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乱成了一团
这时，林微月让警察先留步，接着她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老王，跟警察请求说，“能不能稍等一下？我有几句话我想问他。” 林微月同样是受害人，所以警察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这边已经有护士搀扶着微月的右肩，让她慢慢地向着老王面前走去，她知道，自己腰部的旧伤复发了，腰部的剧痛，让她现在连独自站立都不行，刚才她是完全依靠着床头柜的支撑，才勉强站起来。 现在就算是有人搀扶着，她依然是弓着腰，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一步一步很艰难地往前走，不过是短短的几步路程，她却像走了二万五千里长征那样艰难，每走一步都会牵拉到腰部的肌rou，她就觉得腰像折了一般的痛苦。 站在老王的面前，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不解地问，“你刚才说，霍少辰因为我把你从霍氏辞退了？” 老王往地上用力地吐了一口唾液沫，然后用仇视的双眼看着林微月，用力地点点头，说“是，就是因为你，让我被迫离开了霍氏。” 林微月依然是满脸疑云，“为什么？你我素不相识，少辰怎么会因为我而辞退你呢？” 老王脸上的戾气更重了，“那天晚上我正在霍氏值班，队长突然来了，给我带来了一个月的工资就让我卷铺盖走人。就这样，霍少辰让我丢了在霍氏的工作。” 老王这时，看了林微月一眼，知道她还是不明白，又接着说，“其实自从我那天无意中得罪了你这疯女人开始，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我恨的啊，他当时已经不是霍氏的董事长了，他自己都死到临头了，却不肯放我一马！” 林微月还是没有明白，“我不认识你，你又怎么会得罪了我？” 说到这里，老王放肆地大笑起来，“看来你那时候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这事又怎么能怪我呢？当时你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谁都不认识，你就躺在公司正门的大路上，影响了大家的出入，我不过是把你拉到了路边的花丛里，霍少辰就因为这个，辞退了我。” 林微月依然没有听明白，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她确实是很模糊了，记不清楚了，“当时是我到霍氏集团去找少辰，他不见我，我就躺在那里不肯走，所以你就把我拉开吗？”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要去找霍少辰，见到你时，你就躺在那里，嘴里说着疯话，我跟同事也没有听懂，只是怕你妨碍了公司的工作，就把你拉到了路边。”老王重新说起这个，心里也是委屈万分，如果当时他知道这个人是自己老板未婚妻，那么他是打死也不敢这样做的。 “你做得也不算有错啊，毕竟我躺在路上，影响大家出入，应该把我拉开的。”林微月这时也觉得霍少辰处理事情上有点太粗暴过份了。 “只是霍少辰不这样认为，后来我听说他在花丛里发现你时，你受伤了，就像你现在这样，腰椎骨折，躺在床上两个多月都不能下床。所以他就把所有的怨气都迁怒于我，认为是我把你拉到路边时，因为动作太粗暴而弄伤了你。”老王平静地说出当时事情的经过，只是他的心中，还是觉得委屈。 “那我真的是你弄伤的吗？”林微月问。 老王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但应该不全是因为我，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睡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我觉得你当时就已经跌倒受伤了。后面我再拉你时，你也是一直喊痛，但我没有在意。” 林微月虽然对过去的事情很模糊，但她还是依稀记得自己有段日子是只能躺在床上，动一下就痛得要命，大概就是那段日子自己受伤了。看着老王的双眼，林微月又问，“你就因为恨少辰辞退了你，所以就要杀他？不至于吧！” 说到这里，老王的眼中，又露出了刚才动手杀人时的凶光，“对，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就是因为他，间接害死了我女儿！” “啊！”林微月听到这里，不禁又是大吃一惊，“少辰害死了你女儿？” “对，我女儿今年四岁，从小就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每个月都只能靠输血维持生命，因为她的病，家里靠着我在霍氏做保安的工资，本来就很勉强，离开了霍氏后，我又不能马上找到工作，家里钱根本就不够花，为了省钱，孩子她妈就没有再每个星期带她去输血，而是两周一次，后面是三周，最后一次，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去过输血，因为家里实在是没钱了。” 说到这里，老王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滴，“当时我跟孩子她妈商量，再等等，等我找到新的工作拿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就带女儿去输血。只是没有想到，当我成功应聘了这间医院的保安上班才半个月，女儿就在一天晚上突然就昏迷不醒，当我慌忙抱着她跑到医院的急诊时，医生告诉我，孩子已经不行了。” 