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夜激斗
落云宗，山门坐落在群山密林之中，并非所有弟子，都有属于自己的洞府。 一方洞府，乃是要耗费不少精力建造与布置，且需要灵气充沛，地点适合之地。 不少外门弟子，都仅仅是在修葺的竹屋、木屋这等屋舍内居住。 如周芸，她与其师姐，便住在一间竹楼内。 这一晚，周芸听闻吴凡与沈浪赌斗之事，左思右想，辗转反侧，难再成眠，还是打算去与吴凡一见。 储物袋中翻了又翻，也只剩下两枚百草丹而已，周芸一咬下，便带着百草丹离去。 随后，便是发生了之后那一幕，她与吴凡，被神秘黑衣人追杀。 这边，吴凡只觉背脊发凉，一股剧烈的痛楚，传遍全身，可萧然的声音，立刻传出道：“我剩余之力有限，方才替你抵挡攻击，又强行施展一次瞬移，几乎耗尽，你速去内宗，迟则晚矣！” 只觉背脊冰寒之间，伴有如撕裂一般的剧痛，吴凡咬牙称是，毫不拖沓，立刻奔走，至于与周芸冲散，眼下已顾不得回头。 萧然这等耗费力量，展开一次瞬息移动，便是使得吴凡，在瞬息之间，跨越了一大段距离，来到几近山脚之地。 再向前不远，便有可能遇上守夜弟子，他，将会得救。 到了这里，地面都不再是寻常山石，而是一块块切割平整的石块，铺筑而成，那上山之路，亦有石阶。 吴凡咬牙，眼中血丝弥漫，在拼力坚持，向前奔走。 他每向前跃出一步，其背脊都是剧痛，宛若一次次，撕裂开来。 他所过之地，地面石块之上，都是沾染血迹，一滴滴鲜血，浸透其衣衫，顺着衣物一角，不断滴下。 这一夜，无眠之人，并非吴凡、周芸二人，还有一位，却是沈浪。 吴凡原打算彻夜修炼，周芸是到夜半之时，想将百草丹送与吴凡，从而将两者关系，彻底斩断，说个清楚，而沈浪，则是心有郁结，喝了些闷酒，此时正在独自一个人坐在山脚，望天空叹，那守夜弟子，已被他支走。 可这天空，一片黑暗昏沉，没有星光、不见月华，使得沈浪，更是郁闷。 吴凡奔走而至，速度是越来越慢，他面无血色，整个人摇晃不断，到了这里，是凭借意志在坚持。 “什么人？”沈浪灵觉敏锐，吴凡靠近数百丈之时，他便察觉。 双眸一定，他修为已然是聚气十一层，感官之力大为增强，真元流转之下，可融入双眼之中，使得其在夜晚，视线也不会太差。 身体一纵，飘然如风，他所施展出来的，是落云宗的独门身法——穿云诀，此等身法妙诀，修炼到大成，足以追云逐电，速度快极。 一晃便是拦住吴凡，沈浪本就对他怨念颇深，这深夜，竟又撞见。 手腕一抖，便是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一枚夜明珠，此物，并非所有弟子都有，而沈浪作为内门弟子中的纨绔，自是必备。 这一颗夜明珠，形状浑圆，横纵直径，足有三寸大小，荧光散出，其亮如烛。 一股真元注入其中，只一丝，这夜明珠，便是光芒明亮起来，照映数丈。 可下一瞬，沈浪赫然一瞬，只见吴凡身前血迹斑斑，其肩上似有一道不浅的伤口，鲜血已然将衣衫映红。 再一扫地面，点点血迹，似道明了吴凡走来之路。 “沈——沈师兄，有外敌侵入，欲要夜袭宗派之中，外门弟子——”沈浪这边面色剧变，却见吴凡已然昏厥过去，其声音，亦戛然而止。 “外敌入侵？不好，外门弟子所在屋舍！”沈浪虽心胸狭窄，遇事却也能够分清轻重，面色剧变之下，立刻取出传讯玉简，传音一位他手下亲信。 外门弟子当中，许靖睡梦之中，当即便被惊醒。 沈浪这里，飞身便遁走，宗门之内有禁制阵法，可以施展轻功之术，御气凌空而走，却不能御剑飞行，否则要受到阵法反噬，有身死的危险。 扫了一眼吴凡，沈浪面露狠意，竟连吴凡身上的伤口，都不去管，生生将他扔在了这里。 他传讯许靖的同时，又是取出一枚玉简，欲要捏碎，那是宗门有外敌入侵之时，通知长老院之用。 “死！”一道低喝，蓦然传出。 仿若其声音未至之际，一道黑影已然杀至，沈浪大呼不妙，对方来袭的速度，居然奇快！ 缘何，对方找上他，却是找错人了。 眸光寒冷，聚气十一层的修为，展露小半，沈浪身形一转之际，掌蕴气劲，宛若风雷，朝着那虚影而来的方向，一掌轰出。 对方人影急袭而来，竟毫无退避之意，挥掌迎来。 两章相拼，那黑衣人惨嚎一声，整个人倒飞而出，血溅夜空，胸骨断裂之声，隐然可闻。 并非其他缘由，只因这黑衣死士，与沈浪的修为，差距过大。 不过沈浪也有保留，并非直接下杀手，他需要留下活口，供宗派拷问。 