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失去靠山不如庶女
王朗许久没见过公子流露出这么烦躁的神情了,他忙说:“是,我这就去!” 他走出了两步,忽又转身说:“公子,莲姬方才来过,她留下话说,她准备了冰镇雪梨,请公子过去品尝。” “知道了。”公子挥了下手,王朗认得这个手势,这是在赶他走,他忙转身离开。 公子望了一眼桌子上的一方绣帕,雪白的绢帛上绣着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莲,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莲姬留下的。 他只瞥了一眼,便像没有看见一般,径直往里间去了。 而此刻等在别苑里的莲姬犹自担心着,她知道她留下绣帕的做法十分幼稚,可是她仍然希望公子也能如她一般幼稚一回,握着她的绣帕,过来看看她。 过了两天,宫中传来消息,太监总管宋青被处死了,罪名是残害宫女。 南筝听了和没听见一样,随意赏了来报信的宫人,绝口不再提此事,杀一个替罪羊对染香受的苦来说太微不足道了。 平日里,她除了和小仙一起照顾染香,便是看师父给她的书,这些书她起初看着吃力,因为以前的积淀太薄,所以完全摸不着头脑,后来她想了个办法,进展突飞猛进。 《射雕英雄传》中梅超风采用了突然提问的方法,从全真教的道士知道了不少困惑她的内功心法。 南筝将不懂的地方打乱顺序,分解成小问题,装作无心的样子问闫春,闫春的见识比她广,学问也比她高,所以十有八九能解答她的困惑。 她喜欢书中关于兵法计谋的部分和武功图解的部分,学得十分用功。 转眼便入了秋,染香的身子好了很多,虽然看不见,不能走,也不能说话,可是精神好了很多,脸上总是一副劫后余生的卑微的笑。 她的这种笑是南筝既想看到,又不敢看到的,让她感到悲哀。 而这几个月里,李青珺和七王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碍于皇上的禁令,他们两个都不能出门,七王的日子还好过一些,李青珺就没那么幸运了。 李诚起初还寄希望于女儿与七王重归于好,可是几个月来,七王府连一个字都没捎来,他派人暗中去七王府试探得到的只是对方的冷遇。 皇上降旨退亲,这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料想七王也没办法。 他灰心失望之余,便对青珺母女愈发的冷淡起来。 相府一向是谁得势谁荣耀,谁失势众人踩,李青珺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所以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不平和愤怒,可是她的母亲和meimei就是淡定不了。 她母亲捧着府里拨给她的布帛,一边流泪,一边抱怨:“真是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好歹是正房,这种货色是给我用的吗?两个侧室倒比我用的好!” 李青珍最近跑得不见人影,她也听见了些闲言碎语,听说她竟然天天往侧房跑,从侧房里得了不少首饰、衣裳。 李青珺去她房中看了,那些首饰成色都不对,衣裳也是她庶妹李青珏穿过的旧衣。 嫡女捡庶女的旧衣服穿,这在东秦可是极其羞辱的事,李青珺气得不轻,她在meimei回来时,将她堵在门口,将那几件衣服扔在她头上。 没想到李青珍根本不害怕,她从容地将衣服从头上扯下来,淡淡地说:“我再过两年就该说亲了,府里现在二娘说了算,我不靠近她,怎么能找个好人家?” 李青珺被她幼稚的话气死了,她恼怒地向她列举了庶母往日的歹毒,可是却被meimei一顿抢白。 临了,李青珍还说:“你以为你还是未来的七王妃吗?现在我们母女已没了靠山,还是各寻出路吧!” 李青珺被她这句话钉在原地,李青珍走了许久她还没回过神。 她看惯了相府内宅中的妻妾血斗,以及她父亲的宠妾轻妻,父亲的两房侧室都是丫头出身,所以她才在七王府中早做了安排,给丫头们下毒,让她们不敢勾引七王。 没想到,到头来她这个未来的七王妃竟然被废了,meimei说的对,从此她们母女没有靠山了。 她吸了口气,觉得胸口生疼,她走回自己房间,对着镜子拉开衣领,铜镜里的女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 她惨笑一下,然后笑容逐渐变冷,南筝,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我都会十倍还你! 她拉好衣服,思忖了一会儿,找了件丫鬟的衣服换上,从侧门离府了。
虽说她现在奉旨在家反省,可是她想离府,仍然是十分简单的事。 一路遮遮掩掩,终于到了她和七王私会的民宅。 这座曾经让她和七王十分欢愉的房子,现在门上挂着沉重的铜锁。 她从门缝往里瞧了下,只见里面满院的荒草,早已人去楼空。 一瞬间,她有闯入七王府的冲动,不是说好了假装决裂吗?不是说好了,会照顾她的母亲和meimei吗?他怎么可以食言? 她抓住自己的头发,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激怒七王的时候,兴师问罪只会让两人越走越远。 她慢步到了七王府门前,望了望七王府紧闭的大门和门口按刀而立的侍卫。 忽然,她觉出了不对,七王府的上下她都再熟悉不过了,这几名侍卫她一个也没见过。 她忽然意识到,七王府被人控制了。 她眯了眯眼,能控制七王府的会是谁,答案再清楚不过了。 她冷笑一声,那一位封锁七王府能挡得住别人,可挡不住她! 她在七王府可曾经是横八尺,竖一丈的主,没人比她更熟了。 她绕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奋力扒开满墙的长藤植物,露出了一个窄窄的红门,她掏出钥匙,打开锁,推门进去。 这个门是她开的,连七王都不知道,原本是为了抬暴毙的丫头的尸体的,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她七拐八拐的,避开了岗哨,来到正房门口。 正房的门窗都紧闭着,静悄悄的,没一丝生气,她不敢轻易行动,只好躲在暗处观察。 许久,终于有人来了,是个小厮,他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碗,推开门进去了。 许久,才空着手出来。 李青珺远远跟着他,在他转入僻静处时,一把捂住他的口,将他拉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