这时，老王更是哭不成声，“女儿她就是没有等到我拿着第一个月的工资去给她输血，那时我还答应她了，等我拿了工资，就带她去游乐场好好地玩一次，她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只是她都没有等到。” 说到这里，老王的眼睛里又充满了戾气，“所以我恨霍少辰，虽然不是他直接害死了我女儿，但如果他不辞退我，我就不会丢了霍氏的工作，如果我还在霍氏上班，孩子就不会输不上血，她就不会死。昨天我值班时，看到他进来住院了，所以我就想杀了他，为我女儿报仇!” 老王最后还是被警察带走了，林微月呆呆地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今天的事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霍少辰因为心疼自己，所以大动肝火，一气之下炒了老王的鱿鱼，只是他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就这样无意中断了他的生计，延误了他孩子的治疗，从而间接地害了他女儿的性命，一切都只是巧合，只是就是这一连串的巧合，酿成了今天的大祸。 这时，一直在旁边搀扶着她的护士也有点累了，低声提议让她先休息一下，让骨科医生过来先处理一下她的肩膀跟腰部的伤。这时，林微月摇摇头，“我们先去手术室吧，少辰还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 护士没有办法，找来了一张轮椅，把她推到了手术室外面等着，手术室门上的灯还在亮着，手术还在进行中，林微月虽然是医生，但不是这个医院的，而且她的手上，还有伤口，是不能随便进手术室，以免增加里面环境污染的机会。 其实她就算是坐在轮椅上，也是非常的难受，腰椎本来就是人身体的大梁，虽然是坐着，但它依然是承担着人身体上半身的体重，现在的林微月依然是弓着身，不敢用半分的力气，她自己也用不上力。 左臂依然是垂着，因为脱臼还没有复位，她的左手是完全动不了。右手上的伤口刚才护士已经匆忙又简单地包扎过，虽然纱布上还有血迹，但基本上算是止血了。 身体上的疼痛，她现在已经是麻木了，她只是担心少辰的情况，她真的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霍少辰，犹豫了好久，还是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个电话，简单告诉他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林正南接到女儿的电话时，真是吓坏了，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他也不敢跟林夫人说实话，只是骗她说，“女儿一个人在医怕黑，让他过去陪她。” 林夫人也想去的，只是林正南嫌弃她的身体不好，让她多休息，不能再倒下了，她才没有坚持。 林正南在手术室门口看到女儿的样子，又是心痛又是焦急，他不能再让林微月这样任性了，把她送到了骨科病房里，让医生处理她的伤情，然后自己再回手术室门前守着霍少辰。 骨科医生马上安排林微月拍片子，跟她自己的判定的差不多，左手脱臼，那还不算严重，只要复位就行，只是她的腰椎果然又是骨折了，医生给她用了腰围制动，医生说，她的情况，起码要卧床休息一个月以上，而且她之前还受过伤，现在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处理不好，可能就会年轻轻地就落下了腰痛的后遗症。 只是此时的林微月，又哪里能睡得下，她坚持要从床上起来，重新坐回到轮椅上，自己用骨头没有事，还裹着纱布的右手推着轮椅，重新回到手术室外等着。 这时，林正南也守在那里，这次霍少辰的情况比之前都要危急，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告诉霍家的人一声，刚刚他才签了霍少辰的病危通知书，医生说，手术成功的机会，大概只有五成，这事一点不让霍家的人知晓，如果霍少辰真的是醒不来，他们可能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想想心里的瘆得慌。 林微月是亲眼看过霍少辰的伤口的，她自然是明白这次手术的危险性，虽然因为她的努力，没有刺中心脏附近的位置，但如果那把匕首刚好刺中大血管，在术中发生大出血，那么真的是神仙都回天乏力。她思前想后，还是在凌晨四点时，给霍玉慈去了一个电话。 在霍家，她比较熟悉的也只有霍玉慈了，还有张家的张清莲也见过几面，只是清莲已经带着自己的哥哥林微阳去了美国治疗，现在通知她也不能马上赶回来。 玉慈接完了林微月的电话后，眼中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往下掉，她想马上去告诉爷爷，只是又不敢，因为微月再三叮嘱，先不要惊动他老人家，万一吓出个好歹来，就是乱上加乱了。 这三更半夜的，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最后还是打通了孔雷的电话，她知道他是自己哥哥的同学，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以前哥哥带她出去玩时，大家聊得还可以，在霍家这个多事之秋，自己一向视为主心骨的哥哥这样突然倒下了，她不知道哪里可以再找一个依靠。 孔雷接到电话后，只是低声咒诅了一句，“少辰这小子最近撞什么邪了，怎么霉运一个接着一个，就没有停的！” 但抱怨归抱怨，兄弟出事，他不能不管，他马上踢开被子就开车去了霍氏大宅，接上霍玉慈后，两人一起赶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