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万字大章（省略四千字
里世界。 明明只是外面的小镇被复制出来的阴影建筑物，但是却绵延成片放眼不尽，仿佛这片镇区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蔓延，永无穷尽似的。这是呈现底比斯环的空间的边缘互相接驳，有限而无边，结果将时空和距离看似无限的拉伸了的结果。 这就意味着除非有着极限感知的能力，或者时空感应的能力，可以瞬间扩大感知范围数百上千倍，又或者无视距离模糊感应大概的共鸣目标的能力，否则的话其中的人很难遇见另外的生物——除了那大量栖息其中的异形魔怪之外。 因为裴辰设想之中的情形是参赛者有条不紊的分组厮杀，最后才决出七个组合来的。而不是让他们一开场就大混战，直到杀到只剩下最后的几个人的程度。那样子的话还要什么圣杯仪式，直接干脆点将大家召集起来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不就好了嘛？ 那样子的话不但会对裴辰设定的术式的分辨机制造成奇怪的困扰，而且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大打出手的时候，所宣泄出来的能量以及所造成的破坏，已经足够将半个地球的地表化作混沌焦土了，里世界本身压根就承受不住这样规模、这样能级的能量动荡。 但是终究还是那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 会让最高明的智者也感到无奈的，正是那完全无法预测的所谓‘变数’。裴辰并没有考虑到同一时间将他们都给扔到里世界当中去的行为，竟然会使得里世界的空间承受不住压力差点儿被从中压断。但即使是最后没有出现这样最为糟糕的情况，事态也已经足够糟糕了。 在二十多个巨大的能量源、质量体的压力之下，虚空仿佛成为了一个漏斗形状的空间透镜一般，居然使得本应该各自分散的二十多人直接或大或少的聚集到了同样的五六处地域之中，于是大战就此一触即！ ——里世界的根基已经开始动荡起来了。 所以裴辰才会如此的头疼，作为建立在人们的梦境之上与心灵之隙当中的小世界，里世界的优点是相对而言制造的条件要求较低，技术含量也会相对放低，而且不需要准备太多的物质材料和能量支付代价。 但是缺点相对来说也比较凸出，那就是承载能力相对不足，过于载满负荷的质量能量都容易撼动空间本身的根基。本来裴辰也想到过这样的问题，但是考虑到所谓的承载能力不足只是相对来说的，除非有人想要玩个大手笔，非要集中力量一击打穿空间屏障…… 否则的话只是分组厮杀，哪怕一次三四个四五个人一起混战，也不会有太大问题的。然而现在的话，基本上就是三分之二的人直接就互相厮杀了起来，同时进行只是空间分散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事态还没有完全失控就是了，要是完全集中在一起的话，里世界的空间肯定就得崩溃了，而裴辰肯定也得崩溃了…… “似乎……刚才城镇当中的人们有些许的sao动，可是生了什么事情吗？”桔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树下起身，走到了裴辰的身边，轻声问道。 就在一分钟不到之前，她突然察觉到城镇之中有着莫名其妙的sao动出现，似乎那些生活安静和谐美满的镇民们突然遭遇到了什么惊慌那样。可是虽然并没有分神关注那边，但是在模糊感知当中桔梗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自然的力量的生啊。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一瞬间让整座城的人们都sao动起来呢。 “没什么……”妖怪露出一个头疼的苦笑，“只是连锁反应而已，刚才里世界的空间根基被撼动，影响到了他们的潜意识了吧。毕竟那个精神空间虽然开始有部分物质化的倾向与趋势，但是终究还是偏向于精神性质的，而且根基正是他们一万多个人的心灵和梦境……” “原来如此，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巫女微微颔。 “不会的，绝对木有这样的事情……事实上这是互相影响但是单向控制的两者关系，虽然说的确是那一万多人的梦境与心灵创造了里世界，但是就像是梦境破灭了人只会醒来而不会死那样，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裴辰赶紧连连摆手说道：“确切的说，应该是如果那一万人都被杀死了的话，里世界就会崩灭，相反如果是里世界先崩灭了的话却反而不会影响到他们什么……” “……”桔梗挑了挑眉毛，却是没有立刻就相信这样的说法。 “很简单的啊，刚才的sao乱其实就是因为里世界的根基被撼动了，反映回来到他们的潜意识当中，所以让清醒的人感觉到莫名恐慌，睡着的人做了可怕的噩梦这样的事情吧！”裴辰无奈的说道。 除此之外，只怕也没有其他的合理解释了。 桔梗蹙眉正细细思考，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裴辰却是脸色微变起来，一招手妖力的光芒宛若飞丸走电一般转瞬即逝，奇异的空间波动泛起了涟漪。新的两仪无声无息之间出现成立，并且贴合到桔梗的结界之上，与外界互为表里正反。 巫女只是冷静的看着，不一言。就在裴辰做完这样的事情之后，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被窥伺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人的什么视线带着极其强烈的目的性，不知道从何处而来，来回的在这山丘之上扫视着。 约莫十数秒之后，那道视线或者说别的什么观测延伸手段什么都没有现，似乎带着一丝困惑或者说是悻悻然，就此离去了。 “……” “……”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终于桔梗轻声开口问道：“刚才那个是？……” 妖怪缓缓摇头，迟疑了一下之后才说道：“这个阶段的变态恐怕真心不少啊，这才三分钟都没到吧，竟然就有人能够追溯着因果来到这里了……要不是我的反应也不慢的话，指不定直接就暴露了。” 没错，在这个阶段就窥伺到了时空的奥秘，或者因为别的能力体系连带着时空领域一同干涉，并且应用到自身的各种能力领域之上去的人，可绝对不仅仅只有裴辰一个啊。可能别人并不如他现在理解得这么透彻，只待等级一到就能够运用自如，但是却也的确是迈入了这样的领域无误吧！ 要不是裴辰恰好也掌握了由天地之力互相对立延伸而来的两仪的部分应用的话，只怕就真的要被现了。 然而真的是那样子展的话就太坑爹了，至少裴辰会觉得自己很没面子的，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搞个大新闻做个幕后黑子……啊不，是做个幕后黑手，结果才第一天就被人现了。 ——这样的展开怎么可以？谁敢现就果断的灭了谁啊！！ 他想了想然后叹着气从草地上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袖，挥落身上的些许灰尘和草屑。“看样子我还是得趁着这段时间去完成之前的行动计划才行，还有五尊神主的力量需要回收……之前是觉得进度太快了自身的器量有限承受不住，现在的话却又觉得现在的力量却又不大够了……” 没错，正所谓一力降十慧，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这样的做法一般都是以力破巧蛮不讲理的办法。虽然裴辰现在有信心单对单打趴下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不管对方是剧情人物还是时空使徒，结局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是前提如此明确，就表明了裴辰绝无信心单对多打趴下所有人。不说别的，要是剧情中的所有的弑神者都联合起来，都足够让他都感觉到棘手了，更加别提这个世界上还有着两位数的时空使徒在四处活动着。 一旦被这么多强者同时集火打击的话，七星级都会被打伤，七星级以下几乎是绝无可能存活的了。至于被集火的可能性倒是绝对不需要担心，只要彻底暴露了自身的位置坐标还陷入了一定的困境当中的话，想来感知到这件事的好心人们是不介意热情的顺手帮你解脱的。 六星级的强者在科技侧的死宅的眼中还有另外一个代名词，那就是所谓的行星级对战用生物兵器。这样的等级，即使不是所有人都标配无视距离的时空打击技术，但是至少在地球之上的时候还是可以做到瞬息之间打击到任意一个角落的。 裴辰自问还没有绝对的‘力’，可以做到百无禁忌镇压一切的地步。那么继续强化自身的力量就是很有必要的事情了，反正在技巧方面他已然登峰造极，但是可以用精妙的招式击中敌人，自身却缺乏足够的力量制造杀伤力，这就…… “现在就去？”桔梗神色不变，关于这件事她早就听裴辰说过了，所以倒也不那么的惊讶。而关于那些神明她也是没有多少的感触，毕竟按照她固有的观念来看，所谓的神灵也就是某些生物、环境甚至自然现象获得了神性，久而久之的在岁月之中积累了足够的力量于是就开始诞生了自我意识出来。 人类成为神明，就是神格化。 自然现象成为神明，就是人格化。 