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卧薪尝胆
时光犹如岁月的老人，过得真快！我在机关联灶炊事班当炊事员已经过去两个星期。 这期间，我和黑班长相处的倒也相安无事，管理员孙义成好像特别喜欢我，为什这样说呢，他在管理中，压根没有把我当成新兵，称呼总是和蔼而亲切地称呼我小魏，每次发烟，总是不忘不了甩给我一支，尽管我不会抽，他还是笑呵呵地说：累了，就歇会，抽支烟解解乏，我不会抽，还是顺手接了过来，这时候，我会把烟借花献佛给了胖子孙宝友，别看，这小子是个新兵，只有17岁，他吸烟可有些年头了，黄黄的牙齿，让人看了立马想起电影中的汉jian、特务的丑恶的坏形象。 黑班长，平时称呼这个少我一年的新兵有两个绰号，死胖子、黄大牙！受他的感染，我有时不注意会称呼他黄班副，这小子非常喜欢这个称谓，他会对我滑稽地一笑，而后眨眨眼……几根烟的魔力真大，竟然很快拉近了我和他的关系，于是乎，他再教我学烧火可精心了，什么馒头上屉大火烧，钩火捅煤巧使劲了，烧糊米饭插大葱去焦糊味啦……私下，我们称兄道弟起来，我把他拉到一边没人的地方，神秘地告诉他，我们家乡有一种烟，人抽了一口如若天仙、飘飘欲醉，一支烟可以抽一整天，你的牙洗干净了，再抽绝对不会黄牙，这小子睁大眼睛问我： “你不会忽悠我吧，赶明你回家探亲一定给我带点来品品！” “我一拍胸脯打包票说，这好办，只要你把我当朋友，不就是烟吗，赶明我带回一麻袋给你抽，抽到你当兵复员！”我们相视“哈哈”大笑。 只有我心里知道，到时候我是无论如何也变不出这样的迷魂烟，我这是在糊弄这个嗜烟如命的瘾君子！是的，我必须这样办，刚来那天晚上胖子半夜对我不满的那些话，使我意识到，要想在炊事班立足一席之地、不受欺负，必须先把胖子拉到自己旗下，这招果然奏效。 可是，这小子后来，几乎天天提及这件事： “你不回家，也可让家里邮寄过来一点啊？！” 我就搪塞他：“别着急，这个烟和大烟一样是稀罕物，想弄到它太不容易了！等我回去了一定给你搞一点！” “你不说一麻袋啊，怎么就几天就变了？！” “我是说的小麻袋，很小的麻袋……这可是我们那里的稀罕物，我们那儿的土地一亩地的产量可怜的很那！” 于是，胖子，就向黑班长打听河北沧州到底有没有一种“迷魂烟”。黑班长知道这件事，就发狠地说： “你就日胖子吧，看胖子让你摆弄的，快成了你的兵了，你俩到底是谁烧火啊？谁是师傅谁是徒弟分不清了！我警告你，不要来邪的、歪的，小心我收拾你！……” 管理员孙义成知道了我把孙保友用烟糊弄住了，笑出了眼泪，他拍着黑班长的肩膀说： “有意思，有意思阿！刚来的这个兵像我，有头脑，老黑，黑班长，看来你来对手了，不像胖子小孙那样好管，看着吧，这个小子不是省油的灯，日后够你吃一壶的，我的大班长，日后，你要多加防范，赶明，要是给你迷魂汤灌灌，我们炊事班就有乐子了！” “他敢，我弄死他！”黑班长说的这句话有牵强，他这几天，已经打听到这个兵的来历了……他的八卦连环脚厉害着呢！ 很快，在胖子手把手的传授下，我从生火、捅火、钩火、压火一一学会，胖子带出了徒弟，被调到灶上学炒菜去了，把他那黑乎乎、脏兮兮的工作服洗的漂白，事实告诉，我从这时候，我就是一名名副其实的“火头军”了！我在家信中始终瞒着爹娘，不敢说自己正在当伙夫，更不敢提及张燕飞考军校的事，我深怕张燕飞在信中告诉他们，那样，我可就完了……我心想，燕飞不会的，她那么知书达理、爱憎分明，暂时不会把我的一切告诉爹娘的，她的来信直觉已经告诉我了……记得，我在书上，看到过韩信忍受胯下之辱成就一代名将，关公人在曹营心在汉，过五关斩六将……，难道我这七尺儿郎、军营男子汉，就不能当一回火头军……再说了，事实已经让我无能为力，我只有接受这个残酷的的现实，必须正确的面对，只到当老炊复员的那一天，我会跪在六爷的坟前，供上杏花老酒，请求他老人家的宽恕，你的孙子是怂包、是一个没出息的庸夫、懦夫！ 