可下一瞬，沈浪整个人面色微变，原本得意的神情，赫然浮现出一缕阴森。 他疏忽之下，眼下才察觉到对方掌力之中，蕴含的毒性，再待过去拷问之时，那黑衣死士眼珠一颤，整个人气血暴涨，竟直接，爆体而亡！ “沈师兄，怎么回事？”守夜弟子，听闻交手之声，也是赶来。 连忙捏碎那玉简，告知宗门长老，沈浪拉着这守夜弟子，便赶往外门弟子的所在。 那毒素的蔓延，已被沈浪遏制住，真元封闭血脉，可保他暂时无恙。 另一边，外门弟子许靖这里，已然与诸多黑衣死士，展开恶斗。 起初，他们见有些死士，周身行动之下，根本无灵气相随，应是凡人，挥掌便欲将对方制服。 可靠近之下，对方气血暴涨，居然自爆，那鲜血溅出，竟蕴有毒性，不少修为稍弱的外门弟子，纷纷倒地。 宗门内的长老等人，平日里都是闭关居多，此时，率先赶来之辈，还是诸位内门弟子。 秦川落地，挥手一指，飞剑便是疾冲而出，快若流云，生生将一位死士胸膛洞穿，落云宗地界内，不能御剑飞行，但cao控飞剑对敌，倒是无碍。 “可恶，竟是那竭血丹！此丹服下之后，短则半日，长则一日，必定身亡，可却是有奇效，能够使得吞下此丹之人，周身气血之力暴涨，极难对付，若是聚气期之人服下这丹药，聚气三层之修，可撼聚气五层的对手！”雨沐柔来此，其所cao控的法器，竟是两段如红绸般的匹练。 这红绸在其手中，好似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招一式浑然天成，身姿如鸾凤，双舞醉芙蓉，与数位死士厮杀，对方却轻易不能够近她之身。 数息后，又是有一股瘴气散出，有死士不甘，放出毒雾，已然欲要同归于尽。 一干外门弟子杀出重围，且战且退，对方并非他们之敌，可来袭之人，都是双目血红，抱着同归于尽的喜念头，搏命厮杀，他们这些寻常的外门弟子，哪敢与其争锋？ 双方激斗之下，又有烈焰燃烧，也不知是谁人施展了火蛇术，亦或是有人纵火，总之这外门弟子所居住的屋舍之处，已然是激斗不断，火光滔天。 此景看似漫长，实则短暂，哪怕是数人的死亡，在恶斗开始之下，也都在弹指之间。 时间即为宝贵，哪怕是古人，都异常重视，时常将‘分秒必争’这等话语，挂在口中。 一日内，有十二个时辰，一时辰分八刻，一刻约十五分。 一盏茶有两柱香，一炷香的功夫，则是五分，一分有六弹指，一弹指之际，仅仅是十个刹那，一刹那便是一秒钟。 故古训有言，古之圣者，皆都珍惜光阴，绝不会浪费，分秒必争。 一瞬息，一呼一吸，也就两三秒罢了，弹指之间，可见其短暂。 恍然之下，已有数位落云宗外门弟子，身上负伤，甚至有几人，重伤当场。 沈浪中毒，眼下出手却颇为狠辣，足有五六位黑衣死士，死在其剑下。 一些外门弟子惊慌，仓促之下不施展仙术，反倒是祭出符箓，以火蛇符、烈风符乃至火轮符这等符箓，纷纷祭出，狂轰向群敌。 但火蛇符尚容易cao控，烈风符与火轮符，一旦祭出，都是在一定范围之内杀伤，敌我难分，故而这一片激斗之地，顿时风火齐鸣，烈焰狂啸，不少同门弟子，都受到波及。 之所以会如此，因这符箓祭出的速度，比起施展仙术，更快，再加上这些外门弟子，有些根本未经受过生死考验，惊慌失措！ 穆阳这边，原本十拿九稳，却是赫然间，被一道火轮误伤，整个人闷哼一声便就坠地。 与数人激斗，雨沐柔本就不利，在竹楼间穿梭，却还要躲避那胡乱飞射的火蛇，不慎之下，也是被偷袭得手，小臂之上血花飞溅。 数位内门弟子，眼下形势不妙，各自发力。 此时天际云光一闪，原本昏暗的夜幕，竟闪现出一道刺目光华，伴随着一个威严的声音落下。 “孽障，敢来我落云宗生事！”岳云海的声音，赫然传出。 他飞遁而至，双掌微抬的一瞬，便是无数云气汇聚，凝成一颗颗宛若实质的云团，在其心念一动之下，赫然飞散。 数十道惨嚎之声，传遍当场，岳云海身影一纵，那看似老迈的身躯，却如灵猿飞豹一般敏捷，剑势怒斩，直接将欲要重创沈浪的一人，斩首当场！ 轻哼一声，散出一道气劲，那人根本连自爆的机会，都不曾有！ 那诸多死士后方，数位门派长老，也是齐齐杀至，使得他们进退两难。 “得救了……”众弟子心中大石，这才落下，首座都现身，这些死士，定是有来无回了。 第六峰，徐鹤抱着吴凡的躯体，快步挪移，直朝别院而去。 “那沈浪，居然见死不救，哼！”徐鹤轻哼一声，便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