 只是此刻正蜷缩着身体，趴着虞沧海的床沿睡着了。即便在睡梦中，青玉也紧皱着峨眉。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泪痕，楚楚可怜，令人心疼。 “小美女，一定吓坏了。”虞沧海叹了口气。他地位不高，只有青玉这一位贴身侍女。在宫廷里，对下人来说，主人就是天。一荣俱荣，主辱臣死，主死陪葬。主人倒了，天就塌了。 而且皇家无情，充满险恶。虞沧海的母亲就是皇帝的贴身侍女，却封为贵妃。令皇后极度厌恶，认为乱了规矩。 一个没有母族支持，又不会武道的侍女，即便被封为贵妃，依然是个下人。被皇后百般侮辱，死于一杯毒酒。 皇后的父亲，是先帝朝时期的大将军，太尉，统领全国兵马。据说当今皇帝所以能上位，皇后家族出力极大。皇后又诞下大皇子，二皇子，长公主。在皇帝登基的前面几年，对皇后也无可奈何。 皇后当然不会关注到虞沧海。但在皇家，没有势力支持，本身就是最大的原罪。 其他皇子，母亲或是位高权重的大贵族，或是有武道宗派的背景，或地方江湖之豪门。 唯独虞沧海毫无支持，所以这些年，虞沧海一直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委曲求全。可想而知，跟着他的下人，就同样低人一等，过的难堪。 “卿不负我，我不负卿。”虞沧海伸手擦拭青玉脸上的泪痕，触手温热，心中感动，不由使劲捏了捏青玉娇嫩的脸颊。 青玉被碰醒，看见虞沧海坐在自己面前，发出一声惊呼：“啊！殿下！殿下你没死！” “你很想本宫死么？”虞沧海笑道。 “不，不是。奴婢该死，一时糊涂，殿下恕罪！”宫廷规矩森严，青玉惶恐，本能就跪了下去。 虽然只是觉醒一点点记忆。但虞沧海的思维思想，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世界。见青玉动不动就下跪，本能的反感。 “青玉听旨令。从现在开始，规矩要改改，没有本宫允许，不准下跪，可听明白了？”虞沧海沉着脸说道。 “青玉听明白了！”青玉现在脑子混乱，却不敢多问，只好相信是老天爷保佑，让虞沧海起死回生。 虞沧海点点头，将注意力转移到身体上。胸口外部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内视全身，腑脏无光彩，经络无血色，骨髓无力气，气血空虚。 他所以没死，是因为一道能量包裹着心脏，维持着生机。能量呈绿色，充满了勃勃生气，虞沧海从中感受到了春天万物生长的气息，这是医道功法。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觉醒。庞大的精神力，稳固了生命。得益于觉醒的好处，虞沧海现在就可以内视己身，观察到身体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这是武道宗师才有的手段。 “救我的人，至少是第六境的大宗师。用自己的精元，又凝我全身的生机，聚在心脏处，好手段。现在我的rou身，几乎毁坏。武道也毁于一旦，但这是好事，不破不立，正可从头开始。只是rou身没有非常手段，要很长时间才能修复。如何施为？” 虞沧海脑海中翻江倒海，将从小到大，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片段都还原出来，演算破解之法。 良久，虞沧海抬头看向侍女青玉，问道：“本宫受伤昏迷之后，是谁来施救的。本宫被害，父皇处置了哪些人。” “青玉回殿下话。殿下受伤后，圣上传太医令仓公施救。诛杀了赵史，罢黜右相为庶人，令大皇子居封地，令八皇子为殿下祈福。武威候加封神武候，镇东大将军…” 青玉事无巨细，将一切如实回答，又不带入个人情绪，以免影响主人判断。可见皇室训练之功。 “哦，镇东大将军。看来要对皇后动手了。”虞沧海眨眨眼睛，首先注意到这里。觉醒之后，他的眼光见识，不在是一个12岁的小孩子。细细一思量，便知大概。 镇东大将军是从一品官，四镇武官之首。在往上就是顶峰，兵马大将军，兼太尉。而当今皇帝这朝，这个职位是空缺的。因皇帝在先帝时期，并不得宠。他的上位，借了前朝太尉的力量。 而皇后如此跋扈，善妒。更是杀了自己的母亲，皇帝早就看不下去了。