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旗袍
郁垒站在我的身后，我回头看着他深潭一般的眼眸，缓缓开口说道：“你看我的身边，你、小雨和其他人，几乎没有一个是普通的‘正常人’，也许这就是我的本质，无论和身世有没有关系，我天生就会被神秘的事物吸引也说不定。” 郁垒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说：“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其实是你吸引了这些人聚集在你身边。” 我凝视着他的双眼，不知说些什么，直到他勾起我的下巴，弯下腰来，轻轻吻了我的眉心。 “郁垒……” “淑男，你的本子皱了。”郁垒笑着说道，我急忙松开了攥紧的手指，果然小本子已经被我捏成了一团，我红着脸赶紧把本子展平，是时候自己誊抄一份了！要不然等还给成玄英的时候，不得变成一坨了…… 平静地过了一上午，中饭我不想挑战厨艺，还是郁垒带着我去饭店吃的，不想总是大鱼大rou，就跑去吃生煎包，结果一样油腻腻，不过亲自去店里吃的比外带要好吃多了。 多么安静宁和的双休日，没到这样的时刻，我就会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我现在已经默认自己总是要遭受意外了。 下午的时候，郁垒说不要总闷在屋子里，带我去逛庙街，虽然是庙街，但全都是纪念商品，小吃和好玩儿的，我自然没有管住嘴，开心地吃了好多甜甜的小点心，看到小纪念品，明知是骗游客的东西我也还是流连忘返。 郁垒看着正在挑选折扇的我，笑着说：“你还是这么喜欢这些小物件，早该带你来的。” 确实，我从小就喜欢小东西，小物件，比如亮晶晶的小首饰、小玩具，收集了好多，后来搬家的时候都收进箱子底了。当然，我觉得这些郁垒全都知道…… 我红着脸挑选了一把丝绸的折扇，灰白底色，黑色扇柄，扇面描绘着白色梅花的水墨图案。 “这把扇子吧，很素净。” 老板急忙说：“小姑娘眼光不错吗！这把扇子叫一笑白梅，文静的女孩子会选这把素雅的喽！” 郁垒憋着笑，我似乎和文静搭不上边，不过还是买了这把扇子，郁垒看着我穿着T恤牛仔裤，拿着扇子扇着风，说：“去买一件旗袍吧！” “诶？”我连忙摆手表示拒绝，但还是被郁垒拉进了附近一家卖丝绸的店铺，店里的真丝旗袍乍一看显得有些成熟了，但一件件拿起来，还是能看到很多适合年轻女孩子的旗袍款式，我试了好几件服务员推荐的旗袍，有白玉兰的、粉玫瑰的，但总觉得太清新了，穿在我身上可惜了，服务员说：“看您男朋友都这么帅了，那就试一件性感的吧！”说着她给我拿了一件红色玫瑰为主，金色藤蔓交织的花色旗袍，一开始我是拒绝的，觉得会有些俗气，但穿在身上，刚好被我的大骨架子撑了起来，花纹随着衣服上身后的曲线柔和起来，效果非常好，就像是大上海时的姑娘…… 我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看到镜中的郁垒，他正坐在我身后的沙发上微笑着凝视我，果然这件最好看！我看了一下价签，1800，不打折，果然好贵！真丝旗袍也大概就是要这样的价格了，我打算换下去，结果等我从更衣室出来郁垒已经结好账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走出店里，服务员特别热情地说：“您男朋友很有眼光呢，欢迎下次光临！” 刚走出没几步，郁垒就对我说：“现在天气来暖，等你月事走了就穿穿看吧，你很适合这样的衣服，不必害羞。” “不过是穿旗袍而已么，我才没有害羞呢！” 虽然嘴上这样说，我还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比如小时候，老妈喜欢让我穿小裙子，那个年纪平时上学都裹在大校服里，女生本来发育就比男生早，我又比别的女孩子高，总是被叫“女巨人”，有一年夏天周末我被逼穿着童装旗袍和我妈去参加家庭聚会吃饭，结果有一个男生是我同学，回班级就被传开了：“女巨人穿旗袍了！”那一个学期我都活在心理阴影之中，不过唯一开心的回忆，就是我仗着身高，把那个男生给揍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窃笑起来，郁垒突然把冰凉的手指搭在我裸露的脖子上，说：“想起你的光荣战绩了么？” 我立刻眯着眼睛看他，说：“停，你不要再说了，我就当你不知道！” “可惜我想忘都忘不掉，当时我就想，那么小的女孩子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我只能小声嘟囔：“你这个偷窥狂……” 他把我拉近他身边，低声在我耳边说：“等不及看你再穿给我看了……”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说：“想得美！” 他抿嘴一笑，拉住我的手继续向前走。我怀疑地看着他，他这些套路都是和谁学的？没准儿是神荼…… 晚上愉快地吃螃蟹，现在螃蟹也是特别肥美，在加上炒蟹粉、蟹粉汤包、蟹粉豆腐，我整个人又要升华了。 回到公寓，我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周末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平静地洗漱玩儿手机睡觉，周一平静地起床回学校上课，郁垒开车送我的时候，我甚至问他：“竟然这么和平，我不是在做梦吧……” “既然敌人没有动作，我们就好好休整。神荼和吴澄都在全面调查那个尔雅文风责任有限公司，据说公司整体运作都非常正常，看起来是个遵纪守法的公司，唯独董事长的身份成谜，企业对外的法人只是一个傀儡，董事长从不露面。” 我回忆着那段监控录像，说：“既然那个可以的男人也许就是朱厚照的鬼魂，他身边那个看起来很高贵的老年女人会不会就是公司的重要人物？” “非常有可能，但奇怪的是，神荼和吴澄都查不到这个女人的身份，她也许整过容，吴澄无法在户籍系统里识别出她的脸，神荼派出很多鬼吏跟踪她，但她每次出行都会放出烟雾弹，随行车辆上布施着防鬼怪的结界，而且分散行驶，所以每次跟踪都是无疾而终。”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必然是长生教中非常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