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落狂流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水花溅开，水沿着玻璃哗哗得往下流，形成一层透明的水膜。 cao场上白茫茫的一片，雨流狂落，这根本就不像是下雨了，是天空里有个什么水闸开了闸门，不是什么雨点，而是指头粗的水柱贯通天地。下午就开始刮风，放学时忽然一声暴雷，教学楼前的的面上哗啦啦一片水点子，像是有人那大笔沾了浓墨甩在生宣上。刚开始的时候，校工部的人还穿着雨衣在cao场上跑来跑去检查排水系统，怕雨水把草皮还有美国进口的颗粒塑胶跑道给泡坏了。 而现在，草皮已经被暴雨彻底打翻了，露出一块块斑驳的黑色泥土，塑胶跑道上，积水没过脚面。从横的扯着在泥土上留下了交错的印记，门卫拦不住来接人的家长，私家车纷纷开到cao场上等着，就在半个小时前，那里热闹的彷佛集市，每个人都在死摁喇叭，雨幕里学生们认不出自家的车，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最后几乎所有人都被接走了，cao场上空无一人，“仕兰中学”的天蓝色校旗飘扬在天幕背景上。 楚子航站在玻璃前，望着外面发呆，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天黑得像是深夜，教室里全部的等都是亮着，苍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背后。他摸出手机拨号，嘟嘟的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他把话筒贴近耳边。 “子航你那里下雨了吧？哎呀mama在久光商厦和姐妹们一起买东西呢，这边也下雨了，车都打不着，我们喝杯咖啡等于小点儿再走，你自己打个车赶快回家吧。你爸爸不是给你钱了吗？或者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叫你爸爸派个车来接你，子航乖，mama啵一个”，话筒里传来清脆的“啵”声，而后电话挂断了。 楚子航默默的合上手机，从头到尾他一个字都没说，他也没准备说，习惯了，每次都是这样。 他只是问问mama在哪里，同时告诉他自己没什么事儿，让她安心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可楚子航不想给爸爸打电话，他知道爸爸会让司机开着那辆顶级配置的奔驰S500来接她，爸爸是个很有教养的优质的好男人，非常喜欢当舞蹈演员的漂亮mama，也爱屋及乌地对他好。嘴里最常说的就是，子航啊，有什么需要就说出来，我就是你爸爸。会对你尽义务的。 有个有钱的的爸爸要对他尽义务，听起来很不赖。可楚子航没提过什么需要。 教室的门敞开着，秋天的寒风夹着雨丝灌进来，亮的有点刺骨。楚子航裹紧了身上的Diese罩衫，紧了紧那条Burberry的格子围巾，双手抄在口袋里。 “楚子航？一起走吧，雨不会停的。天气预报说是台风，气象局发出预警了！”娇俏的长发女生探头进来说，长发的发梢坠着一枚银质的HelloKitty发卡，秀气的笑脸微微有点泛红，低垂眼帘不敢直视他。 “你认不认识我……我叫柳淼淼……”女生没有得到回答，声音越来越小，蚊子哼哼似的。 其实楚子航认得柳淼淼。柳淼淼，比他小一级，还在初中部，但在高中部也蛮出名的。柳淼淼初三就过了钢琴比赛十级，每年联欢晚会上都有他的钢琴独奏，楚子航班上也有几个男生为柳淼淼较劲儿，楚子航想不知道他也没办法。 “我今天做值日，一会再走”楚子航淡淡的说。 “哦，那我先走拉。”柳淼淼细声细气地说，把头缩了回去。 隔着沾满水珠的玻璃窗，楚子航看着柳淼淼的司机打开一张巨大的黑色巨大的黑色罩在柳淼淼的头顶，柳淼淼脱下脚上的凉鞋，司机蹲下身帮她换上雨靴。柳淼淼跟在司机后面，踩着积水走向雨幕中的那辆亮着“天使眼”大灯的黑色宝马轿车。 “喂喂，柳淼淼，柳淼淼你捎我们一程吧！”两个初中部的家伙在屋檐下冲柳淼淼大喊。 “路明非，姜离你们自己走吧，我家和你们家又不是一个方向！”柳淼淼头也不回。 其实楚子航家跟柳淼淼也不是一个方向，楚子航家在东城边开盘价号本城第一的孔雀邸，柳淼淼家住在城西边有名的加州社区，里面最大的一个独栋就是柳淼淼家。 两个初中部的小子蹲在屋檐下，看着宝马无声地滑入雨幕中，尾灯一闪，引擎高亢的轰鸣，走了。 他们歪着脖子，聋拉这脑袋，沿着屋檐慢慢地走远了。楚子航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到自己也许能稍他们一乘。