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重返山城

    郁小闲回到家忙活了半个月，时间就进入腊月了，赵岐依旧去跑商了，这次他回程的时候会把蛐蛐带回家里过年，然后把栾氏老太太送到扬州别院去和他一起过年。这些是郁小闲的安排，小闲居里面缺少一个主事的男人，赵岐虽然不是能决断的人，可现在能派出去守着小闲居的人只有他了。有赵岐和栾氏老太太在扬州坐镇一个多月，足以把郁小闲养蟹生财的计划完成。赵岐去跑商的时候，郁小闲把养殖过冬螃蟹的秘密都告诉了栾氏，栾氏比赵岐更能镇得住局面，这一点郁小闲很放心。

    接到路云虎的信之后，郁小闲已经决定以后每年至少在扬州住半年，一边做生意，一边寻找路云虎要的宝货。按她对历史的了解，从现在到明朝覆灭，史可法出阵兵败的时段，还有三年多。现在的扬州依然是全中国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在这里努力经营，一定可以实现郁小闲的梦想。从内心里，郁小闲不想留在大明朝看那段最动荡的历史，却很矛盾地想让身边所有的朋友都在这场动荡中被保全。

    金世莱回来之后，只把黑哈丁为郁小闲打造的两件西域首饰，路云虎的坠子交给了郁小闲，除此之外，他只带回来十多个最次的猫眼宝石。金世莱说到：“小闲你如今在雅苑的名声可真是了不得，我才偶尔提了一下你说猫眼宝石是祝福许愿用的，那些雅苑的女人就疯抢我们家里做出的戒指和坠子，除了这十来个实在是看不出眼线变化的猫眼。我不好意思卖给熟人，其余的全部有主了，一共纯赚到了三千一百二十三两银子。我看那些此等猫眼宝石，你就随便做个首饰。反正在芜湖是卖不出去了。”

    郁小闲接过那些小猫眼宝石。看了看，对金世莱说到：“这些就带去送给马大哥，告诉他这是此等的猫眼宝石，随便他干什么，算是给他的一点小礼物。金大哥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清理一下账目，今年我们在宣城的客栈和酒肆盈利多少，还有我们在泾-县合作的客栈的账目都要结算，金大哥在年前可要累一场了。我们是结了亲的人家，可账目上的事情还是算清楚一点才不会惹来嫌隙。”

    金世莱回答说到：“你这样说就外道了，我要是不信任你。这生意也没办法做了。今年我虽说吃了不少苦，但过得很开心，只是委屈我家七娘一个人带着孩子守着家业。说起来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七娘了，这个腊月我哪里都不去跑了，就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

    郁小闲听到金世莱这么说越发敬重金世莱的人品，金世莱自从郁小闲打造坠子给路云虎之后，以为自己该了断对郁小闲的这份心思了。暗恋是人生最苦的事情，金世莱知道郁小闲对自己一直没用心，便不想再沉沦下去。那个远方的吴四爷也许才是郁小闲一见钟情的人，金世莱不想再这样难过下去。带着内疚的心思要去补偿妻子和儿子。郁小闲自然不知道金世莱的这份心思，不过她觉得金世莱是一个极品好男人。

    把金世莱的事情安排了，郁小闲需要看看锦娘那边管理的事物。到家的第一天，郁小闲来不及和锦娘见面，她相信这点小事难不倒锦娘。便把看山神市场附属的事情留在了最后。腊月十四是黄有才的生辰。也是锦娘头一次为黄有才的生日摆酒请客，宴请她在县城的朋友。作为家里的主母。郁小闲自然要成全家里的脸面，把这场事情办得热闹。郁小闲在腊月初十就接到了锦娘带来的消息，便赶紧从山城出来见锦娘，一起商量着办酒的事情。

    锦娘对于郁小闲是极为尊敬的，早早就在新宅子的门口迎接郁小闲，这个宅院还在赶工的进程中，很多内部装饰和打造家具的事情都是锦娘在cao办。郁小闲早就给锦娘带了消息，这个宅子的外墙必须结实，防火防盗，便于守卫，至于里面的装饰，只要舒适就可以了，那些精美的布置并不适合在山里。院子里还在隐秘处挖好了地窖和逃亡山里的密道，一旦有事，大家就可以逃进山里。锦娘不知道为什么郁小闲会这么安排，不过还是照办了，如今宅子里面布都建好了，就等着布置。

