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加工

    锦娘接过珍珠道了谢，郁小闲又拿出另外一些不规则的亮色珍珠给锦娘看，并且说到：“这些珠子做首饰能不能出彩，价钱又能卖到多少钱。我虽然见过更好的东西，却不知道价钱。”

    锦娘看过之后说到：“这些珍珠挺亮的，要是做首饰时把瑕疵掩饰了，不失为上等。好的珠宝，价钱都在人的心里。我可以认定三百两银子一件的好东西在本县的财主中也能卖出一两件，要是想卖多，还是以四五十两的为好，最多再出三四件一百两到二百两的首饰。这里有不少山里的土财主，钱不少，可是要出手买珠宝，还是城里的公子哥出手阔绰，要是能做出一些好首饰，太太认识芜湖的红姑娘，不如卖到那里去。”

    郁小闲对锦娘的意见很满意，到了最后，她干脆把所有要做首饰的珍珠和珊瑚都拿了出来，和锦娘一同再分拣一遍，一起参详要做些什么。锦娘提供的都是一些老式的样子，郁小闲不打算都照办，可也得到了一些启发。两人盘算到半夜才散了。郁小闲小睡了片刻，又爬起来画了两张图纸才再度睡下，次日因为心中有事也早早起身，她让王顺子准备了轿子，送她回山城。至于客栈里的事情，她全权委托了金世莱，等她回来之后才能离开，她会立刻到宣城送个平安信给罗七娘。

    这个时间，山里的家生奴才正忙着盖房子，梅管家还雇了些山民给田山外围的树林和竹林施肥，加工收来的木头，这些也是郁小闲的储备物资之一，就是那些木头屑，春天都能派上大用场。家里的活还是安排地挺紧张的，等到真正到了腊月初八之后，愿意出来做工的人会少很多，大多数人都要开始忙年下的事情。忙着婚嫁之类的大事。徐家就要准备四场婚事，两个孙女腊月初六嫁，接下来是徐香草，等到正月初六。徐家的孙子又要娶媳妇，好在徐家跟上了黄家的赚钱计划，一年里存下来上百两银子，四场婚事才能都办得好看。

    郁小闲在轿子里裹着毯子睡着了一个时辰，等到了地方才被人叫醒，在梅张氏那边喝了些姜汤水，便只身进了密道。做首饰用的金子。郁小闲打算用上次剩下的略次些金砂，她想着这次的首饰要用来镶嵌珍珠和珊瑚，纯金反而没有22k左右的金子好。郁小闲一共带了两斤半这样的金沙，又拿了二十五两成色好的银子，这些应该可以对付这次的加工。

    从金斗观大殿出来之后，郁小闲没有功夫去看栾氏，好在水红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如今在观里帮姚夫人带包裹给两个姑娘。见郁小闲出现了，她赶紧请安。郁小闲说到：“我怕是要在宣城待上七八天了，伱给我打起精神来。我的日常起居都要伱服侍，要是侍候好了，就送件首饰给伱当嫁妆。”

    水红听到之后立刻笑眯了眼，她对郁小闲说到：“太太伱瞧好了，我一定能赚到这份礼，我jiejie腊月十二出阁，我把存下来的一贯钱都给了她，也就能将就打一对耳环。要是我这次干得好，太太赏支银簪子给我，我就送给jiejie当嫁妆。”

    郁小闲说到：“中秋节的时候。我可都打赏了不少，不过结婚是大事，能多点东西，伱们的父母在天有灵也看着高兴。二虎是个能干的，将来的赏钱能赚不少，说不定伱以后能带金耳环出嫁呢。”

    水红先是脸色暗淡了一下。随后就咧着嘴笑了，她觉得能许给二虎也是挺走运的，太太说她能戴上金耳环，她将来就一定能戴上。郁小闲这次带了不少衣物，加工这批首饰，她必须从头到尾看着。因为是用郁二爷的名头，她还有一直装男人，水红这个丫头一定要带在身边，除此之外，还要用得上徐忠义和邓家村里的几个老人。这些事情是大事定了之后的细节，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马天宝。在宣城除了金家人，她就相信马天宝。

    金世莱的喜铺卖掉之后，新东家依然留住了马天宝，好的手艺人在什么时候都抢手，腊月附近是首饰匠最忙碌的时候，郁小闲去找马天宝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工作间里忙得热火朝天。马天宝现在手底下也有了三个徒弟，都是叫花子出身，马天宝想传了手艺给他们，将来也能有个温饱。

