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因果

    幽月，幽月其人是谁呢？小红鱼阿来在忘川呆了一千年，才辗转了解到。

    原来那日在灵界河畔的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仙界赫赫有名的幽月上仙。不过碍于小红鱼不是呆在灵界，就是呆在了冥界，因故对于仙界的人和事情就不是那么的消息灵通。后来，只能算是道听途说，听来到忘川的各色人物对上界的只言片语，小红鱼才在脑海中对“幽月”其人拼凑了个大概印象。

    据说，百万年前诸神陨落、天道失衡，曾经的真神大多遭了难。总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各界遗民所剩无几，连累六界也就此失衡，由于妖魔的生长速度快，所以慢慢地妖魔之署就占领了其他界域，整个世界就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小红鱼虽然水平不高，却也不得不感叹，乱世虽然生活艰难，但同时也更是出大人物的绝好时代。正是应了那句时势造英雄这句话，幽月正是承天命的其中之一。

    此时的小红鱼正泡在忘川里，两只小短鳍做数数状，消化着这几天得到的信息。到底是十万年前还是二十万年前呢？小红鱼正在考据幽月升天的时间。想了半天无果，索性就这样吧，谁让当时的那两个鬼兄说话前后矛盾呢！

    几十万年前，仙界除了几个早年遗留下的老仙人，又有凡界、妖界中人飞升得道。这些人很快又重建了仙界，制定新法，维持六界的秩序，其中的三人在这场轰轰烈烈的改革中赫然成了时下最受热议的人物。他们分别是南华上仙、幽月上仙、碧古真君。缘何如此呢？实在是因为这碧古真君和小红鱼一个类别，都是妖。

    也不知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众多鬼兄八卦的竟是幽月上仙到哪里去了？

    小红鱼静静地随流水沉浮，暗自思索，她竟失踪了吗？

    直到那一日的到来，小红鱼才渐渐明白，原来她是死了。

    那一日，小红鱼正徜徉在忘川河中，河岸上身着紫衣的华服女子还在彼岸花丛中打理花田，远远地小红鱼瞧见远处一个灰色的身影正沿着河岸缓步走来。小红鱼也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却有些不敢相信。当日灵界河畔她气质高华，今日的她周身环绕戾气，三米之外看不清脸，且浑身笼罩着一股死寂之气。她一路走来，小红鱼惊讶地看到，凡她走过的地方，彼岸花也紧接着枯萎。

    忽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只见她转过头来望着水中的小红鱼，神情稍有些清醒。

    “是你啊！”

    “嗯……”

    “我们倒是有缘，没想到千年之后还能再遇见。”掩藏在灰色浓雾中有声音传来。

    “是呀，不过你……怎么了？”小红鱼犹豫着问了起来。

    “没什么……千年前的约定我怕是难兑现了……”浓雾中有一只手伸了出来。

    一晃神，小红鱼又跑到了那女子的手中。冰凉的气息在女子的指尖流淌，一点点倾斜在小红鱼身上。

    这是什么节奏？小红鱼心里暗自叫苦。它这是被猥琐了吗？虽然这手的主人曾是个厉害人物，也同它有些缘分，可是也不能这样呀！

    这倒是怪罪这女子了，她只是想再感受一下生灵的气息，在这漫长的忘川，除了小红鱼还有生命体征，其他的一律是死物。至于对面花丛中的紫衣少女，她有些看不透，明明和她一样都是魂灵，可却还有着生机。

    小红鱼挣扎半天，也没逃脱魔爪。

    灰色浓雾中有女音传来，“你既是想回到水里，说一声即可……”说罢，边弯下腰将小红鱼放生。

    小红鱼暗自腹诽，“我敢吗！不久之前，我可是看到你伸出一只手直接把路上的一只鬼魂给捏碎了……我敢吗？”

    灰色浓雾中的女子继续向前走去，身影却变得更加黯淡，围绕在她周身的雾气却变得更加浓重。“还不放过我吗？南华！”那女子低声自语。“即便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你还是不愿意吗？”

    浓雾中，女子抬手轻抚眼角。她以为她还会流泪，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纵使轮回千世、万世，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南华，你好自珍重，千万别…死在其他人的手里……”浓雾中发出凄厉的叫声，霎时间岸上的鬼魂全都碎成星屑，彼岸花只余华服女子脚下的那片犹绽放着。

    “咦……好重的怨气！”小红鱼在这凄厉的声音中也力有不支，晕倒在河底。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小红鱼不知道，只知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个名唤“幽月”的女子一直和娘娘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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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看到养了一千年的阿来晕倒在湖底，紫衣的华服女子缓步向幽月走来。她每走一步，脚下枯萎的彼岸花就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你现在是否能够转生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呢？”她一边走着，一边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

    幽月似有所悟，周身的怨气稍减了一分。是呀，有谁见过厉鬼能投胎的！想着，幽月低下了头，若有所思。可是她的魂魄之力也在变淡，如果再这样下去，只会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我们来做场交易可好！”华服女子走到了幽月的身前，彼岸花在两人周围怒放。幽月原本暗淡的身影又在花香中凝实了两分。

    “彼岸花有凝魂的功效，可是如果没有我，你也看到了，彼岸花对你起不了作用。”

    幽月看着脚下盛开的血色花朵，心知如果自己不接受眼前女子的交易，单单依靠自已，那么摆在自己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魂魄消散，自此魂飞湮灭，再不存于世间；要么沦为一个只有魂体的堕仙。后者是她唾弃的存在，她又怎么甘心变成那个样子？

    “好，我接受。什么交易？”幽月语言简洁。

    “呵呵，我帮你凝实魂体、进入轮回，而你帮我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

    “一块头骨……”说完话，华服女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