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章：含怒出手
依云被安排在宗门在都城购置的宅子里，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这几天依云原本英俊的面容，现在却是头发凌乱，双眼凹陷，干瘪的嘴唇有着几道深深的血槽，已憔悴的没有了人样。方子明依旧没有下落，李长老专门派人守在了依云和方子明之前住的地方，可是并没有好的消息传来。 依云本来也要出去打探消息，被轩辕踏雪制止了。一来他也是初到都城，人生地不熟。二来就是轩辕踏雪也害怕依云出去有什么不测。这期间依云也被轩辕踏雪叫过去几次，详细的又问了问二人此行的过程，翻来覆去也就那点事，轩辕踏雪也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依云这几天的情绪差到了极点，身在这异国他乡，在心里方子明名为师兄，依云实则当他如父兄般对待。不好的预感每每笼罩在依云的心头，和大师兄的种种过往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依云已经没有眼泪了，可是那种心痛如刀绞一般，实实在在。 强自打起了精神，推门走了出去，屋外一抹强光直刺眼球，不由自主的伸手挡了挡，待稍微适应了一下，这才蹙着眉站在院中，对着一座青石发起呆来。也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一阵交谈声将独自出神的依云拉回了现实。顺着人声望去，就见假山后面走过来三个青年男子，看样子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其中一人正是那日梦秋水带自己来时不受待见的叫做古言的人。 古言走在三人正中，一脸怨气，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给其他两人倒什么苦水。因为受到梦秋水的影响，依云虽然没有和这个宗门师兄打过交道，那日梦秋水安排依云住下的时候，依云也向梦秋水打听过，知道青年男子是宗门土殿的弟子，叫做古言，为人心胸狭窄，但是既然梦秋水不愿意搭理，想必也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主，现在又看到古言这幅嘴脸，本来心情不佳的依云顿时眉头又拧到了一起，转过身朝着自己屋里走去。 三人边走边说话，这时候却也看见了转身准本离去的依云，“小子，站住。”被叫住了身子的依云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正是古言开口叫住了自己，出于礼貌，还是客气的对着古言说了句“师兄，你是在叫我吗？” 说话间，古言带着两人已经走到了依云跟前，阴沉着脸说道：“小子，那日你和秋水师姐同来，看你当时谈笑风生的，怎么现在却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几的，是不是家里死了人啊。”说完对着同来的两人放生大笑了起来，那模样嚣张霸道之极。 本来方子明的事情就如一根刺一样，生生的扎进了依云的心里，这几日焦虑、悲伤、愤怒等负面情绪深深的充斥在依云身体的每一处，这时候闻听古言如此一说，依云那双眼睛直欲喷出火来，铁青着脸狠狠的看着古言，身体已经不由控制的颤抖了起来，一双手攥起了拳头，似是古言再要出言冒犯，就要将之瞬间毙于拳头之下。 “怎么着，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两个土包子，不在宗门好好呆着，跑出来丢人现眼，现在可好，跑丢了一人，还要害的我们这些师兄弟跟着受累。告诉你们，也就是轩辕大长老心善，要我说向你们这种人，死了都活该。”古言说到这，对着旁边的两人问道：“两位师弟，你们说是不是这样。我们受师门之命来这里是入世修行，增长阅历的。不是给他们跑腿的” 站在古言身旁的两名青年听了古言的话，并没有出言复合，反而把头扭向了一边，装作没听见。二人的态度让依云心里一暖，但是心中那股怒火却因为古言的一席话，更加的旺盛了起来。 古言说完看到依云浑身上下抖个不停，似是这番冷嘲热讽之下，将依云气的不轻，也觉得自己深深的出了一口恶气，正洋洋自得的晃着脑袋，却不想回答他的却是依云的破空一拳，劲直朝着自己的前胸袭来。 古言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比自己小了几乎一头的小屁孩，敢对自己动手，先是诧异，再然后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抬起右拳对着依云的拳头迎了过去，口中还叫着“小子，你还真的好胆子，今天老子就好好教训你一下，省的你狂妄自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咚”的一声巨响，旁边站着的二人见到依云说动手就动手，也是满脸诧异之色，但是并没有将依云这一击放在眼里，反而扭头看着古言叫道：“古师兄，都是宗门师兄弟，手下留情。” 话没说完，二人先是感觉周围的气流一阵涌动，紧接着就是两拳相交，然后便注视着古言的身体自二人的视线里快速的向后飞了出去，“咚”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远处败落的花丛里。 二人回头看到依云平静的站在原地，似是刚才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轻轻拍了拍手，对着二位青年男子说道：“二位师兄，今日念在都是同门师兄弟，又感之前二位师兄出言相救，今日我就略作小惩，断他一臂，二位师兄给古师兄带个话，还请他今后留点口德。”