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珍惜收成

    到了八月二十二，郁小闲把修建沼气池，在市场上完成清洁工程改造的事情全部丢给了王顺子，自己则坐着骡子车回山城去巡视。郁小闲预备三天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去验收沼气池和各种管道的改造，很多关键的东西，这些古人是不会的，郁小闲自然要亲自指点。

    郁小闲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回到山里了，山里多了一百多号人干活，很多地方都改变了很多，道路和或明或暗排水沟和蓄水池都基本出了轮廓。秋冰月知道郁小闲回来，很早就守在路口等着郁小闲。秋冰月的虫舍已经占据了竹山避风的竹林里很大一部分了。在竹子的间隙，摆着一个个虫帐。虫帐里面摆着搭着一层层累积起来的竹架子，架子上摆着一层一层的竹匾子，每一层上面都是养着密密麻麻的虫子。黄金虫的养殖是大约十五天一个周期，因为食物足够，上批黄金虫的茧子也变得有上等蚕茧一样大小。

    秋冰月对郁小闲说到：“这些是jiejie你出去以后养的第二批虫了，jiejie你交代了，上一批虫子除了养牲畜之外，全部让它们变成蛾子，产了籽儿，所以现在才突然出了这么多。还好这次收获了很多红薯叶子和藤蔓，还有一些干枯的黄豆杆子，不然还真找不到那么多养虫子的树叶。”

    郁小闲说到：“这一批虫子等养大还要几天吧，这一次还是除了我们拿去喂狗的，都变成蛾子。只是不要再孵化多了，剩余的虫卵都收着，等我说孵化再拿出来。我让梅管家找人打听了，这种虫子怕冷，到了九月中就不会再孵化出来了，来年也要到六月底才能见到踪迹。你这批虫子养完之后，再养一批就不能再养了，如果还想养就要在地窑附近的温暖地方搭棚子。”

    秋冰月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又高兴地对郁小闲说到：“jiejie派来的那个何家大哥好厉害呀，他会酿酒，他把吃不得的柚子rou都酿成了酒。还有好些野果，他都带着我们切了晒果子干呢。这几天我只管药材和虫帐就可以了，日子舒服多了。”

    郁小闲说到：“你何大哥确实很厉害，所以我才收了他当管事，教了他一些本事，帮你把秋天的事情做好。等明年，那些收山货的事情，我就派给家里的那几个小孩子了。这样你以后就可以学习管事记账，女红针线，那些当掌家夫人的本事。我和锦姨娘说好了，她也会用心教你些本事。至于跑商那些，我的赚钱本事，等你再大一些，我也会教。以后你有本事了，我一定给你选几个适龄的男孩子交往。婚姻大事。总要自己喜欢，男孩子只要底子好，调教成好夫君就靠你自己了。没有哪个男人天生就是自己的如意郎君。”

    秋冰月听到这些话，脸上没有羞红，只有惊讶，郁小闲这样的话，对于这个古代小姑娘而言真是惊世骇语，她连赞同都不敢表示。郁小闲看见秋冰月如此，赶紧摸摸秋冰月的小脑袋，说到：“jiejie不会害你的，人虽然斗不过天，可在自己能做主的地方。还是随了自己的意愿才好，特别是婚姻，简直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有的选，就不要放弃你的权利。”

    秋冰月终于鼓足勇气对着郁小闲点了头，郁小闲这个jiejie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如同神仙一般值得崇拜。在感情上如母似姐，让小姑娘非常愿意和她相处在一起。看完虫帐，郁小闲就由秋冰月带路去了何远那边，他正带着人在处理草栗子和收来的柚子。

    郁小闲在南方度过童年和少年时光，知道山里有草栗子，样子就是缩小版的板栗，很小，大约就是普通板栗的四分之一大。这种草栗子其实就是一种和板栗同属性的灌木栗子，一个小刺球里一般最多就是三个栗子，大多都是一个两个就那么一个刺球，把刺球剪开就能看见缩小版的栗子。要是果rou还没有成熟，就直接生吃，一口咬下去就是一包甜美的浆汁，少吃几个还是味道挺好，吃多了，就不想吃了，毕竟甜度不够。

    大多数的草栗子被山民在山上摘来去壳，然后加糖，有时候是糖精，煮熟之后端到学校和市集上卖。卖这种草栗子不称斤，就是用一截子小竹筒舀，郁小闲从前买一筒大约二两重是两角钱，等她长大之后，回老家还买过一回，不过价钱已经涨到一块钱了，竹筒也没有以前大。不过把这种草栗子丢进嘴里，用牙齿挤出栗子rou，再吐出壳来的吃法，郁小闲很喜欢，童年的感觉又回来了。

