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对饮成双
“对……对不起……”两人默然的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阿德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白灵随即也赶忙放下酒坛，抬起衣袖擦起双颊上的泪痕来，脸上尽最大可能试图挤出一丝较为自然的笑容，可努力试了好几次，她都没有成功。 没有成功的她干脆就不试了！面容上再次现出痛苦，放下衣袖，抱紧双腿，无声的痛哭起来。倔强的她连哭都是如此倔强。 起初阿德见白灵在这一个人喝闷酒，首先想到的就是说一声对不起，然后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耸耸肩膀走人。可现在见白灵如此脆弱的痛哭起来，他内里的温柔心房不禁被极大的触动了，这一刻，如果他还选择走，那他就不是阿德了。 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犹犹豫豫，他慢慢的走到白灵面前，蹲低身子，看着白灵感伤的脸盘，道：“你……你没事吧……” “你……你是瞎子啊！我……我都哭成这样了……像是没事的样子嘛？”白灵戚眉微蹙，睁着泪眼轻轻瞪了阿德一眼，道：“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我……我告诉你，只要你把今天这里发生的事说出去一个字，我……我就……我就对你不客气！” 阿德微讶，想不到白灵虽然感伤，但说话的语气还是一点都不示弱。见此，阿德也稍稍放下心来，缓缓起身，道：“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顿了一会儿，又道：“那……那我出去了……”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去。 未走两步，突然！ “等等！”白灵居然开口叫住了他，“你……你会喝酒吗？” 阿德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他能清楚的确定，白灵叫住他的那一瞬，他的心里是开心的，好像这正是他所期待的一样。 回身，点头。“会喝！” 酒逢知己千杯少。这是一个夸张的比喻，但今晚在阿德和白灵之间却是最真实的描述。 双手抱圆才能勉强抱住的大酒坛子，他们两个一人喝了五六坛，而且只是刚刚开怀而已。 各自从新启开一坛酒，白灵抱坛，猛地拍了一下阿德的胳膊，道：“想不到你的酒量这么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实话告诉你，在众多男人中间，能和我喝的旗鼓相当的，只有你一个！哈哈，只有你一个！痛快！痛快！哈哈……”说着，便又双手举坛，痛饮起来，之前的痛苦哀伤，此时早已不见踪影，烟消雾散。 阿德见白灵伤感已逝，心中大为放心，又见一个如此绝美的女子竟有这样常人无法想象的酒量，不由得由衷生出一股佩服，也不多言，举坛便也牛饮起来。 又各喝了五六坛，之后喝的速度就慢慢缓了下来，两人的脸上也都浮现出几分醉意。醉意相促，两人也少了一些男女之别，肩抵着肩，半靠在墙上。 “阿德，对不起！”白灵抬手拍了拍阿德的膝盖，借着酒意，道：“我知道你喜欢奥汐，可他喜欢你三弟，而我却还总在这件事上讥讽你！是我不对！我现在郑重的向你道歉！”说着将头往阿德这边一歪，算是低头道歉了，接着又举起酒坛，道：“喝完这一口，你就不许再生我的气了！不然你就太小气了！呵呵……”说着便仰首咕噜咕噜喝了四五口。 阿德显然也被白灵给感染了，趁着酒兴，他又摇头，又摇手，道：“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太痴迷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之所以喜欢奥汐公主，是因为我第一眼看到她，感觉她长的很像我母亲，仅此而已，要不是老二那天点醒了我，我差点把这种发自内心的亲人之爱当作了爱人之爱，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很可笑？” 放下酒坛，白灵微微吐舌，抬手在半空虚摆了一下，道：“你那才不叫傻呢！我的才是真正的傻！我原以为奥雷约我出去是真心诚意的想了解我！可出去之后，我才知道他完全就是在敷衍我！在路上他和他遇到的所有人都说了话，像什么官员啊、普通平民啊、外国使者啊，就唯独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一点不夸大，我真恨不得一刀把我自己给杀了！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呵呵……他以为他是谁啊？难道天底下就只有他一个人是王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就嫁给血兰帝国的那个小王孙！有什么大——”白灵虽醉，但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见自己无意间将自己的婚约说了出来，心中不禁一紧，期盼阿德没有听进去。 而事实上阿德听进去了！而且听得全身猛然一震，思绪转了又转，神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要嫁给血兰帝国的小王孙？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灵一边暗骂自己口无遮拦，一边迅速的给自己圆道：“我也只是做个比喻，毕竟世上女子谁不想嫁给一国的王子啊？” 长叹一声，阿德道：“血兰帝国的小王孙又能怎么样？他不是照样不能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而不得不接受从帝国利益出发的政治婚姻？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白灵被阿德的话触动了最深的心事，咕噜咕噜又灌了几大口酒，不无感伤的道：“可怜人啊！大家都是可怜人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她突然又认真又像开玩笑似的歪着绝美的脸盘问阿德道：“你知不知道血兰帝国的小王孙具体长什么样啊？我怎么听别人说他长的又矮又黑、无比丑陋啊？” 阿德见问，微微一愣，之后憋着笑，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见过！他的确长的又矮又黑！他要是跑到稍微高一点的草丛里面或者躲到木炭堆里，别人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的！” 白灵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之后也不知道是因为好笑还是因为嘲笑，她古里古怪的大笑了起来，然后就突地端起坛子，仰首猛喝起来，而且一喝就喝了三四坛，直喝到醉眼朦胧、昏昏欲睡。随后空空的酒坛从她身上滚了下去，她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向旁边歪去，倒在了阿德的肩膀上，然后低低的留下一句“其实你这个人还是蛮好的，只是可惜我……”之后的话就彻底听不清楚了，没过一会儿，一阵轻微的鼾声就传遍了整个酒窖隔间，她睡着了。 看着肩上昏昏睡去的白灵，感受着她那均匀的呼吸，阿德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满足之感。 待白灵彻底睡去之后，阿德再次长叹一声，对着肩上的白灵细语道：“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其实我就是血兰帝国的小王孙！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我知道能这样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如果……如果祖父没有为我安排和贝兰帝国公主的那场婚约的话，或许我会……”说到此，不禁再次轻叹一声，继续道：“听说贝兰帝国的公主凶恶任性，肥丑不堪，她要是能有你的十分之一，我也就无怨了！要怪就怪我们生在了帝王家，大小事务都不由己！要怪就怪我们相识的太晚，到现在徒增遗憾伤感……”感叹到此，心中郁压，单手举起一旁的酒坛就狂饮起来，一连饮了五坛，最后终于醉倒。身子微斜，与白灵拥靠在一起，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