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明朗
入眼，皆是一片苍白。 也许唯一不同的颜色，只有面前那个怨灵双目中留下的血泪。 明明是如此恐怖的东西，莉拉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后那个小姑娘的恐惧。 明明自己也和这个小女孩差不多的年纪。。。 为什么自己却一丁点的恐惧都没有呢？ 一看到千代飞雪的脸，莉拉脑海中闪过的就只有罗岚的死相。 那幅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个被啃食殆尽的身躯。 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老人。。。 为什么非得遭受这种凄惨的命运啊？！！！！ 总是会关心自己三人，总是会耐心的为自己讲解自己不懂的东西。 正是因为罗岚，莉拉她们才发自内心的觉得，这种在幻想乡里平淡的生活，也许不是那么的糟糕。 不，其实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生活了吧。。。 但是，果然最终自己无法逃脱背负的东西啊。 那份为了获得父亲的认同而必须去完成不可的使命。。。 即便那份使命，会让自己失去这份普通的生活，会让自己变得孤独。 因为，这种普通的生活，并不适合自己啊。 “但是啊！！！！”莉拉吼道。 “在那之前，也要先给店长报仇啊。” “非要这么做不可啊！！！” 短刀收于腰前，莉拉向千代飞雪冲了过去。 “找死！”千代飞雪抬手掀起一阵暴风雪将莉拉击飞。 在千代飞雪看来，莉拉只不过是一个蝼蚁罢了。 虽然自己很想立刻就杀了千代初雪，但是在这之前。 玩弄一下莉拉也不是不可以啦。 任其愤怒四溢，只要最后将她的希望破灭，这些愤怒全部会转化为绝望。 “没准你会成为何罗岚一样，我绝佳的补品哦。”想到这里，千代飞雪邪笑道。 “啊啊啊啊！！！！”一听到罗岚这个字眼，莉拉立马就红了眼。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莉拉就这样再一次冲向了千代飞雪。 “哼哼哼~~~”看着向自己冲来的莉拉，千代飞雪冷哼一声。 冰雪在手中凝结成一把冰剑向莉拉砍去。 与其说是冰剑，但是千代飞雪手里的冰剑完全没有什么刃口，看起来，其实就是一根冰柱罢了。 嘣的一声，完全没有任何章法的莉拉被千代飞雪打了出去。 其力度之大，甚至连千代飞雪手上的冰剑都碎成了几块。 “没事吧！！！！”千代初雪强忍心中对千代飞雪的恐惧，跑过去把莉拉扶了起来。 在莉拉的头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其上。 鲜血汩汩地从伤口处冒了出来。 “啊！！！”初雪被这样的情形吓得不知所措，抱着莉拉不知该怎么办。 “额。。。”莉拉闷哼了一声，看了初雪一眼。 “退后，你会死的。。。”说着，莉拉挣扎着从初雪怀抱中爬起，站直了身体。 “喂，你在流血啊！”初雪急道。 “额？”莉拉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手上立马一片鲜红。 “已经痛麻木了吗？。。。”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莉拉木然道。 “虽然没有了痛觉是好事，但是。。。” 说着，莉拉弯腰直接抓起一把雪就朝着自己的伤口上按去。 “这样不断的失血也不太妙啊。” “你干什么啊。”初雪见状立马冲上去拉住莉拉，伸手把粘在莉拉伤口上的雪拍掉。 “这是，止血。。。”轻轻地推开初雪，莉拉微微皱眉道。 头上传来了一阵酥麻的感觉，莉拉知道，那其实就是疼痛，只不过自己感觉不到罢了。 原本不断流淌的鲜血已经止住了，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变得有些发黑。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样下去，莉拉的伤口附近绝对会出现坏死现象，进而扩散，最终危及生命。 但是莉拉却全然不在意这些事情，犹如紫水晶一般的双瞳隐隐泛着血色的光芒。 在她的眼中，只有那个非杀掉不可的，千代飞雪！ “啊啊啊啊啊啊！！！！！”再次咆哮着，莉拉又一次冲向了千代飞雪。 紧接着，就是再一次被打飞出去。。。 “呵呵呵~~~”千代飞雪陶醉地舔了舔手上沾到的鲜血道：“我欣赏你的坚持哦。” 没有回答，莉拉只是再一次从地上挣扎而起，再一次冲向千代飞雪，再一次。。。被打飞。。。 仿佛一个无解的循环一般。。。。。。 噗！！！！！！！ 再一次被击飞，躺在雪地里的莉拉只感觉自己的头一阵眩晕。 寒冷和受伤都在不断地带走自己的生命力。 莉拉只感觉现在自己有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好想就这样永远的闭上眼睛。 “喂，你不要吓我啊！！！不能睡啊！！！”千代初雪惊慌失措地摇着莉拉的身体，想要让她保留住意识。 千代飞雪只是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两人，犹如猫捉老鼠一般，怎么都要玩够了才会吃掉猎物的吧。 “我已经。。。极限了吗。。。”