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再次惊愕
后来,血薇是被殇抱着才得以脱身的。实在可笑,为什么,她又被他抱着?第一次他抱着她,她想到的是凌冬,希望抱着她的那个人是凌冬。这是第二次,她竟是同样的感觉,是何等的奢望啊!她试图去淹没她残余的理智,就把殇当成他,明知不是他,却偏执地把它当成他,对自己,或许就不会这么残忍了。 “伤成这样,我建议你暂且先治好伤再去找你哥他们。”殇像是事先就知道血薇的身份以及她是跟随她的哥哥仙族大王子陌辰一起来完成此次去洞境的任务的。别说血薇现在的样子真的是很狼狈,让她自己的走是不可能的。 可以说,从里头出来之后,他们之间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殇没有任何理由再管她,可是他没有抛下她。到了现在,又能说是谁欠谁的吗?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血薇用着虚弱的声音问道。 “给你疗伤!”殇的语气冷冰冰的,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大概是看出他的意图,血薇拒绝:“你是要带我离开洞境吗?不行,这次任务我是其中的一份子,我一定要和我哥他们一起完成的。任务没完成之前,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都不会离开。”她之前被人打成重伤,尽管这样,她拒绝殇的态度是认真而又坚决。 从她回话的语气中足以看出她到底有多爱自己的家族,像泪兮一样,把任务当成了她们必须要完成的使命,比她们的生命更重要。 从她这一点,殇就不由自主想到一个人,片刻的忧伤,并没有让血薇察觉到什么来。他的步伐并非因为她的拒绝而停止,他给了她回答:“你当真我愿意管你吗?若不是我,你早就被他们给打死了。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吗?外面真实的世界有多残酷,残酷的程度不是你能想象得出来的。我早就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或你或我师妹,都是每一次任务的牺牲品。你们始终都是那么倔强,为了任务舍弃性命都毫无怨言。” “为了我们的家族,为了能给自己的家族尽最大的一份力。我想,你师妹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想法。难道你不是一样吗?你告诉过我,你是听从你父亲的命令做事。你也说了,你是。。。魔族的王子,你的父亲,是魔君对吧?你这次来到洞境,不也是听从你父亲的?” “不,你想错了。的确,魔族魔君就是我的父王,在我眼里,他更是一个王。他的命令,不仅仅是一个命令,更是一道圣旨。每每我接受了他给我安排的每一项任务,可又有几次真正完成?好多好多次,我明明有那个能力去做一件事,可是我却没有完成任务。所以,你还会认为我听从我父亲的命令吗?”血薇稍稍惊讶一番,原来,他和凌冬是多么相似的两个人,有着同样的叛逆思想:“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为魔族王子,需要执行什么样的任务。。。” 不等她说完,殇瞥她一眼,打断她的下文:“既然不知道,就不必瞎评论了。不妨告诉你,像我这样没出息的魔族王子,每一场任务,都不会有不多不少的一批人注定要失去性命,在任务中死去的人,不过是为了让我变强的原因。我唯一要做的,不过是亲手了结他们的性命。我从不杀女人,无辜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杀。不管在魔宫,还是在沉淀,我永远都是一个败类。我输了,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输了,输得彻底。” “记住我的名字,我只说一遍,我叫殇。”他没有道出他的姓,单单他的名字,让血薇一阵激动。他,真的就同他的名字一样呢!每每接触他,都会从冷淡的他的身上感受到淡淡的忧伤,不管他又没有刻意在隐瞒,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也许是出身的不同,也许是思想境界的不同,也许是向往的生活与现实的不同,造成他内心的压抑一天大于一天,却无处诉说他的苦,才会有如今局面的他吧。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得到,有一天,她会躺在敌族王子的怀里、会倾听着敌族王子向自己诉说着对世界的不满,会对敌族王子产生同情心,似于对凌冬的同情心。门户之见,血薇是仙族代表中最不介意这一点的人。如果仁慈是对的,那么她所敬爱的、一直保护着的仙族,真的是对的吗?或许,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善恶也不是重要的。 殇和凌冬,都是当今世界最大的牺牲品。对于他们,对于在这个世界中所有自身条件对他们不公平的人,血薇大概都是会同情的吧。出于本能、出于单纯情感上的同情。潜意识里,血薇依旧把他当成是凌冬。 “殇。。。好忧伤的名字,我叫血薇。” “走罢!”殇顾不得她的意见,似乎也是先前和她说得有些多,竟说了些原本不该说的。其实他清楚,在任何人面前他都该保持着一如既往冷淡的态度,如何该和一个本不太熟悉的人说这些?难道他还指望着世界上有人能愈合他的伤口不成? 到底是魔族王子,很快便找到了一个洞境的出口出了去。一路上,他几乎没把她放下过一次,只使用着最快的速度往魔宫赶去。 这日,云茜闲着没事就想去看看时鸢的情况。最近这段时间,血薇没有仙族做靠山的情况下,为了独立自己的国土,血薇内真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尤其是血堡内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血女王虽为时鸢之母,可她更是一族之首,因此一天忙的几乎都没有了吃饭的时间,更不用提去看望自己的女儿了。 时鸢从仙堡回来之后,血女王便派人暂时稳住她的生命,让她在一处无人的屋里休息,一天下来也没有什么人打扰她。只是这么些日子下来,也不知有人去看过她没有。云茜现在作为血女王最信任的护族法师,别说时鸢那儿了,血堡几乎所有地方都是她想去便能去的。因此去看望时鸢是不需要通告血女王的。 通往时鸢待的凝梦馆,一路上看守的侍卫更是数不胜数,无论是外头的,还是里头小门的,都有不下四、五个人。没有一个见到时鸢不低头哈腰行礼的。 经过小门,往里头走,走不长不短大概几十步路程,两边都有侍女守着,云茜一边往里走一边点头示意他们。其实那些侍女对云茜的客气和尊敬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她们是明白人,平日里云茜和云幽的性情大有不同;云茜的为人处事哪方面都比云幽强,更是好相处,比起云茜,大家倒觉得云幽颇有心计。至于为何从小在血堡长大的云茜没有一个朋友,那是因为真正猜得透她的心思,真正能够懂她的人,血堡中一个都没有。再加上云幽妖言惑众,长得也比云茜多了几分姿色。几个有心眼的侍女更尊敬的是云幽。 这一个不大不小的血堡中,女人心计比海深。 后来云茜走进了时鸢暂时待的屋子里,是清静得很,一个人都没有,估计也没有人来看过她。环境到挺干净,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云茜猜测这屋子里些许是几天没人进去了吧,也不知这些侍女有没有进来过。 哪知云茜刚来到时鸢躺的床边,立刻就傻眼了,这哪里还躺着他们血族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