乏味单调的炊事生涯，每天都是一日三餐，烧火的工作说他简单就简单，就是一个搂着灶台添柴加煤的人，费不了多大的力气，往往是上面灶台连着炉灶的小窗口传来：大火烧，关火门，打开火门，一切照着炒菜师傅的招呼作就一切OK了，我穿着脏兮兮白里透黑的工作服，戴着炊事帽，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很有点烧煤窑的味道，炊事班的历练，我已经习惯了“伙夫”的生活，一边烧烧火，一边坐在烧火间的小板凳上，想爹娘、想张燕飞……，想的累了，就拿着烧火钩子冲着上面灶上抡着膀子的炒菜的黑班长，瞄准、想象它是一把枪，一搂扳机就可以把上面炒菜的黑班长人放到。 一次，我正隔着墙闭着眼瞄的起劲呢，黑班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我的身后，他吃惊地望着我，问我： “这是干么呢？！” “我搪塞着，当铲子学炒菜呢！” “炒菜，骗鬼吧，你小子是贼心不死，你也太天真了，这是烧火棍，不是你们警通连的枪，想打枪了，好好干，没准那天当官的大发慈悲把你再要回去，等着吧，我们的武状元……” 听到这句刺耳而又尖锐的话，我的思维出奇的平静，一点想打架的欲望都没有。 想来，人就是这样的怪，有人宠、有人爱慕、拥戴的时候，骨子里是侠骨义胆，如若从天上下到人间十八层地狱就死灰不燃了，你说吧，你只要不把拳头打在我的脑袋上就行…… 后来，想起，这段往事，我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一个特殊人群造就一个特殊的命运，一个命运的安排磨练一个人的意志，按照武侠小说的说法，我是在历练自己的“忍耐”真功，我知道自己上学时小说看得太多了。与其让日子在郁闷飘走，不如每天在劳作、快乐中度过，于是，我开始在cao作间小声哼哼歌曲……后来和cao作间的炊事员们一起大声飙歌，记得，我最爱唱的那句就是：“meimei你大胆地往前走，莫回头，一是情三六九，九九归一……要不就是，你一句，我一句，对唱刘山姐的山歌，再就是唱军歌小白杨、血染的风采、长江之歌之类的，在我的带动下，歌声飘出了伙房，在空地上打着旋久久回荡……私下，用黑班长的话说，警通连的倔驴兵把土匪气带到我们炊事班了，管理员孙义成，说，这小子有个性，拳打脚踢老兵，挺身救火是个人物，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官的会把一个这样的人放的炊事班，可惜了，可惜了！现在老实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其实，我知道，我之所以，在炊事班能安下心来，是张燕飞的信起了作用，它每时每刻在激励着我，魏民好好干！我等着你的送行宴。我来军营当官的梦想彻底忘了，因为，我觉得，在炊事班，纵然我有三头六臂我也不会当官了，当不上官与其在炊事班里混，还不如好好干，干出个样子给张燕飞看看，让他看看，喜欢他的人，不仅是个武状元，还是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放到炊事班，一样能干好！ 晚上梦呓中，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白鸽……那黑黑的煤就是乌云密布，灶膛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就是心中的太阳，我要飞出滚滚乌云层，拥抱那金色的太阳，实现当官的远大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