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离别的时刻
依旧是那扇小窗，老人立在窗前，古井无波，目光深邃，没有什么能让他惊动。 一道光闪过，莫尘又回到了塔顶的密室里。 “多谢前辈赐下的机缘，晚辈感激不尽。”，莫尘恭敬的行礼，表达谢意。 星图，的确给了他很大帮助，甚至为他以后该去向何方，奠定了道路基础。 “不必拘礼，这是你应得的。”，老人温和的回应，一脸的慈祥。 “晚辈有个请求，希望前辈能应允。”，莫尘咬咬牙，拱手说道。 他不知道眼前这位老人究竟是何身份，但让院长陈未然都如此尊敬，一定非同小可，必是决断着学院大权。 所以，莫尘打算尝试，他并不想以欺诈的手段离开东阳学院，只希望能有一个妥善的方法。 而对这位老人坦诚相待，便是目前最佳方法了。 “但说无妨”，老人依旧是那么祥和。 “晚辈想离开东阳学院，还请前辈成全。”，莫尘恭敬的说道。 “为何？” 老人的眼里精光一闪，声音也变的有些冷淡了。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俨然已经动怒了，莫尘初登通天榜榜首，便想离开，任是何人，都会大怒。 “晚辈得到一桩大机缘，必须得离开，还望前辈谅解。”，尽管老人身上有一丝丝让人心悸的气息溢了出来，但莫尘没有一丝停顿，毫不犹豫的开口。 密室忽然沉默了。 静悄悄地，就如同一间墓室，充满着死寂，以及无尽的沧桑。 莫尘也不再开口，只是静静伫立着，等待着老人的决定。 将他留下？还是，任其离开？ 老人那浑浊的眼珠现在十分清明，绽放着精光，他也在思索，该如何处理这事。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密室里回荡，老人长叹，强扭的瓜不甜，莫尘决意如此，他也不能强留， “罢了，罢了，世间之事，又有谁能够明断呢？你走吧，学院不会为难你，只希望你能记得曾经是东阳学院的学生便可。” “多谢前辈！”，莫尘大喜，这位老人竟然真的同意他离开了，虽然莫尘心意已决，但老人如此豁达，还是让他惊喜。 “晚辈告退”，莫尘拱手，退出了密室。 离开时的石阶更为艰难，仿佛从高空往地底行走，颇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莫尘有些战战兢兢的跟在陈未然身后，小心的踱步，很是谨慎。 开玩笑，这简直就像从摩天大楼往下看一样，真是够吓人的。 “你要离开？”，陈未然忽然问道，语气略微有些激动，塔顶的老人向他传达了这个信息，让他都有些怒火。 “是，还请院长见谅。”，莫尘微微一怔，随即不卑不亢的回答。 “唉” 陈未然叹了口气，连老祖都同意这小子离开，他也不敢妄加阻挠。 “你们放心走吧，后续之事，我会替你们处理。” “多谢院长！”，莫尘有些感动，在东阳学院，他体悟到了许多情怀，若非要去寻那一桩大机缘，他真的很想留在这里。 行进间，终于到了塔底。 亮光涌入，塔门大开，还未适应强光的莫尘微微闭眼，而后才缓步走了出来。 “尘哥，你终于出来了。” 唐梦雨四人，以及古阳旭和杨天玄，杨芊荨都守在门口，并未离去。 “你们还在这里？”，莫尘先是有些愕然，而后满是感动，他进入通天塔时间很久，想不到，他们居然还在塔外等待。 将莫尘送出通天塔，陈未然便身影一闪，不知去了哪里。 “尘哥，怎么样，有没有得到什么宝贝？”，丁寻歪着头，一脸羡慕的问道。 “呃…，这个，暂且先不告诉你们。”，莫尘故作神秘，但他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 “我将要离开这里” “什么？” 面前几人都惊住，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的神色，一齐望向莫尘。 “在远方，有一桩大机缘，所以我必须离开这里，前去寻觅”，莫尘解释。 “反正尘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唐承业表态，无所谓的耸耸肩。 “对，我也是。”，丁寻不敢落后，也说道。 “尘哥，你知道我的”，凌海露齿一笑，很是憨厚。 唐梦雨容颜绝美，眸子清淡，道：“我就不用表态了，我们五人，同生死，共患难。” “同生死，共患难！” 自那一场大劫后，莫尘他们五人的命运便绑在了一起，之间的感情堪称深厚。 古阳旭，杨天玄，杨芊荨三人并排而立，看着莫尘几人，都有些羡慕，这样的深情，让他们都为之动容。 此时夕阳西下，天边一抹抹火烧云点亮了半边天，煞是绚丽多彩。 黄昏之下，景色美妙！ 莫尘对唐梦雨几人说道：“你们先回去收拾，我与古、杨三人说些话，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唐梦雨答应一声，几人对古阳旭三人微微示意，然后转身离开。 “莫兄，想不到，我们一战方落幕，你便要离开了，真是让人唏嘘啊！”，古阳旭首先开口。 杨天玄也说道：“是啊，这一战，能结识莫兄这样的人杰，真是我等的大幸。” 只有杨芊荨呆立在一旁，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尘还礼，道：“二位过谦了，不论怎么说，二人都是我此生所遇到的绝顶天才，我也很想留下，奈何那一桩大机缘于我而言，十分重要，所以只能忍痛与二位分别了。” 听到这话，杨芊荨不高兴的撇嘴：“还有我呢？” 莫尘一愣，然后也对杨芊荨施了一礼，说道：“在下也很舍不得十七公主。” “哼”，杨芊荨转过头，不语，只是用力踩着脚底的碎石子，情绪不稳。 “莫兄见谅，舍妹的脾气有些古怪。”，杨天玄无奈的瞪了一眼杨芊荨，随后表示歉意。 “无妨，无妨。” 莫尘再度拱手道：“今日一别，不知还有无缘分相见，二位仁兄，珍重。” “莫兄，你也要珍重，相信有缘，我们还会再相见的。”，古阳旭和杨天玄一齐拱手道。 古阳旭说道：“我和天玄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他拉着还一脸无知的杨天玄，急匆匆的走了，这时，便只剩下了莫尘和杨芊荨两人。 杨芊荨这副表现，古阳旭哪里还看不出端倪？不由分说，便将杨天玄拉走了，给莫尘与杨芊荨留下独处时间。 落日余晖下，杨芊荨更加美如画，如同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美艳出尘，仿佛一位下凡的仙子。 莫尘不由得看的痴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杨芊荨呵斥，但她的心里却美滋滋的，毕竟对于美貌，她还是很在意的。 “十七公主美貌如花，在下冒昧了。”，莫尘连忙拱手，低头不敢再看。 “别叫我公主了，叫我芊荨就行。” “那怎使得，不可，不可。” “哼，我让你叫，你就叫，哪那么多废话。” “是，芊，芊荨。” 莫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被杨芊荨的彪悍震慑到，只好惶恐的屈服。 杨芊荨忽然语塞，莫尘也不再说话，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你，真的要走么？”，杨芊荨幽幽一叹。 “是”，莫尘点头。 莫尘心里也叫苦，他这时再不明白杨芊荨的心意，那他就真的是傻子了。 “其实你我一战，你便在我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记，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但是，我要你知道，我杨芊荨，是喜欢你的。” 杨芊荨眼里噙着泪花，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出来，声音都有些嘶哑。 她就这么大方的，彪悍的，对莫尘表白。 “莫尘何德何能，不值得公主殿下喜欢。”，莫尘也是黯然叹息，说道。 “少废话，我喜欢你，就足够了！”，杨芊荨失声，美眸含泪，梨花带雨。 “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然后，如果有时间，一定要回来看我。” “我答应你，此生若还有一口气，定回来这里看望。”，莫尘发誓，目光坚定。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珍重。” 杨芊荨再也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如磅礴大雨，哭着跑向远处。 莫尘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若说他对杨芊荨没有一丝情愫，那是不可能的，但世事就是这么无常，没有什么会如你所愿，经历大劫的莫尘，已然看的十分透彻。 或许，当他登临武道巅峰时，还会回来这里，看看他所遇到的每个人。 通天塔，塔顶的密室里。 老人盘膝而坐，闭目养神，风轻云淡，似乎什么事情也不能让他发愁。 陈未然躬身而立，说道：“老祖，就这么让那莫尘离开么？” 老人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古井无波。 “该走的，自然要走，强留，也是无益。” “是，老祖真知灼见，未然惭愧。”，陈未然带着一丝奉承。 好男儿志在四方，或许，这个莫尘，真的会有一番大际遇呢！ 老人嘴角微微上扬，他忽然有些期待，想知道莫尘未来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