    山里除了不多的草栗子，还有不少大家熟悉的板栗树，这些都是野生的，山里人把栗子当做树上的粮食，到了农历九月就开始大量收获，一般都不会储藏，就直接煮了当粮食。提前成熟的草栗子是孩子们摘来的，这种栗子不多，大约一周就会消失，人不收，就落在地上，是野生动物的粮食了。

    昨天孩子们采了五十多斤，何远正带着人收拾，去了壳大约是三十多斤，何远看见郁小闲过来了，赶紧问要如何处置。郁小闲看了草栗子，心里是异常欢喜，对何远说到：“这些栗子就直接煮了，煮的时候放些糖，煮好了就散给大家吃。每人就是一个小竹筒子那么多。”

    郁小闲在加工的地方捡起了一个小竹筒，这和她小时候看过的计量工具差不多，她把竹筒交给何远说到：“就是这么多，我们工地上干活吃饭，每天就是两餐两点，这些就上午分，记得给我留两份。栗子天天少吃些可以养肾，吃多了反而不好。”

    何远答应了，就让人去煮栗子，郁小闲又看看何远酿造的柚子酒。山里的柚子rou味道苦涩是几乎没有人吃的，摘下来不过是吃皮罢了，柚子木倒是很多人喜欢用来做梳子。郁小闲却交代何远把柚子加工出来，柚子rou去了籽和外面的皮，把果rou放上糖和酒曲发酵，成为果酒，放上一个月，把酒水榨出来，那些酒糟就可以喂猪，酒可以继续发酵，在澄清一回，浑浊的部分可以做料酒，清澈的部分就是酒精度数比较低的果酒了。

    剩余柚子籽可以留下来做榨油的种子，柚子皮和皮里的白囊可以晒干等着没菜吃的时候泡开挤掉苦涩的水，炒来当菜吃，也可以腌制风味柚子皮，如此一来，山民看不上眼的柚子就变得有用了。山里还有不少果子需要加工，郁小闲把构想告诉何远，把这些的深加工都委派了他。有些果子可以晒干收储，有些适合做果酒，还有些像栗子一样的可以加工淀粉，充当粮食，郁小闲就是不想浪费大山的馈赠。

    何远有过酿造的经验，在山里的每一个都很尊敬他，梅张氏等人以管事的待遇给他比较好的吃住，如今何远已经融入了山城的大家庭。他接管了处理山货的事情，还预备到城里去偷师学榨油坊的本事，以后把山城里的油坊管起来。郁小闲不着急油坊的事情，眼下最要紧的是把红薯的问题解决，随着秋天一步一步更深，估计在九月二十以前，所有的红薯都要收储。如今竹山上的所有红薯早就吃光了，就是南坡也是陆续收获了五千多斤，此刻还有快两千斤放在竹棚子里，可按照梅管家和王福等人的估算，那些山坡大约还要三万斤要收获，这些要是摆在山里，将是一个大问题。一旦遇到霜冻，很多都要坏掉。

    想到红薯的问题，郁小闲就有些烦恼，她此刻不便说什么，于是告别了何远，就带着秋冰月去找梅张氏了，此刻是吃午饭的时候，梅张氏正在指挥着二十多个人忙着，看见郁小闲来了，老人家连忙接了出去，说到：“太太来的正是时候，可以吃到我们家田山上新产的米。昨天傍晚王福亲手割了最南端的小半分地，收了稻子，打出了两斗多米，我蒸了新米饭，给大家尝新。”

    郁小闲没有料到新米居然这么早就可以收获了，忙碌了一上午的王福看见郁小闲赶紧请安，说到：“那块地的阳光好，播种最早，谷穗饱满得都垂下了，我就赶紧割了，让大家都尝一下自己家的米。”

    郁小闲看到王福一脸兴奋，便说到：“王福管事，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那些梯田都是我们自己的人在亲自打理，收获就按照米粮的成熟，一点点收割，那些鱼也要一块地，一块地的收，记得每块地打下的粮食都要记账，明年才有个比较，选最饱满的稻子做种子，剩余的都不要去壳，收储起来，要吃的时候再打壳，这样米的味道才不会变。鱼也要好生养着，在山里鱼的价钱可比rou贵，我们不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