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洗耳恭听
“哦？此话怎讲？”王三爷端着茶盅洗耳恭听。 “凌家已经查出此次马瘟的罪魁祸首，也套出了他的目的动机，按理应该带到廷尉大人处，只是……”凌祺辰故意沉默了一下表现出极大的为难，吊足了王三爷的胃口。 “六哥，还是把马场的副执事叫来回话吧。”凌卿语适时的插嘴，墨玉便将那成大提了上来。 王三爷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凌家兄妹唱得是哪出，但是好奇心大起，直觉这或许与自己有关，但是他并没有插手东郊马场的事情啊。 “成大，这主位坐着的是王家三爷官居九卿之列的郎中令，侧首坐着的是摇光国的公子北宫澈，你做了什么便交代清楚，莫说我们凌家冤了你。”凌祺辰正了脸色，沉声问道。 成大这几日早已被夜魅折磨得精疲力尽，倒不是凌家用刑，若是rou体上的摧残他倒或许能忍上一忍，也不知道凌家哪里学来的刑讯办法，不许睡觉不许如厕，关小黑屋，密闭的空间无人说话不知白天黑夜，那静谧的恐惧让他几近崩溃，再加上咄咄逼人的问询，只一日一夜他便将自己知道得招了，他知道自己还在凌家手上，横竖他是被牺牲的棋子招不招也无甚区别。 “启禀各位大人，这件事是我做的，当年我爹与凌家做生意死于匪祸，我因对凌家怀恨在心，特意带了病马进马场，原想着死几匹马让他们受到责罚，没想到竟是蔓延成了马瘟，是小的鬼迷心窍，只求诸位大人能饶小的一命。” “该死！只怕今次你死都难辞其罪，你爹死于匪祸又怎能怨怼凌家，真是恭喜凌家终于能洗脱罪名，还自己一个清白了。”王三爷还是不太明白凌家的意思，只不过不是他们做下的事情，这对大王对天璇都是件好事。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王三爷且耐心听下去，我且问你那病马哪里来的？”凌卿语淡淡一笑，微微摆手阻止了王远之的恭贺，冷声问成大，接下来几个问题夜魅问了他数十次绝对生成了条件反射，他不会说谎，而且这几个问题问的巧妙，成大只道是牺牲自己，认了此事，但是他不知道凌卿语因着他的话设好了致命的后招。 “那是王家丢弃的病马。” “谁把病马给你的？“ “王三爷家的马厩执事伍四。” “为什么他要给你病马？” “因为要陷害凌家，让凌家滚出璇都。” “含血喷人！你这贱民，居然敢如此冤枉本官，人来给我拖出去打死！”话问到这里，王三爷再不明白凌家兄妹上门的意义他这郎中令就白做了，这番话若是传到大王的耳朵里，他们王家必受牵连。 “且慢，王大人，此次我与舍妹暗地里亲自上门，没有直接押到廷尉大人的跟前，也没有带着直接面见大王直接洗去凌家的污名，就是给三爷留了几分面子，如今要杀人灭口是几个意思？”凌祺辰不满的起身，护在成大的面前，阻止了王家的护卫动粗。 “六哥，怎可如此无礼？三爷息怒，小女子不才替兄长代为赔罪，还请三爷海涵。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还请三爷手下留人，听完后再决定要不要打死此人。”凌卿语盈盈起身，唱双簧的套路谁也玩不过她跟六哥，这龙凤胎的默契不是什么人能比的上的。 “是啊，郎中令大人，把话听完再说，我虽与凌家不熟，但觉得即然他们私下来此，肯定便认为此事与三爷无关的，否则早就闹到大王那里去了，何必多此一举？”北宫澈也适时帮腔。 王远之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觉得他们几个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微微颔首看着凌卿语，表示他同意她继续说下去，凌卿语清清嗓子道：“我且问三爷，这府上是否真有名唤伍四的马厩执事？”王三爷点头认了。 “那伍四是何时买入府邸，可有卖身契？在王家做了几年，可否忠心可靠？”凌卿语假装不知道伍四的真实来历，慢慢引导着王三爷回想起伍四的来处。 果然王三爷沉吟半晌，似终于想起了伍四实则并不算是自己的家仆，卖身契也不在手上，当即沉了脸色，“此人是若干年前陈家的马倌，当年因医治本官的爱马问宁远侯讨要而来来，卖身契不曾在本官手上。” “原来如此，我道是为何，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王三爷，凌家查出此事事关王家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大王知晓，便是想不通这其中关键，王家与凌家即便不如唐相一般亲厚，可也无冤无仇，也无利害关系，实无必要陷害凌家。唯一的可能便是替别人背了黑锅，被居心不良之辈借刀杀人而不自知。 那伍四如果是陈家的人，想来卖身契还在老东家的手里，被胁迫被威逼利诱都在情理之中，那陈家与宁远侯一道，与凌家不对付，已经是璇都人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如此一想便是真相大白了。”凌卿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将一切推理得合情合理，可是王三爷到底与宁远侯有着交情，若没有铁证自然不会听信这一面之词。 “凌家小姐此话可有凭证，若是信口开河，岂不是污人清白？”王三爷冷了脸面，话语间带着不悦。 “对，此事是我一人做下，与旁人全无干系，莫要血口喷人，是我为报父仇做出的事情！”成大此时脑筋活络起来，忙一力担下罪责，若是此事败露他们一家就都不用活了。 “为报父仇？你的生身父亲到底是谁你真的不知晓吗？”凌卿语冷冷一笑，回眸朝王三爷福身道：“他便是最大的证据，此人口口声声说为报父仇才陷害凌家，实则他的生身父亲乃是那伍四，若这事是真的，那他之前的理由自然不能成立，也没有了动机。犯下此事，纯粹是因为陈家通过伍四陷害凌家，妄图再把这盆脏水泼到王家身上！ 王三爷，大家都是聪明人，凌家蒙冤被大王重惩，即便能全身而退想来也不会再留璇都，交还东郊马场职权，此中受益的人是谁？这才是最实在的动机跟理由吧。” 王三爷一怔，觉得凌卿语说的话有理有据，心里开始有了想法，便继续问道：“如何证明他是伍四的私生子，又如何证明他知道伍四是其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