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辐射染病(2)
姜聪撒开手:“他们又没发现我们,干什么走这么急?” 殷立转身拧起姜聪的衣襟,咬牙细声怒喝:“你总是那么多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是吗!你要来千香店,来了看到了什么?看到天上鸟,水的里的鱼,还有这座该死的核电站,现在我怕是已经感染了核辐射,这下你满意了!不和你多说了,你把我和魁婴送到安全的地方,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管你了!”姜聪和魁婴还从来没见过殷立发这么大的火,一个就像丢了魂似的怔怔当场,一个嘴巴一憋,吓得哭了。殷立仰天长叹:“回家,还回什么家。”替魁婴擦泪,心里一阵心疼:“你怎么哭了呢,我又没说你。” 魁婴说:“你的样子好吓人。” 殷立将她搂在怀里,强笑说:“是我不好,吓着你了。”姜聪背手低头,忸怩作态,突然笑说:“你说的对,这什么鸟地方,和我家一点都不像,我早该听你的话不来这里就好了,小立子,我现在后悔了成不成?那你说我们现在去哪儿,我听你的。”殷立眺望湖山远影,喃喃叹说:“去岳阳码头吧。” 三人在芦苇荡里钻了一会儿,绕到远处,瞧准水下没有异物涌动,遂驾起辉光能量罩低空跃去。怕引人注目,她们在距离岳阳码头不远处的山头上落地,但见得周边街道凋零,码头更是冷冷清清连一个船家也没有。 洞庭湖受到辐射污染,码头没有船家完全可以理解,但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唐宇轩为什么要相邀在此,难道不到初八就见不着人? 他原本没想赴约,只想掐着日子安安静静的坐等双鱼会攻月,然后找机会离开这里。 如今误打误撞去了一趟东向寺,感觉有些恶心呕吐,怀疑自己感染了核辐射,逃亡计划顿时被打乱。在脑子一团乱麻之时,他想到了唐宇轩兄妹,既然是与天星斗为敌,想来必有手段,如果确定感染了核辐射,他也不想客死异乡,不管双鱼会有没有攻月成功,都必须立刻启程,所以他认为唐宇轩兄妹或许可以帮他。 此刻眺望码头,船只人影皆无,殷立好生失望。 湖风吹潮,脑门一阵疼痛,呕吐症状也越发明显,殷立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感染核辐射的初期症状。他蹬坐地上呕了一会儿,脑子不知不觉闪过殷名、安蒂夫人、庄子萱、方雅伈、李楂、鬼方等所有熟悉的面孔,不禁悲从心来,灾祸猝至让人防不胜防,这些人还能再见吗?哪怕说一会儿话,看一眼? 想到这就忍不住凄哭起来。 他哭,魁婴也就跟着哭。 姜聪恼说:“我都听你话了,还想我怎么样嘛。就你们会哭吗,我也会,哇哇哇!”殷立偷偷抹泪,劝说:“都不哭了,现在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们马上回家,走,去酒泉。”姜聪问:“去酒泉做什么?”殷立说:“去酒泉当然是抢航天器了。”说着从地上爬起,身子还没站稳又摔倒了。姜聪和魁婴一左一右将他搀扶起来,姜聪惊叫:“小立子,你的辉光…?你…你生病了啊?”魁婴眼泪又淌了出来:“殷立生病了,生…生病了!” 殷立罢手说:“别担心,我知道自己怎么了。看来,我哪儿也去不了了,这两天我可能会发高烧,得先找个地方休息,等烧退了我们再去酒泉吧。”让姜聪和魁婴扶他下山找露宿之所。 三人行在码头街道上,风吹纸走,着实凄凉。 虽然街上瞧不见几个人,但在巷子、旮旯里却扎满了男女老少。 这些人大多脸蒙纱布、蜷缩在地,行径诡异多怪。街道两边的屋子陈旧残破,不过无论客栈酒店还是民宅,门口边都标识着过夜价码,贵的四五千元不等,便宜的也不低于一千块。 殷立祸来神昧,身子疲软,勉强的指手画脚:“姜聪,就这家,去问问还有没有房间。” 姜聪说:“这条街道每个人的辉光都有问题,怕是都生病了,你看这些房子破破旧旧的也住不得人,我还是给你找个舒服的地方休息,然后给你请个最好的医生看病。”殷立摆手说:“你不明白,唐先生邀我在这里见面,我觉得这里的问题多少和他有关,我想弄个明白。再说我的病别人看不好,等烧退了自然也就好了,你快去问吧。”魁婴恨恨瞪着姜聪,捏紧拳头嘶吼:“快去问!”声音震耳,传达整条街道。她向来温顺,极少发火,但要发火尖吼,姜聪也怕,吓得踉跄摔倒:“我去,我这就去问。”奔步进了小客栈,跟着出来回话:“有房,要四千一晚呢,太贵了。” 殷立横了他一眼:“包里不是还有好几万吗。” 