    郁小闲的真实身份，马天宝一直都知道，他挺了手中的活，请郁小闲进里屋说话。刘洪生说，马天宝知道金斗观收留大量逃荒者，还布施米粮和布匹的事情之后，专门过来捐了十两银子，还大赞仙姑的善举。郁小闲这次就是想借着慈善的名义来请马天宝做首饰的，她的钱确实用来帮助了那些逃荒者，打着慈善的牌子也算是名至实归。她很明确地说到：“马大哥，我带了一些金银和珍珠，珊瑚，要做出一批首饰赶在腊月里卖出去。其中的收益一定能帮助更多的可怜人。您是不是能帮我一把，在宣城，我最信得过您。”

    马天宝听说为慈善出力，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郁小闲就在里屋把带来的原料拿给他看。马天宝在扬州学过一阵子手艺，认识些名贵的首饰材料，可一下子看见这么多珍珠和珊瑚，也很吃惊，他对郁小闲说到：“这么些东西，要全做成首饰，我一个人要两个月呢。每一件东西从构思，到做磨具，还有打造，镶嵌，打磨，要很多功夫。我家的学徒没做过这样要镶嵌的首饰，能帮我的不多。我想想，要在从前的东家那边找几个帮手才行。”

    郁小闲听到他说构思，立刻把自己做的设计图拿了出来，对马天宝说到：“马大哥且看看我的图样，所有的珍珠我都划算过，能出九件首饰，还能多少用些珊瑚。至于这些珊瑚，我有一个好建议，能出戒面的就多磨几个戒面，剩余成片的就用金银丝穿成花朵，还有些做成手链上的小件。这样一来，伱的徒弟就能帮上忙。就算是请人，我也不能让他们看到全部的材料，这些原料就快值两千银子了。”

    马天宝看了看郁小闲的设计图，花样着实很有新意，于是他爽快地说到：“我和原来的东家商议一下，把我手里的活都让给他铺子做，请他派几个熟练的人来帮我，伱多少出些银子，价钱由伱们谈。”

    郁小闲说到：“这样也是一个办法，不过工钱我也不打算出了，我还想找个银楼拍卖我的这些首饰，我的这批东西这样少见，放在哪里卖，都能带旺银楼的生意。”

    郁小闲的说法果真是对的，当马天宝原来的东家听说，郁小闲要拿很多珍珠和珊瑚的首饰在他店里拍卖的时候，立刻答应了郁小闲要人手帮忙的事情。马家的加工坊没有银楼的好，银月楼的老板干脆专门收拾了房间给郁小闲等人居住，如此一来就很方便日夜倒班留在加工坊里做事。做首饰生意的人都不愿意错过腊月的黄金销售期，巴不得赶紧把东西做出来。

    凭着现代搭配服饰的经验，郁小闲几乎参与了每一件首饰的设计和模具铸造，那些珠钗需要很复杂的工艺，相对而言珊瑚首饰就简单多了。九两宝光珊瑚中的六两中等品全部做成了戒面和手链的组件，一共是二十只大小不一男女式金戒指，十只女式的银戒指，六个转运珠手链。最上等的一两用在珠钗上，剩余二两各色片状的珊瑚被钻孔后，由郁小闲亲手做出了一朵色彩斑斓的珊瑚牡丹，花蕊处点缀了三颗极小的金珠。此花一做好，所有的人都有些惊艳了。

    这次的首饰是大家都没有看过的样式，连每个戒指都是活脚的。郁小闲甚至给每个戒指都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什么“鸿运”，“鸿福”，惹得银月楼的老板都有跪下来拜师的冲动了。马天宝看到这些东西也很是喜欢，这样的模具只能用一次，即便将来有人想仿制，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材料。从这件事上来看，马天宝几乎是相信了郁小闲是仙女的身份，不然这个年轻女子哪有这样的本事。

    郁小闲为了造势，每一件首饰完工之后，都标了一个以黄金结算的高价，摆在银月楼的柜台。要是谁十分喜欢，拿出足够的黄金，她就卖出，如果嫌贵，就等着，等拍卖会上再竞拍。别说，还真是有不嫌贵的，除了那朵预备造势的珊瑚花，没人舍得花五十两黄金买下来，那些相对便宜的戒指和手链在七八天里卖出了二十几件，郁小闲因此手上有了五十几两黄金。

    此时已经是腊月了，这批首饰经过十一天的赶工，在腊月初五终于完工了，郁小闲和带来的那批人都累得要晕倒了，不过想到三天后的拍卖会，郁小闲还是觉得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