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她发现了
绯海之宫殿,千年以来从来没有人发现并挖掘出它真正的价值,往往来过此地之人,无一不是抱着多多少少的遗憾离开,仅仅关注于墙上刻着的女人,是根本看不出个东西来的。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他们水族人的身份,然而水族王朝的女人那么多,常人没有见过她们的模样,哪里能分辨出她们究竟谁是谁呢?那些女人一个个都那么相像,像是一个人,又像是几个人,还像是一群人。 少司命与陌辰走过一排排宫殿,无声的平静似乎江水族古老的过去淹没了很久了,还是没有人能够发现那些秘密吗? “关于水族的历史,你有几分了解?”本该是沉默的少司命望着墙上神秘的女人,突然下意识开口问道 陌辰也不卖关子,道“一半一半。”毕竟是一千年过去了,陌辰极少对水族的事情做过研究,仙王后也没怎么跟他说过,唯一的途径便是天兰门的史书上和师傅的口中。再者他对水族并不是多么感兴趣,纵使这绯海宫中有他不知道的秘密,怕是他也没几分好奇心想要一探个究竟。 只是在这一方面,少司命却是不同的。 “绯海宫隐藏着的那些秘密,一千年过去了,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探究出个到底。”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图,陌辰“好心”地提醒她。因为他清楚,想探究水族的过去,可是件非常危险的事。他无所事事的淡漠的注视着她伸出右手有意无意的抚摸画像中的女人,他也不急,只是这般注视着她,脸上没有露出多少表情。 轻抚了些许功夫,少司命大概是确认了某些东西,竟施展出现她甚至连名字都名字都记不起来的阴阳术,在阴阳术的促使下,墙上逐渐浮现出几行字来。少司命不认识任何一个族的文字,只叫陌辰解释给她听了一遍,天赋异禀的她过耳则不忘,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陌辰同时也略微惊讶与她杰出的表现,但是即便她找出了水族祖先刻意隐藏的文字,陌辰不认为她是水族的人。 她的来路不明的身份的确很可疑,只是陌辰宁可相信她不是神界中人也不会认为她是水族人。他曾经也尝试过用仙术从这些墙上挖掘出什么东西来,却根本不起一点作用。如今她却打开了某些机关,按理来说只有可能是水族之人的水术才能做到,但是,如果必须要排除掉这种可能性,莫非...莫非... 思绪不由得飘回他刚认识她的那个时候,他曾经有过一个他认为不存在的可能性。但是直到今天,这个不存在的可能性比起她是水族人的可能性,似乎又要大一些了呢。 她不止一次的给他一种感觉,这世上没什么事能够难倒她的,她未知的身份说不定真给他带来一份惊喜。若是这绯海宫深藏着的秘密被她发现,倒不足以为奇了吧。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却不足以让人察觉到他笑里深长的意味。 根据墙上的些水族文字,少司命思考了半柱香的功夫,确认下来是告诉她某一方位之后,几种可能性从她脑海中浮现出来。她没有打算和陌辰共同商量结果的意思,而是通过自己的大脑分析排除掉不成立的可能性,最后...她找到了某个重要点,随意向身后一面墙的某个点扔去一片绿叶,任何人也不会想到,这地方居然会藏有机关,真真是不可思议。 也就是这片叶子的功劳,从海底下冒出两排又宽又大的柱子展现在陌辰和少司命面前。少司命定了定神,随之望见柱子上也刻有图腾,似乎,那是一种类似于灰羽和小白的动物。 “这是铁龙,水族的象征。”也就是说,铁龙的出现代表水族整个族,陌辰直言:“能做到这一步,紫衣,你还真是不容小觑。”若是没有她那未知名的法术,常人连着墙上的字都看不到,更不用提这铁龙的图腾了。 “我不知道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何区别所在。”她不像旁人喜欢听别人对自己的夸赞,她从来就不爱听这些没用的废话,尤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她更承受不起。 “说你不简单也说错了吗?我可没说假话。”他明明很无辜却不动声色道。 “有这说闲话的功夫倒不如一起来想想这机关里藏着些什么机密。”她除了搭搭话之外,其余的注意力全放在图腾上,看样子不找出些东西出来,她是不会罢休的。 又踌躇了片刻,少司命对着其中一个柱子施加了些许阴阳术,完毕之后,她将左手放置在那铁龙之上,几乎是在一瞬间,她痴呆了。因为,有无数个画面在她脑海一一展现出来,每一个画面都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第一次,却给她这般深刻的印象存在。不仅仅是画面,似乎是一段历史,一段故事。明明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可那种感觉分明就是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少司命极少有被震撼到的时候,唯独这一回,没有谁可以否定,她的的确确被震撼到了,哪怕只有一点点的震撼。 “你,怎么了?”些许是观察到少司命大概发现什么了,陌辰下意识问道。 但是她没有给予回话,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一般。那只艳丽蒙着一张薄纱的右手依旧放置在铁龙图腾之上,难道说...陌辰突然间想到什么,彻底平静下来,一个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在那里静的出奇。 另一个人却再也平静不了,思绪已飘向历史上那久远的齿轮。 “是你害死了她。”女子静静地望着倒在地上身子都凉了的已经死去的女子,不动声色的对同样冰冷的白衣男子道。 男子不说话,目光却放置再别物之上,淡漠的清眸中几乎不包含一丝一毫的感情,好像眼前的事根本与他无关一样,并且极不情愿的听到她在他面前说出这样一句话,极不情愿。死去的女子是因为他而死,可是,冷漠至极的他甚至不愿意去多看她一眼。那女人致死都不让他知道,她痴恋了他一世,甚至为了他想做的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女人,多么傻呀! 落凉平静道出“是你害死了她”之后,随口吩咐单离屋外的两个小厮:“你们两个,再叫两个人过来,把妩黛姑娘给埋了。”不错,这位死去的女子正是名为妩黛的姑娘,她其实并非单离的人,和单离在一起的时候也根本不算多,却是唯一肯为单离付出一切的女子,可惜她爱错了人。 “你究竟想如何?”问她的是单离,其实他应该很清楚落凉的目的,但是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女人居然可以这么狠,狠到一种他根本不愿意相信的境界。他看不透的人,除了自己之外便只有她。 女子冷冷一笑,泯了一口杯中的清酒之后重重将酒杯放置于桌上,剧烈的晃动,将杯中的酒摇晃着洒在桌上:“我想如何?单离,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是最清楚了吗?”为什么还要来问她?还真是可笑呢! “我还以为你有多了解我呢!单离,看来你与那些世俗人的眼光根本就没有区别!为了杀死颜贵妃,妩黛姑娘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你觉得,这又能改变什么呢?颜贵妃一错再错,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杀了她就能阻止魔族吗?魔族人只会更恨我们。”落凉平静道,在她看来,只要能保住水族,颜贵妃罪大恶极又如何?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再去追究颜贵妃的罪过又有何用? 颜贵妃已香玉损,全天下人都以为她真的投江自尽,她活着,就不会让魔族太平,也不会让水族太平,这一点,又有几个人知道?单离要杀她,也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不过至少,她能走得不那么痛苦。 在这一方面,他们的见解总是不同的。心系天下的落凉,不是不聪明,而是太过于偏执,只为了自己想守护的东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而单离,自然也是水族重臣,不同的是,他完全没有落凉的那份偏执,完全没有。 悔婚了水王将凄离下嫁于他这门亲事之后,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离开了水族,离开了落凉,消失的无影无踪,以至于水族的历史上他的号召力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