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天生戏骨
别的不知,但柳紫君的烂摊子是由谁来收拾这件事,宁细言自然和江湖上的人一样心知肚明,早前未与柳紫君成亲时,就知这二人从小到大的情谊定然不浅,却没想到相处下来,他发现与他所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照宁细言对柳紫君的这个态度来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不是爱人更胜于爱人,可这二人,何以这般哪哪儿都相互不对付 安无仪看起来就像视而不见毫不介意,依旧如常待弓月,恭敬、守礼。 安无仪之前全家被灭,之后又与柳紫君大婚,江湖上有不少的风言风语。 同是江湖儿女,全家被灭,大婚不仅照旧还提前,入赘后就过起了安生日子,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一身武艺,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一个女人的羽翼之下,少不了的蜚语流长。 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一辈子兴许也就这样了,年纪轻轻,没有胆子,怕了。 但是没人知道,他已经不再如同失了魂一般站在院墙隔着空守望着什么,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他不再舞剑的时辰,都做了些什么,又去了哪里。 那一晚,月光有些凄白。 隐着身形的弓月站在老地方,看见安无仪再一次出现在禁地,提着剑。 他没有守望,却是提着剑一跃而起,稳稳的站在墙头。 院墙另一边,赵飞水拂袖拭琴,未弹。 她望过来,目光闪动。 月光似乎真的有些刺眼了,安无仪伸手挡着自己的眉梢,另一手垂下去,松松的提着剑,月光下弓月瞧不见他的神情和面容,但是不得不承认,水凤无论怎么轮回,这气度依然是凡尘中格外的风雅。 不得不说。就他这个气质,放在江湖里,也是相当高贵难攀的。 宁无仪是武林世家的公子,从小出身非凡。家族遭到这样的重创,名声当时有多大,之后就要受多大的累,这样一个清瘦的男子,这样站在围墙上。有些单薄有些玩世,有些凄凉。 他向坐在琴边的赵飞水伸出手:“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赵飞水的目光甚是挣扎。 房檐兽头上的弓月何尝不是一样挣扎。 后而赵飞水的目光突然垂了下去,原本拭琴的手竟也下意识缩回她,退的这般难以遮掩了。 远处,突然升起漫天的火焰。 这一夜,江湖上无思教被灭。 翌日武林联盟广发通告,关于无思教被灭一事,让人拍手叫绝,称是一名无名男子,不知音容独身一人闯入魔教之内大杀四方血溅三尺。将恶行满贯的无思教端了个干净,并详细列举了无思教这些年来的种种恶行。 其中有一条很刺眼,尽管字数寥寥。 江湖世家安家,被灭之事也是出自这无思教之手。 安无仪并没有走。 栾之照例日日拜访。 一日,栾之坐了盏茶的功夫离了前厅,这几天他懒的走路,绕来绕去正门来回甚费功夫,走的都是后园的围墙,翻过去就到自家后院了。 碰到了安无仪。 “你日日来,她次次这样待你。你为何还来”安无仪突然侧首问他。 这是他与宁细言第一次对话。 “你日日来,她次次没有应你,你又为何还来”栾之始终微笑,目光轻而远。虚虚的向前望,就像是透过了这面墙,看着那个坐在琴边的赵飞水。 安无仪目光一惊,而后剧烈一缩。 栾之只是笑,飞身而起的身姿依旧那般飘逸出尘,眨眼的功夫。白衣已飘然而去。 围墙的另一边,又是另一个世界了。 安无仪想。 围墙的另一边,是一个他永远都跨不过去的世界了。 他觉得他明白了些什么,却又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明白清楚。 明白的不够清楚。 翌日,弓月正准备再召栾之来,栾之却是提前一步不请自来。 他一只脚才跨进来,弓月立即就噌的起身:“你昨天跟安无仪说了些什么话他本来已经在围墙那边的时辰越来越短了,昨天整整站了一夜” 栾之皱眉,四下里扫了一眼才知弓月早就有所准备将所有下人都遣散了去,这才放心踏了进来,先不急不徐的坐下,才悠然轻声道:“说什么自然是助你一臂之力。” “助我你这是在扯我的后腿” 栾之斜斜的看她:“妇人之目。” “你说什么”弓月一愣,完全没明白。 “短浅。” “” 晚上,饭都没用,天都没黑透,弓月去了。 她没隐身形。 等到了安无仪平日里过来的时辰,果然安无仪没有在她面前出现。 安无仪怎会和她打照面 不要紧,在暗处看着就好。 