前者是本身就有着生命、智慧和知性，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升华了神化了而已。而后者本身就有着强大的力量或者象征着自然的奥秘，只是没有生命没有自我，所以需要人格化而已。 就算是人类成为了神灵，也不再是人类了，更加何况是本身就应该是自然现象狂暴化的一面成为的所谓神？桔梗对于裴辰的做法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触，反正这样子做也不过是让某些不该存在的狂暴生灵归还天地，恢复到原来的形态罢了。 “嗯，尽快行动吧，最好就是五天之内完成……否则的话按照他们这样的打法，恐怕不需要五天就能够完全决出胜负来了……不，应该说里世界根本支撑不了五天吧。”裴辰讪讪的干笑着说道，然后又开始叹气，“事实上我很怀疑是不是我只要离开半天，这里的布置就得完全崩塌了……” “所以说我还得到处修修补补，尽可能将风险都给修复了，才能够暂时腾出手去做其他的事情啊！” “那么……需要我和你一起吗？”静静的听他说完，巫女柔和的声音如此问道。 “不，暂时不需要了，而且你还得在这里看着奈亚子呢……那家伙好像已经三个小时没有过任何的动静了，虽然说我也不知道对于无可名状的黑泥来说到底是不是应该有动静，但是恐怕她已经开始了利用圣杯庞大的力量洗刷自身，为接下来的形态基础转化做准备了……” 裴辰连连摇头拒绝了巫女的好意：“所以说你暂时帮我照看着吧，我很快就回来……事实上应该会更加快，虽然可能回来的只是一个分身体就是了。” …… …… 就在外界的裴辰果决的暂时离开了美国，以最快度前去继续回收神力的同一时间—— “奇怪了，居然找错了方向吗？” 里世界当中，独自站立在一栋灰蒙蒙的楼房顶层之上，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黑长直少女奇怪的自语道。她掌握着部分的空间能力，主要强化还是因果报应一类的路线，到了现在已经达到了极其专精的程度了。 具体地说，就是那种命运体现的一面，因果偿还报应不爽，只要顺着联系之线那么就能够追因溯果或者由果及因。这是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而且捉摸不定，如果没有到达一定的境界的话就连因果力量到底是如何动的、机制原理恐怕都搞不清楚。 少女能够一直走到这个地步也可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毕竟不管是时间、空间、因果、物质等等领域力量，都只能够获得个起源种子，空间是无法直接给你强化的。 倒不如说只有具体的血统、技能之类的确定性能力，才能够通过空间的途径充值之后获得一定的提升，但是你要让空间给你强化掌握到的模糊力量的话却是不会得到回应的。 就好譬如说裴辰一直都在自己摸索空间与时间的领域，并且不断的结合分拆其他的领域力量，自行开各种延伸技能。但是他却从来就没有让无限空间给自己强化过这方面的能力，并非是想不到而是根本就不可能。 自己都还要摸索的力量，并不在无限空间的资料备案当中。就像是据说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那样，但是实现愿望的方式也必须是追求者本身就知道自己却没有能力达成的。没有能力去做是一回事，但是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求之物，不可能蕴含在一无所知的方式之中。 但是这个少女所掌握的因果之力虽然不说是出神入化，但也至少登峰造极了。她甚至可以一眼看出大街上随意一个普通人身上，纠缠着的大量密密麻麻的因果线，并且将它们分辨清楚。 顺着那些或因为血缘、或因为钱财、或因为感情……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关系而牵连上的因果之线，她可以直接追溯到其人祖上八代的详细族谱，又或者是其他一切有联系的人的其他关系因果—— 再或者就是清晰的把握住其人一生的命运、未来的走向、一切有联系的人，并且顺着这样的联系开枝散叶继续追溯下去，定点开花。她可以随意随意选择自己感兴趣的情报、想要知道的事情，然后确定方向不断寻找、筛选下去。 如果按照所谓的人际交往中的六度空间理论的话，她甚至可以通过这样的因果联系的力量轻易的在全球七十亿人类当中锁定任意一个人，并且对此加以影响干涉。 不，或许不应该局限于人类了，只要还在地球上的生物就都是互相联系的，只要舍得付出一定的精力作为代价的话就连蚂蚁甚至是微生物都能够找到的吧？ 而动这样的能力，仅仅只需要随意的找个理论上可以有联系的任何物品作为媒介就可以了，譬如说‘都是在地球上的物质’这样的条件？ 这就是主攻因果律的能力，就是如此可怕的力量。 