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投桃报李

    郁小闲到芜湖的那一天，天上下起了大雨，商队一进客栈，就有人报告了香雪姨娘。香雪姨娘亲自打着伞来接郁小闲，让郁小闲看出了一些事情的苗头，香雪姨娘这样示好肯定是有目的的。等进了屋子，香雪姨娘身边的丫头就把门带上了，留下郁小闲和香雪姨娘单独相处。

    屋子里的温度很高，还有好闻的熏香，让郁小闲有种放松了的感觉，香雪姨娘早就让丫头们准备的茶水和点心，她面对着郁小闲喝起茶来。郁小闲喝了一口热茶，笑着对香雪姨娘说到：“jiejie在此处经营布局，实在是辛苦了。”

    香雪姨娘很惊讶于郁小闲会这么说，她通过了别的渠道知道了郁小闲在扬州的情况，还有点怀疑郁小闲和扬州的大海商李家的管事有些什么瓜葛，所以并不想依靠她这边的势力了。香雪姨娘对郁小闲说到：“我答应很快去扬州帮衬你，结果自己没有去扬州，也没有人派人去帮你，你不怪我，也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反而说我在此处布局经营，辛苦了。是有人给你报了信？是徐mama还是徐老爹？我还真是小看了他们。”

    郁小闲摇摇头说到：“jiejie想多了，徐mama现在是以jiejie马首是瞻，她的三个女儿可都是要靠jiejie栽培。我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也不需要打听什么事，只是从你的来信上就看出了jiejie您这几个月的辛苦。你把慈云嫁入福王府为侍妾，不再靠姓陆的，这步棋布局很不易吧。还有慧云的亲事直接就搭上了刘御史大人家。这一步棋很险。这样的事情可是要花大把的银子，我这次带回来一些上等的猫眼宝石，jiejie要是看得上，选一些。拿本钱给我就成。过年打点福王府里的事物。笼络官府的人，要花费不少银子和上等珠宝吧？”

    香雪姨娘听到郁小闲这么说，立刻展开了眉头，她觉得郁小闲从某种角度上算是个知己了，这三个月，很多事不但劳心费钱，还带着不少风险，不过这些事都办成了，总算没有白费力。想到这里。香雪姨娘的脸色好看多了，她对郁小闲说到：“谢谢二妹了，不瞒你说。我的根基已经稳了，慈云和慧云都定下了好前程，我们这几年的生意和官场上的路应该很好走。这次我几乎把所以的身家都赌上了，把姓陆的拿去的东西弄回来了大半，还好那两个女孩子福气好，让我们如愿了。我听说二妹在扬州开了一个小闲居，没有任何靠山，就凭着和李家的管事有些生意上的交情就开办的有声有色，还赚了些小钱，看来二妹真是个能人。猫眼宝石可不是一般的货色。你如何能拿到可以走王府关系的猫眼宝石，莫非是李家的管事给你的机会？”

    郁小闲说到：“我这个人爱交朋友，我交朋友的宗旨就是有好处大家分。这些货物是我赊欠了来贩卖的，说起本钱来，我只投了一点。就两千两银子。等买卖成了，我少分些。都是划算的。现在jiejie有了用处，我就不赚钱也要先让jiejie选。”

    郁小闲说完之后，就从身上拿出贴身的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五颗最好最大的猫眼宝石，香雪姨娘立刻眼睛亮了，她在灯光下仔细鉴别了，高兴地说到：“这几颗猫眼确实是上等的货色，就是在扬州的铺面上拿成本价就至少值一万五千两银子，不知道meimei得来的价钱是多少？这五颗我全要了。”

    郁小闲说到：“jiejie要是能用上，就一万五千两银子的实价给我，我在整包二百多颗里面就选了这么五颗好的，jiejie应该知道猫眼宝石整包买的风险，一包就要二万两银子，除去上等的，其余的都卖不上价钱。这些你拿去王府能派上用场，就按本钱给你好了。你的根基稳固了，我们这些小人物也跟着沾光。”

    香雪姨娘把猫眼宝石收好，对郁小闲说到：“这次我指望着这几颗宝石给我们办些要紧的事情，现在我手头上不方便，要不，年前给你银子如何？”

    郁小闲说到：“jiejie的人品我信得过，jiejie手上不方便，就年后等我去扬州的路过的时候再把银子给我结算就可以。”