听着远处安无仪有些刻意压抑的气息声,弓月确定他所站的方位定然听的清楚也看的清楚之后,背对着安无仪的方向,不露痕迹一笑,随后一个高就,翻身站到围墙上。 赵飞水依然在拭琴,目光痴痴的迷离。 弓月心头一叹,她这是要把琴擦裂为止吗 墙头上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本是够让人惊吓的,不过赵飞水显然有些习惯这种场面了,弓月清晰的看见赵飞水的目光最初是有些惊喜的,但是看到站在墙头的是安无仪的妻子柳紫君后,那惊喜已经就变了味了。 弓月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她。 顿了片刻,目光就落在她袖下的那把琴上。 赵飞水一身紧绷,全身都看得出来有些显得僵硬,手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弓月就只盯着那把琴。 “就是这把琴”她问赵飞水。 “是”赵飞水觉得自己不是很清楚柳紫君问的是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这么回答是对的。 “让宁细言破了戒对女人动手,从不伤人只救人的宁细言,打破了他的原则的,就是这把破琴”弓月又问,这江湖上两个绝色的女子,一个在回廊下,一个站在院墙中央。 “”赵飞水突然不敢说话了。 弓月却听得到她心跳是怎么突然猛烈起来的。 很好。 “很好。”弓月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走开。 而这一夜,安无仪只在院墙外站了一个时辰。 弓月照例在房檐上陪着,心头觉得有些甜,回去可以马上睡个好觉了 翌日。弓月没有召栾之。 栾之连午饭都没吃就过来了。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栾之一点微笑都没了。
“自然是助你一臂之力,帮你一把。”弓月扇着公子扇,笑的轻然。 “帮我你这是在” “扯你后腿”弓月一眼望了过去,厉声道:“还不如妇人之见” “哦”栾之听后突然笑了,道:“那又要怎么讲” “自然是比短浅还要短浅。”弓月恢复了笑容。继续摇扇。 “” 前一晚看见了柳紫君那个样子,安无仪觉得自己又明白的深了一些。 这一晚,他没自己去后园,他在前院站着。 等弓月出了书房,迎面就撞见了树下那看起来有些可怜的安无仪。 “你心里是不是有一个求而不能得的人”他突然开口问。 “没有。” “宁细言也不算吗”他又问,就那样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树下,月光扫下,却未能照得见他的面容和神情。 “宁细言对我来说,是求而不能得吗”弓月睨了他一眼,端着和昨夜围墙上一模一样的似笑非笑。轻然而去。 而与此同时,围墙的另一个世界里,也是无人。 宁细言的前院,栾之也是刚刚从书房踏出,正正遇见倚廊而站等候许久的赵飞水。 “如果有一天,安无仪死了走了,你会怎样”她声音平淡无波。 “继续住在这里。”栾之轻声答。 “那个围墙呢”她似乎很急迫的想问个清楚。 “依然还在。” “为什么” “因为我有妻。”栾之微笑。 “” 栾之抬步向反方向走去,赵飞水突然声音颤抖了起来:“那如果我也死了走了呢” “我还住在这里。”栾之顿步,声音没有半丝的犹豫。 “那个围墙呢”她似乎真的很想问出一个她非要问出的答案,可是这声音的颤抖。却更像是她想要问出的答案并非是她希望的答案。 “永远都在。”栾之似乎轻轻笑了一声,树上的花瓣落下,从他发额扫过,并未让他轻动分毫。 翌日。又翌日。 栾之还来,弓月也还在,两人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后来,因为无思教的拔起,其他魔教立即要争个第一,一时间江湖上又是一番腥风血雨。那个当初铲除了无思教的男子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与各个魔教为敌,将一时盛行的魔教打压的相当厉害,风头无两。 安无仪病了。 说是病了,弓月自身出身就是名医世家,虽然是盛名的毒女,断症却还是了得的,安无仪这内伤毒伤,她怎会断不出来。 这一病,就倒在了床上。 她守在旁,日日亲自下厨,将面食煮的不能更软,然后,让丫环来伺候。 栾之开始过来,安无仪却从不恳让栾之出手医治。 “紫君医术也是了得,就不劳烦宁兄。”安无仪的脸色比前几日越发的青黑了。未完待续。 明天起单更了,中午2点,加更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