但是这样无往而不利的能力，这样让她在过去不需要其他感知手段，只要一直加感知属性值就能够直接碾压同级甚至高级敌人的力量，却在刚才失利了。她通过自己掌握的部分空间能力，把握到了这个空间的一些真实，然后又在这个基础上动了追溯因果的能力。 紧接着似乎真的被她找到了这次事件的幕后黑子……咳咳，黑手不经注意留下的小破绽，她感觉到自己的感知力直接无限上升，直接就化作光跨越了这个空间重新看见了外界。再之后被因果之线指引着，她的感知直接去到了镇子之外的一个小山丘之上…… 然后……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此为止。 她什么都没能够看见，什么端倪都没能够察觉到，那片小山丘之上什么都没有，就是这么平平凡凡的一片随处可见的野外风景罢了。最奇怪的就是因果线并非是被截断了，又或者是被屏蔽了，只是自己什么都没有现而已。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在窥伺强大存在的因果的时候都会被察觉到，然后就会被主动截断因果并且有可能遭到一定程度的反噬。但是现在的情形却更加像是自己在网络上追踪一个ip地址的时候，遇上了更加高明的黑客，对方用的一开始就不是真实地址的情形…… ——最坑爹的就是自己只能够看到对方暴露出来的那个假地址，其他的却是一无所知，也无从入手。 “难道也是专精此道的个中高手，很有可能啊……但如果这个空间也是他制造出来的话，那么岂不是基本上和我的领域方向完全一致了？！”想到这个，黑长直少女突然肯定了起来，变得莫名惊喜的样子。 再接着，她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大好的事情，一下子又垂头丧气起来了，连肩膀都低了下来。 轰隆隆—— 巨响声在远处震动着大地，战争爆到现在已经数分钟了。是的，虽然这处战场只有四五个人混战，但是毋庸置疑的确是‘战争’的级别，而并非是仅仅的‘战斗’。他们的武器挥舞起来能够带起毁灭一切的音爆，扇形的攻击范围打到哪里哪里就完全宣告了破灭。 一拳下去，楼房都被轰飞。 一脚跺下，数公里内的街道都被翻过来！ 武器趁手的直接挥舞，击打在空气之中出撕裂物质的雷鸣音爆。武器不趁手的干脆就直接挥出拔山填海的怪力，将楼房塔楼之类的建筑拔起来往对手身上砸下去。就如同裴辰那样，平时没有什么机会完全挥自身的力量，恣意挥洒自己的威能，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是怪物了。 在这些怪物的手中，所有技能都理所当然的重现百分百的威力与效果，而且这个百分百的比例还是相对于他们本身的实力来说的。 就像是一个法师学徒扔出一个魔法飞弹，如果能够炸断一棵手臂粗的是挥出百分百的技能效果了。可是在这些怪物的手中，魔法飞弹要是没有达到空对地导弹的威力，都是不合格的！ ——莫名其妙相遇、理所当然爆战斗，仅仅只是过去了数分钟的时间罢了。这周围数十公里以内的范围，绵延无尽的小镇风景与建筑，都被荡平了，只留下了千疮百孔满目苍凉的大片大片的废墟。 不过就整体来说，目前大家都还比较中规中矩，并没有真正的下狠手。现在还属于互相试探的阶段而已，没有谁傻到一开始就要彻底的分个生死出来。如果敌人是自己可以碾压的剧情人物自然可以不顾一切穷追猛打，但是偏偏这片战场上的都是时空使徒…… 这就比较尴尬了。 “哼，所以说男人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肌rou吗，除了打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的啊……”之前差点儿被卷进去的黑长直少女不满的冷哼一声，然后现那些家伙虽然没有使得战斗烈度进一步提升，但是却也没有就此罢手的打算，反而还在不断的高移动之中，将战场往这边推移了过来。 少女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僵，然后变得有些难看。 她恨恨的跺了跺脚，在楼房顶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鞋印子，紧接着伸手抓住一根只有她自己能够看见的因果之线，整个人就此消失在空气当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事情一如既往的很顺利呢。 今天真是和平…… 在外界通过裴辰留下来的、被恶趣味的命名为阿蕾莎之眼的核心道具观看着里世界当中的光景，巫女不一言，端起刚刚泡好的清茶喝了一口。山丘之上有和风吹拂，偏斜的阳光照射下来，一片安宁美好。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