这一点，从皇帝没有立大皇子为太子就看的出来。 说皇帝初登基，勤政为国，估计是因为那时有支持，政令可畅通。但后面皇帝突然放权，未尝心甘情愿。现在想来，也是身不由己，里面有故事。 虞沧海的死，是大皇子一系的手段。他没有母族势力，死了也是白死。大皇子所选择的时间，地点，方式都不算高超，所以虞沧海猜测，他的死只是个开头。 大皇子主要针对的，是皇帝，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可能他们感到了不好的苗头，而皇帝又羽翼见丰，想做些什么。 不想却算漏了一招。皇帝数年不鸣，一鸣惊人。软禁大皇子，罢黜右相，提拔神武侯，屠刀清洗朝政。威风凛凛，无人敢违抗。 虞沧海细细思量，恐怕这些雷霆手段，并不是皇帝临阵发挥，可能没有他被刺的事，皇帝最近也要动手。 “想这么多也无用，还是先把身体养起来。万般诡计，也比不过力量。父皇一朝练气，言出法随，群臣俯首，天下归心，这就是榜样。算算时间，皇室200多年未出真人了！”想到这里，虞沧海看向青玉。 “拿本宫令牌，先备告宗正府。再请太史令。让他带上《皇家秘策》来见本宫，不得推迟。再请太医令，让他速来。多事之秋，你位卑，快去快回，注意言行。” 宗正府专管皇帝亲族和外戚勋贵一应事务，虞沧海之前未成年，办事都要经过宗正府批准，由他们执行。 “青玉听令。”见虞沧海言辞犀利，又小心叮嘱。青玉察言观色，就知晓利害。 同时见虞沧海神色和往常并无区别，心里也松了口气，万幸殿下无事。立刻一扫悲伤情绪，精神振奋，转身办事去了。 最近朝堂大变，宗正府作为九卿之一，忙得不可开交。主官宗正卿好不容易歇下来喘口气，喝口水。 就看到太史令过来拜见，说道：“大人，十三殿下招属下过去问话。据说殿下已经无恙，还能坐起来说话。” 宗正卿一口水当场就喷了出去。太医令诊断，从未失手。他都已经在准备丧礼了，这是诈尸了么？ “准！”宗正卿脑袋都混乱了，一溜烟就向皇宫跑去，向皇帝汇报请示。 虞沧海等了莫约两刻钟，侍卫汇报太史令拜见。 “快请。” 太史令掌记载史事，编写史书，管国家典籍、历法、祭祀、天时、星历，国祭、丧。还有管言行，规劝，弹劾之权。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员，位高权重。 虞沧海知道太史令姓司马，因虞朝太史令皆一脉相传，700年来都是司马家族掌管。 “臣司马正，见过十三殿下。”须臾，进来一人拜见。 他40岁模样，躬身行礼之间，方正果敢，让人能感到此人刚正不阿。他面貌并无出众，唯有一双眼睛，清澈，纯净，智慧，明亮，如宝石，如天空。 你看见他，就能感受到文明，文化的涵义。他看你一眼，你就能领悟到什么是明镜高悬，正大光明。心术不正之人，根本不敢直视。 “太史公免礼，快请坐。本宫行动不便，无法回礼，万望太史公恕罪！”虞沧海立即回礼。 太史令只是三品，但因司马一脉，皆是品德高尚，传守不渝之人，又掌管重要位置，却数百年不动。某代皇帝，尊称为太史公，就一直流传下来。 “本宫未死，史书该改改。”虞沧海起个话头，朝司马正笑了笑。 “回殿下话，殿下未尝立言，立功，立德，也不是武道真人。就是死了，也没有资格记录到史书中。殿下被刺一事，只记录在宗正府卷案里。”司马正端坐在椅子上，平静的注视着虞沧海。 对于司马正的态度，虞沧海也不以为意。别说他这个地位不高的皇子，就是对皇帝，太史令也不假颜色。当下就不在客套，直奔主题：“《皇家秘策》，太史公可带来了！” “臣带来了！”司马正说道。虞沧海立刻眼睛一亮：“甚好，可有目录。” “殿下容禀，《皇家秘策》殿下本无查阅之权。但此有先例，因按律，皇子成年当封王，故可通融。” “《皇家秘策》的内容，臣都带在脑子里。殿下尽管问，有权知晓的，臣知无不言。”司马正不慌不忙，正色说道。 “无妨，太史令能亲自为本宫解惑，是本宫之幸！”虞沧海摆摆手。 接着道：“本宫有三问，一问天下形势，二问江湖宗派，三问本朝供奉。本宫之前，只是习武，读经典，明理，学规矩，从未接触宫外之事。今成年，当为国分忧，还请太史公教我！” “不敢！”司马正站了起来，对着虞沧海拱手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