    锦娘一直居住的院子是问陈家大少奶奶借住的，锦娘觉得这样常住不是个道理，在年前已经把院子还给了陈家少奶奶，自己带着招娣和黄有才住进了清雅苑。现在雨柔正式在榴花院唱曲，几乎不住清雅苑了，等黄家的新宅子完工，锦娘想全家住进新宅子过年，所以这次她在办寿酒的地方还是选在了清雅苑。

    郁小闲多日不见锦娘，突然见到锦娘，吓了一跳，锦娘太瘦了，体重可能连八十斤都没有，难道是cao劳过度引起的。她赶忙走过去，扶着锦娘的手说到：“姨娘怎么这样了，若是你管事吃力，就使唤水红和招娣帮衬一下，如何把自己熬成这样了？”

    锦娘笑着说到：“不妨事的，如今太太回来了，容我偷几天懒，我就能养胖。”

    郁小闲扶着锦娘进里屋的一间暖和的屋子坐下，难过的说到：“从今天起，那些劳心的事情都交给我了，你就每天大鱼大rou吃喝着，炖着补汤，在正月里一定要丰满起来。”

    锦娘笑着说到：“太太这么说，我可就真的去歇着了，只是相公的生辰酒，我还要出点力，你不知道，相公现在有多好，家里修建宅院，他每天都在这边忙着，看上去越来越像一个正经过日子的爷们。我寻了一个好大夫给他调养着，也许他能好起来。将来我若是有福气，就看着太太和相公好好过日子。”

    郁小闲听到这个脸色略微变了些，她握住锦娘的手说到：“是你们夫妻带着孩子们好好过日子，我这个外人始终是要离开的。”

    锦娘说到：“是跟金大官人走吗？我才听说太太把冰月那丫头许给金大官人家的独子为妻，我求太太不要走，我这个身子挨不过几年了。”

    郁小闲听这话说的伤感，于是很郑重地对锦娘说到：“你不要多想，我不会跟着黄有才在一起过日子，即便是你愿意和我分享丈夫，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至于我和金世莱，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他和妻子罗七娘，夫妻恩爱，家里连妾侍都没有，我更不会和他有瓜葛。我把冰月嫁到金家，就是想在我去修行前把一家大小交给他照应一二。”

    锦娘一听这话就落泪了，最终她还是点点头，这段时间她消瘦的原因就是听到了一些事情，多想了。现在郁小闲正式说清楚了，她也只能按照郁小闲的安排做，可还有一句话，锦娘是一定要问的，她问郁小闲说到：“你给秋冰月找了这么一个好人家，可招娣的亲事还没有着落，你好歹也给她安排一下。”

    郁小闲说到：“我还是那句话，招娣的婚事你看着办，只要招娣过得好，留她在我们身边比放她嫁出去好。她的婚事只能在适婚的年纪定下来，着急不得。我希望她这辈子顺当。”

    锦娘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她甚至想，郁小闲为什么不把招娣嫁给金世莱的儿子，这样不是最好的安排吗？不过最终她没有再说话。

    金世莱很快就回到了宣城，除了路上见了马天宝一面，把猫眼宝石交付了，就直接去了金斗观看望妻儿。入冬以来，姚夫人一直帮着罗七娘调理身体，阿胶和补汤基本没有断过。可进入腊月之后，罗七娘因为怕她自己亲自饲养的鸡鸭，别人照顾不好，冒着风寒亲自关照了几次，在金世莱到金斗观的时候，她已经因为感染风寒，生病发低烧两三天了。因为是小病，罗七娘只是随便喝了些发汗的药，在床上躺着休息，并没有好生看大夫，金世莱到的时候，病情愈发重了。姚夫人派人去请大夫，金世莱一来就在罗七娘的病榻前帮忙照顾。

    罗七娘看见丈夫风尘仆仆赶来，就要帮着照顾她，有些不好意思，她挣扎起来说到：“胖子，我还真是一个没用的女人，生儿育女不行，没有给你们金家多添香火。在做生意的事情上也不能帮你，还总是给你添麻烦，连自己的嫁妆都守不住。本来我就是养十几只鸡鸭，想着等你回来之后炖给你补身子的，结果还因为鸡鸭的事情把自己弄病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要是我能像仙姑那样就好了，知道的有多，人又好看，又能帮你做生意赚钱，还会做很多好吃的，又会玩乐。”

    金世莱听到罗七娘这么说，心里狂跳，他突然紧紧握住七娘的手，紧张地说到：“七娘，天底下的女人就是你最好，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仙姑再好，她也是有主的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