依云说完对着二人一揖，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走了。 二人也顾不上依云所言，同时纵身跃向了花池。就见古言头发散乱，平平的躺在枯草丛中，双眼呆滞的看着天空，一丝血迹挂在嘴角，右臂不规则的耷拉着，自肘关节处，一截白森森的骨节自rou中穿出，鲜血泊泊的向外留着，两人看得眼皮直跳，对着古言叫唤了几声，见到古言依旧是一副痴呆模样，想到先救人要紧，匆匆的抱起了古言，寻人施救去了。 依云回到屋里，反锁了门，就连午饭也没有出去吃。本来想一个人在屋里静一静，躺倒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根本平静不下来。也许是这几天太过伤神劳累，想着想着，依云便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依云从沉睡中惊醒，匆匆开了门，看到敲门的是跟在轩辕长老身边的一名青年弟子，前两日依云在轩辕踏雪的住处见到过，依云忙给来者见了礼，不明所以的问道：“师兄，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年轻男子古井不波的看了依云一眼，平静的说道：“走吧，大长老要见你。”说完转过身子直接离开，依云心里想着会不会大师兄那边有了什么消息，来不及将自己收拾一番，紧紧的跟在青年男子的身后，朝着轩辕的住处而去。 到了门口，青年男子对着依云说道：“你进去吧，大长老在里边等你。”依云闻言也没犹豫，轻轻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轩辕踏雪一席白袍端坐屏风前的梨花木桌前，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依云走了进来，一直走到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躬身给自己行了礼，然后也是那么平静的望向了自己，不发一言。 “依云，你是我宗内弟子，你可知道见到门中长辈，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请大长老见谅，这个弟子不知。”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了，你是不是该向我行跪拜礼呢。” “请大长老恕罪，依云生来只跪生我，养我、育我之人，大长老虽然位份显赫，却还不是依云心中的跪拜之人。” 轩辕踏雪闻言一怔，这几日和依云见了几次，都是忙着问二人护送的事情了，实则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还有这几分傲骨，顿时觉得有点意思，身体一动，用了一成功力朝着依云压了过去。 依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觉得一股重如泰山一般的巨力朝着自己压来，这种力量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抵抗的了得，用起浑身的力气去抗拒，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大海，根本没有激起一丝的涟漪，依云双膝一软，就要栽倒在轩辕踏雪的面前。陡然间，浑身一阵轻松，那股巨力已经消失，依云抬起身子看向了依旧端坐的大长老，有些不明所以。 “小子，刚才那种境地，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强者面前，是生是死都由不得你自己，你的傲气，你的骨气要做给谁看。” “大长老，请恕弟子放肆。我不要做给谁看，我只做给我自己，我只求心安。小子知道轻重，晓得进退。我知道大长老必不会杀我，这才将心中所想如实说出。不过小子保证，他日若真的被人以武力强行屈膝，只要弟子有命，定当十倍百倍奉还。男儿不展风之志，空负堂堂八尺区。” “小子，但愿如你所说，懂得轻重，晓得进退。这件事咱们先放一放，以后再论。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今日为何要对同门师兄弟大大出手。”轩辕踏雪冷冷的问道。 依云听到大长老叫自己前来，原来是这件事情，怎么这么快就告到大长老这里来了，心里鄙夷了一下古言，当下便将早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轩辕踏雪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依旧平静的看着上首的大长老，就像一个局外人在给人诉说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小子，宗规第一条是宗师敬祖，第七条是手足相残。你可知道犯了这两条是怎样的惩罚吗？” “回大长老，弟子入宗门刚满一年，还没来得及熟读门规戒律。大长老执掌刑堂，主管戒律，还请大长老名言。” “两者任其一条，最轻都是废了修为，逐出师门，你现在二者皆犯，你可认罪吗？” “弟子觉得并没有罪，我问心无悔。”依云大胆的迎着轩辕踏雪的目光，眼中没有丝毫的怯意。 “小家伙，休得狡辩，宗师敬祖暂且先放过，我刚才也说了以后再论，无论什么原因，你打伤古言是事实，若不惩戒，我刑堂大长老的颜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