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莉拉眼中的生机渐渐地消散。 “啊。。。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到吗？” 费力地偏过头看了一脸焦急的初雪一眼，莉拉默然道。 “连一个小女孩都守护不住啊。。。” “只有这点程度的我，还谈什么获得父亲的认可。。。” 想起自己的遭遇，莉拉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原来这就是父亲不认可我的原因啊。。。” “这样软弱的我。。。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啊。。。” “袁林不会。。。父亲不会。。。” “甚至连我自己。。。都不会。。。” “真的，好不甘心。。。” 手，一瞬间抬起掐住了千代初雪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千代初雪一愣，随即露出了恐惧的表情，掐住自己的手犹如铁钳一样，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嚯~~~”看着这一幕，千代飞雪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真是不错的不甘啊~~~” 看着一脸痛苦表情的初雪，莉拉只是一脸的漠然。 紫色的双目彻底被鲜红所充斥。。。 从她的双目中，已经看不到任何的感情，留下的，只有将其意志彻底吞噬的不甘心。 “不甘心啊。。。” 千代初雪那痛苦的表情激不起莉拉半点的同情与怜悯。 现在的莉拉，只想像一只野兽一般，用杀戮把那充斥了内心的不快，全部发泄出来。 犹如野兽一样。。。。。。 冰凉的液体，滑落到了莉拉的手上，让那沸腾不已的大脑为止一震。 “我在干什么？！” 泪水，从千代初雪的眼眶中滴落。。。 掐住千代初雪脖子的手不禁一松。 “咳咳咳。。。”千代初雪无力地跪在地上痛苦地咳嗽了起来。 “对。。。不起。。。”莉拉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道。 “自己怎么了？” “差一点就，把这个女孩杀掉了。。。” “这个自己原本要守护的东西。。。” “不要忘记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啊。。。”这一瞬间，袁林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猛然从脑海中浮现而出。 “当你的刀刃指向自己想要守护的事物之时，你会永远堕入悔恨的深渊。” 惊讶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而出。 这一刻，看着自己面前痛苦不已的千代初雪，莉拉第一次真正的理解到了袁林的话所包含的意义。 可笑自己一直用一句“无法控制”就来掩饰自己的软弱。 直到今天，莉拉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那一次袁林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刺穿。 如果自己真的因为发狂而杀掉面前的女孩的话，自己还不如就这样死去，为了逃避那之后能够将自己折磨致死的悔恨之情。 “仅仅只是一个人类，一个拥有着各种感情的普通人类。。。” “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没有感情的怪物啊。” “真的。。。很对不起。。。”莉拉后悔地对初雪说道。 “切，我还以为会是一场好戏呢，没想到最终是场烂尾作。”千代飞雪嘲讽地声音将莉拉从悔恨中拉了回来。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成全你们好了。”千代飞雪邪笑着，一步步向两人走来。 “唔！”千代初雪现在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恐地哼了一声，挣扎地向后退去。 莉拉也是一惊，连忙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短刀。 “唉？”手才一握住刀柄，莉拉就察觉到了与以往不一样的地方。 这一次，疯狂并没有吞噬自己的意志。 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刀，莉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这一次千代飞雪可不打算再等了。 冰雪凝结而出的巨剑带着凛冽的气势向两人劈来。 “闪开！！！” 莉拉一把推开了被吓住了的千代初雪，感受背后那袭来的劲风，莉拉反手举刀挡住了巨剑的攻击。 虽然避免了被劈成两半的情况，但是斩击中所携带的强大力道直接将莉拉打飞了出去。 “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景，千代飞雪的眉头皱了起来。 在雪地上滚了两圈，卸去了所有的力道后，莉拉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莉拉有些疑惑。 “刚才那一下，是自己使出来的？！” 虽然只是一招简单的格挡，但是却足以让莉拉惊讶。 在和袁林的任何一次交手当中，自己从来都是只会进攻的，不论自己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仅仅只是像一个野兽一样只知道杀戮的话，是拯救不了任何人的吗？。。。” 脑海中闪现出袁林之前说过的话，莉拉若有所思道。 “给我去死吧！！！！！”千代飞雪大吼着向莉拉冲了过来。 莉拉一皱眉，弯腰躲过了一个横劈。随后立马一个跨步，攻入千代飞雪怀中，一刀劈下。 “额！！！”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劈开，虽然马上就复原了，但是还是让千代飞雪感到震惊。 “我被砍伤了？？？” “仅仅就凭这个小女孩？？？” “不要开玩笑了！！！！”气势一瞬间爆散开来，千代飞雪咆哮道。 莉拉连忙向后跳出，警惕地看着千代飞雪。 “不过是个臭丫头罢了，给我去死啊啊啊啊啊！！！！” 看着向自己扑过来的千代飞雪，莉拉一个下伏，脚下一蹬，也冲了过去。 这是平常完全没有过的感觉。。。。。。 应该说是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的情景。。。。。。 千代飞雪的动作，在自己的眼中，充满了破绽。 就犹如当初的自己一般。。。 身体犹如本能一般地作出了动作。 侧身闪避，跨步，刺！！！！ 感觉到那插到自己头上的短刀，千代飞雪愣了一下，随即表情狰狞地举起冰剑朝莉拉砍了过去。 不用经过任何得思考，身体自己就作出了反应，莉拉拔出插在千代飞雪头上的短刀，一个侧挡将劈向自己的巨剑卸到一边。 即便千代飞雪拥有着大妖怪的力量，但是论心智，论剑技什么的，也不过是一个生前那个普通的和莉拉差不多年龄的小女孩罢了。 而莉拉，在同龄人当中，即是佼佼者。 抬脚在巨剑上一蹬，莉拉猛然跃起，在千代飞雪惊讶的目光中，一脚勾住她的脖子一扭。 咯嚓一声，千代飞雪的头被扭向了一个奇异的角度，随后就被甩翻在地。 莉拉直接骑到她的身上，手中的短刀猛地对着她的心脏狠狠地刺了下去。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就犹如被演练了无数遍一般。 感受着自己脑海中那些飞掠而过的画面，莉拉也愣住了。 在自己脑海里不断闪过的身影，那个在无数的怪物在肆意砍杀着，大笑着的男人。 那看起来好像大开大合，毫无章法，实则精细无比的剑法。 “那个是。。。袁林？” “不。。。那个是。。。” “父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嘶鸣声震得莉拉脑袋一阵发晕，庞大的气势直接将莉拉震飞了出去。 “小心！！！”千代初雪惊叫一声，虽然对于之前差点杀掉自己的莉拉有些恐惧，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千代初雪还是跑了过去。 在初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着犹如发狂了一般的千代飞雪，莉拉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啊啊啊啊。”嘴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嘶吼，千代飞雪看向了两人。 即便在技巧上不如自己，但是对方始终是大妖怪吗？ 这种力量上的庞大差距，已经不是技巧能够弥补的了啊。 看着那微微伏下了身体，准备向两人冲来的千代飞雪，莉拉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就在莉拉对于目前的现状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个是？。。。” 莉拉的双眼瞬间变得深邃无比。 “对象。。。。。。种。。。。。。判明。。。。。。” “解。。。。。。百分之五十。。。。。。” “喂，你怎么了？！”看着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状态中去的莉拉，千代初雪急道。 而就在此时，千代飞雪向两人发动了攻击。 “百分之八十。。。。。。” “吼！！！！！！！！！”凶恶的怨灵裹挟着刺骨的冰雪扑了过来。 “百分之九十。。。。。。” 利爪，已然到了面前。。。。。。 “百分之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惨叫声一瞬间将陷入了奇怪状态中的莉拉唤醒了过来。 “唉？我怎么了？”莉拉一脸茫然道。 而眼前的场景，却让莉拉瞪大了眼睛。 原本冲向自己，应该把自己撕成碎片的千代飞雪现在在痛苦的嚎叫着。 她的利爪就在自己的面前挥舞着，却怎么也无法碰到自己。 似枪而又似剑的兵器燃烧着金色的火焰将其洞穿，固定在地上。 “这是？。。。。。。” “呀嘞呀嘞~~~~看来赶上了呢~~~~~” 半闭着的双目掩饰不住来人脸上的笑意。 看着那个冲自己露出一脸微笑的男人，莉拉愣道：“袁林？！” “呵呵呵~~~” “干得不错啊。。。” “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