三人进到客栈,接待厅横七竖八躺满了人,均精神萎靡,那老板脸上也裹着纱布。 殷立叫姜聪付了钱,开口盘问:“老板,这里住店怎么这么贵啊?”那老板本欲交付房卡,见他这么问,把钱往桌椅一拍:“贵!你要嫌贵,可以不住。”伸手环指大厅,续说:“瞧见没,这些给了几百的,都只能睡大厅了。”殷立强笑说:“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是嫌贵。我是想问,这里到底是怎么了,地方怪怪的,人也怪怪的?” 那老板冲着殷立三人上下打量:“你们不是来换药的?” 殷立三人面面相对,完全接不上话。 那老板将钱塞给姜聪:“你们如果不是来换药的,劝你们还是找别家吧,别来这里掺和,对你们没好处。”殷立有气无力说:“不不不,老板,我们是来换药的,还得住下。”那老板半信半疑:“看你的样子,要死不活倒像辐射过,这两位嘛,我就看不出来了。要住也行,反正命不是我的,你们是换药的自然最好,如果不是,在这里感染了什么可别怪我。”殷立勉强堆笑:“那是当然。姜聪,拿房卡,我们上去休息。” 拿了房卡,三人沿楼梯爬到二楼,打开房门,是个双人间,虽然旧是旧了点倒也干净。殷立到卫生间解手,洗了把脸,出来就渐渐不行了,头晕脑胀,身子一偏摔倒在地。 姜聪和魁婴大急,把他扶到床上躺好,两人都抹泪悲哽,姜聪泣说:“你到底怎么了?上午还好好的,怎么到黄昏就不行了呢?我要给你找医生去。”殷立一把扯住他,吃力的掰开嘴:“我在东向寺感染的是核辐射,找医生没用,我发烧才刚刚开始,挺过这一两天就没事了。”姜聪一边抹泪一边问:“核辐射是什么?有这么严重吗?”殷立怕他自责,轻描淡写说:“我没事,你们都别哭了。姜聪,你到外面请老人家上来,一定要请上了年岁的,趁我现在还有意识,有些事我要问问清楚。”姜聪再也不敢违拗,应诺着去了。 过了半晌,他领着一个老头进来。 那老头裹着一身厚厚的棉袄,也不嫌热,脸上缠满了布条。 殷立请他坐在床上,让姜聪烧了一壶开水,给老头倒了一杯。那老头显是又饥又渴,茶不见凉就连喝了数口,干笑着问:“三位贵人请老儿上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啊?” 殷立昏昏欲睡,强打精神:“老人家贵姓?” 那老头笑说:“老儿免贵姓阎,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阎伯。”殷立点点头:“我看阎伯年岁至少也有六十了吧,睡在外面多不安全,一会儿你去开个房,别在外面睡了。”指挥姜聪:“给阎伯一万块钱。”那阎伯慌忙起身,摇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无功不受禄。” 殷立这一病,让姜聪彻底听了话,从包你点了一万,递给阎伯:“我家小立子有话想问你,你就拿着吧。” 阎伯半推半就接了钱,笑呵呵说:“你们有什么事尽管问吧。”殷立把要问的问题在脑子里面捋了一遍,说:“我们三个是从外地特意赶过来的,听人说这里可以换药,就是不知道怎么换?顺便也想向你老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洞庭湖为什么会有核电站?这块地方怎么又给污染了呢?”阎伯脸露诧异:“洞庭湖?这里叫盐亭湖,不叫洞庭湖,再说这里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应该清楚才对啊。” 殷立苦苦一笑:“是盐亭湖,我发烧有些胡言乱语了,让你老见笑了。你也别觉得奇怪,我们要是知道肯定就不会问你了,总之我问你答合情合理合法,咱又没干犯法的事,对吧。” 阎伯捏了捏钱,点头干笑:“对对,老儿就是好奇一问,你们既然不知道,那老儿就说道说道。”添杯抿茶,摇头深深叹气:“要说盐亭湖建造核电站那是二十几前的事了,当时电站建好了老儿还在里面谋了个差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建好不到一年,就发生了泄漏。说实话,以核电站的安全级别,就算遇上地震这样的自然灾害,只要破坏不是很严重也不见得发生泄漏,总之这起事故太诡异,当时就有人猜想可能是人为事件。”殷立听到这段,精神一振,连力气也恢复了一点,插嘴问:“那泄漏之后呢?”阎伯苦叹:“泄露之后,像我们这些工作人员,附近居民或多或少都感染了辐射。政-府采取应急措施,将湖水进出口全部堵死,费全国之力挖掘了几条人工支流,这事才算告一段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