可其中小子忽然一缩脑袋，那外衣裹住脑袋，丧家之犬似的窜进雨幕里。他跑的还真快，在楚子航喊他之前，他已经迅速的窜出去很远了。而另外一个看了两眼外面两眼就退了回去。 忽然一个雷从天上直砸了下来，耳边轰然爆响，随后是一片空白，雨好象更大了，可能柳淼淼说的是对的。这不是一般的雨，是台风。 我应该稍他一程，楚子航想着。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姜离看着外面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清洗一遍的大雨，忽然对旁边的路明非说：“明非，你有伞吗，看这情况，我们好像回不去了。”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要是我有伞，我早就走，还会留这等你？话说回来，我叔叔他们没来接我是正常的，怎么不见你父母来接你，要知道你父母可是对你很好的。” 姜离嘴角抽了抽，“他们说是要纪念结婚17周年，结果跑欧洲旅游去了。” 路明非正想接话，忽然看到了正在向外走去的柳淼淼，他一拍姜离，就向外追去，口中还喊着，“喂喂，柳淼淼，柳淼淼你捎我们一程吧！” 姜离一下反应过来，追了过去和路明非一起，“柳淼淼你捎我们两个一程！” “路明非，姜离你们自己走吧，我家和你们家又不是一个方向！”柳淼淼头也不回的说到。 姜离和路明非蹲在屋檐下，看着宝马无声地滑入雨幕中，尾灯一闪，引擎高亢的一声轰鸣，渐渐跑远了。齐齐的一声哀叹，“日”。 他们歪着脖子，聋拉这脑袋，沿着屋檐慢慢地走着，路明非突然说到，“我们直接跑回去吧，怎么样？” 姜离想了想说，“我看我们还是在等会吧，这么大雨一路跑回去说不定就病了呢，你家起码还有叔叔婶婶在，那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路明非接到，“那要不你来我家住一晚，看现在这情况，这雨说不定要下到什么时候。” 姜离摇摇头，“如果去你家的话，你叔叔婶婶免不了又要说你了，好了，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在等几分钟等雨小一些再走。” “那我就先走了”，路明非犹豫的说。 “恩” 路明非又看了姜离两眼，一咬牙一缩脑袋，拿外衣裹住脑袋，就一头冲进了雨幕中。 姜离冲着路明非的背影喊到，“路上小心点”。 “知道”，雨幕中隐隐的传来了回话。 时间回到现在。。。 楚子航掌心里转着手机，转了很久，忽的握住。他输入一条短信，雨下的很大，能来接我一下吗？而后默默的念一遍，确定语气无误，发出。 接下来的几十秒钟里他攥紧手机，听着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 “叮”的一声，短信进来，楚子航打开手机，“我这里刚完事，你在学校等着，一会就到。” 楚子航看了一会，删除了信息。 站在原地犹豫了一小会，然后向着那个躲在屋檐下静静的看着外面风雨宛若将整个世界都抛却了一般的少年走去。 姜离靠在墙上，默默的看着外面那好像要清洗整个世界的暴雨。不知道是否错觉，在路明非离开之后，他的表情好像一下少了很多，整个人都好像要遗世独立，羽化登仙一般。好吧，他只是因为闲的无聊在发呆而已。 在姜离静静的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 他一下回过神来，默默看了会站在他旁边的楚子航，才幽幽的开口说道，“咦，这不是我们仕兰中学的第一男神吗。”话出口之后，姜离就感觉到了后悔，不管怎么说，人家好心的过来和他说话，他都不应该说这种话。可惜平时和路明非两个人满口跑火车习惯，这一开口就自然的说了出来。 还好，楚子航没有说什么，他直接的说到，“待会有人过来接我，要我带你一程吗？” 姜离一下没反应过来，楞一会才说到，“好啊，谢谢。” “恩，车还要一会才到，我先去值日了”。 “那个需要帮忙吗。” “不用”，楚子航淡淡的回到。 “额”，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顺口就应下来，然后我去帮你值日，再慢慢的找点东西聊起来的吗，你这样让我很尴尬啊，姜离看着楚子航抄起黑板擦用力地擦弑起黑板。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果然不太擅长和楚子航这类人打交道，姜离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