    看见郁小闲这样大方地信任自己，香雪姨娘反而不好意思了，她说到：“你越是这样，我越不好这样占你的便宜了。这样吧，你这些上等货以本钱给了我，那些中等的，我就帮着你处理了，赚多少都是你的。”

    郁小闲说到：“中等的大约有一百多颗，就麻烦jiejie拿去出手，好歹能卖出五千两银子，我的本钱就回来了。那些小的猫眼宝石，我还没有弄好，预备做了首饰，镶嵌了再卖。jiejie要的那些好的最好是去打磨温润了再出手。我的首饰打造好了，到了年前还请jiejie帮忙在铺子里卖出去。”

    香雪姨娘答应了，把中等的拿走一百粒卖钱，一共在年后给郁小闲两万二千两银子，还让郁小闲在她的生意里寄卖剩余的猫眼首饰。这桩生意，郁小闲算是落袋为安了，纯赚了三千二百银子，剩下的猫眼宝石也是纯利的一部分。郁小闲又把在扬州的听闻告诉了香雪姨娘，香雪姨娘对郁小闲说到：“等过了年，我会去扬州小住两个月，你和我一道去把南珠和沉香木的生意打点一下。我在这两种生意上有靠山，也有海商供应货物。我这次布局可以在芜湖，南京府一带坐稳这两种买卖的大庄家。我算过了，除去了那些打点的银子，我们一年至少有五万两白银可以纯赚，我不和你说虚的，你若入股，我给你一成的红利。这本钱不多，只要两万两银子。”

    郁小闲表面上对于香雪姨娘是真豪爽，实在是有戒心的，这个女人的长袖善舞，心狠手辣都是她深有体会的，于是她对香雪姨娘说到：“我有的本钱都投在小闲居里了，连粉蝶的老本，我都借完了，还要以后慢慢还。jiejie邀我投本钱是看得起我，可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要是这次的猫眼宝石的生意赚钱了，我可以把赚来的钱投到jiejie这边，每年能分上两千两银子就足够养活我全家人，我也就知足了。”

    香雪姨娘看了看郁小闲，然后才说到：“你说的也在理，你才做多久的生意，又没有靠山帮着，哪里来的本钱做海商生意。你的那个小闲居应该也赚不到什么钱，我听说了你的规矩，就知道你在扬州是赚不到大钱的。”

    郁小闲说到：“jiejie圣明，我原本开小闲居无非是把自己在山里收的茶叶，山货，自己家做的木器卖掉，去那里的客人无非就是吃个山里的风味，我每年能在里头赚出两千两的辛苦钱就知足了。那里也不会有什么贵人愿意去，就是我自己在那边住着自在罢了，我的儿子和外甥都在那边养着，我不想过于热闹。”

    香雪姨娘已经摸了郁小闲那边的底了，对于郁小闲说的事情也没有异议，她对郁小闲说到：“你倒是个明白人，你的小闲居当个商队的落脚点也算不错，将来我也让自己的商队去你那边打尖，到时候你好生接待，看着货物，一年我给你二千两的安家费。”

    郁小闲赶紧谢过了香雪姨娘，然后去客栈见了徐老爹。徐老爹很久没看见郁小闲了，他细细地把这些日子芜湖发生的事情说给了郁小闲知道，然后又说到：“香雪姨娘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以后家里靠着她做些生意，应该能赚些钱，只是不要和她走得太近，有些事情，你比我还看得远，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还有我这个身子骨是越来越不行了，你要想办法找一个替换我的人，不然客栈没有人看着也不成。”

    郁小闲说到：“老爹说的事情我都明白，只是让我到哪里找老爹这样能干又让人信得过的人。对了，不知道这么久了，四爷有没有消息过来，他在和后金交战的地方待着，我很担心他的安全，但愿他能平安回来。”

    听到郁小闲说担心吴小四的安全，徐老爹笑了，他说到：“放心吧，四爷的命硬得很，前两天他还带了消息给我，说是升官了，手底下还有了忠心的收下。他很挂念你，还有小水。你要是有什么话要带给四爷，我想个办法，一定托人把消息送到四爷那边。”

    郁小闲说到：“也没有很特别的事情，你只要再下次的书信里说上几句就成，让他少去冒险，等太平了就赶紧回家找我们。我们家也有商队在外面跑，要是看见了就注意关照一下，金郁商队，方六爷的队伍要是有他能帮忙的地方，就关照一二。还有小水，我会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好好栽培，等过年之后，我就把奶娘一起带去扬州，好好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