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闹邮轮(2)
殷立抽了几张湿巾递来给她:“原来唐小姐和家人失散了,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了。”唐可人接过湿巾,破涕为笑:“不说了,其实现在也很好,他跟亲哥哥一样,我们相处也特别的好,他从小就护着我。”殷立拍拍手,举起酒杯:“这就对了,知足常乐嘛,来,我们干一杯,把不开心的事都一股脑的全忘掉。”两人碰杯浅饮,唐可人摇摇酒杯,呆呆出神:“忘掉不开心的事,回想起来的都是和他在一起开开心心长大的日子,现在他去拼命了,我就更不开心了,在世上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他要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周先生,你有把握吗?”殷立如哄小孩一般笑说:“看你这么不开心的份上,我保证唐先生毫发无伤。” 听到这话,唐可人始才展颜欢笑,送酒入喉,一饮而尽。 殷立单手拖着下巴,说:“现在开心了吗?开心了,我们就好好聊聊。”唐可人问:“聊什么?”殷立滋生疑目:“我帮了你们忙,总该让我知道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吧?这东西看上去很普通,名字倒是响亮,寓意深长,‘舐光佛婴’颇有周护新生之意。”唐可人脸色微变,微微沉吟:“周先生解字说文有些功底,确实有周护新生的意思。既然你解对了,我也不瞒你了,我们兄妹其实身患杂症,试过很多办法都没有根治,而‘舐光佛婴’就是一剂包治百病的灵药。”殷立半信半疑:“这明明就是一尊小玉佛,可不像是药啊?” 唐可人笑而避答,换上一件外套遮住血迹:“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起身歪歪倒倒,离去背影又是那么的纤纤弱弱。 殷立猛然想起姜聪说过的话,相信她身患杂症应该不假,自古红颜薄命,今日亲见不由扼腕叹息,这小小的玉佛如果是药,救得红颜自然最好,倘若非药又与他何干,何必寻根问底,没玩没了。 端杯问醉,自斟自饮,游目之间,发现对面包厢已经人去灯灭。 殷立奔步出门,四下里张望,看见六七人拥门而出,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拍卖师;另一人却是拍卖会以三亿天价购得“舐光佛婴”的毡帽男子。殷立暗叫不好,毡帽男子一定是汇款到了账,这是要去领取佛像了。他倒不担心姜聪和唐宇轩的安全,就怕被他们撞见,双方发生冲突,姜聪万一没有把住分寸伤了人,可就大大不好了。 正无计可施,陡然看见唐可人出现在门口,脚下一绊摔了下去,刚好撞在那毡帽男子身上。微秒之间情形大变,唐可人稳住身形,连连道歉,怎奈那毡帽男子瞬间额汗淋漓,像在忍受极疼之苦,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周边同伴对着唐可人叱喝:“你走路没长眼睛吗!”唐可人惊慌失措:“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殷立怕她吃亏,赶紧上前也跟着哈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有什么问题我们会负责的。”搀住那毡帽男子询问:“你要不要紧,我送你去看医生吧?” 那毡帽男子全身痉挛,咬紧牙关恶狠狠蹦出几个字来:“看什么医生,不要你管,滚!”殷立忙松开手:“好好,我滚,我滚。”朝唐可人使个眼色,两人转身就走。 回到包厢关门窥看,那毡帽男子手扶墙门仍然无法动弹。 殷立大奇,惊问:“你对他做了什么?”唐可人将手往背后一藏,吞吞吐吐说:“没…没做什么啊。”殷立戒心顿起,诡笑着说:“没做什么,他怎么就动不了了。”拍拍魁婴的头:“去看看唐小姐手上藏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魁婴笑说:“好呢!” 唐可人惊呼:“别过来,会伤到你的!”话没说完,只觉人影一闪,魁婴已经欺到她跟前,探手一抓,将她的手拿了出来。唐可人手掌欲裂,疼得连连惨呼。殷立急叫:“轻点,唐小姐有伤在身,别再伤着她了。”走近一看,唐可人手掌青紫,微有腐烂之色。原来她不知何时摘去了手套,只因她那手套颜色和手掌肤色相近,若不细看,实难分辨,故而一时未有察觉。此时亲见她手,不觉有些恶心想吐,朝魁婴说:“放开她吧。” 魁婴撒开手:“她手上也没什么啊?” 唐可人慌慌张张戴上手套,对着魁婴上下打量:“你碰了我的手怎么会没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殷立微微笑说:“萍水相逢,我不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也别问我们,总之能帮忙,就不是坏人,说说你的手吧,为什么就碰不得?碰了又会怎么样?”唐可人索性将门大开,目光移向那毡帽男子:“你说文解字都不含糊,不用我说,你也该猜到了吧。”殷立恍然:“原来你们兄妹都不是普通人,刚刚你用手碰了他,对不对?他不会死吧?”唐可人苦声说:“不会有事的,我只轻轻碰了他一下,半个小时之后也就能动了。” 殷立手指毡帽男子:“不对吧,快看!” 唐可人定睛一瞧,那毡帽男子竟扭腰动臂恢复正常,与同伴一道出了酒吧。殷立急说:“唐先生只怕还没得手,可别碰上他们,走,我们跟上去看看。”和魁婴一道奔步出包厢,回见唐可人还在呆呆出神,忙叫:“走吧!”唐可人醒神过来,说:“这不可能,他不是普通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殷立不敢碰她手,扯她臂膀:“好了,别想了,再不跟不上去,怕要出事了。” 三人悄悄跟在毡帽男子身后,绕过甲板和车库,是个通往内舱的楼梯。那毡帽男子一行人顺着楼梯直下进了内舱,留下两人把守楼梯口。这么一来,殷立三人就不敢再跟,只得佯装看海,远远观望。 过不多时,从楼梯口闪出两个蒙面人,出手将看守放倒在地,跟着几个纵身消失无影。那毡帽男子一行,追袭而出,又嚷又骂。 殷立大喜,轻声说:“我们回去继续喝酒。” 三人沿路返回,心情顿爽,在酒吧包厢坐等片刻,唐宇轩和姜聪便已折返。 关上厢门,唐宇轩将‘舐光佛婴’轻轻放在桌上,跟着与唐可人喜及欢拥。兴奋了一阵,唐宇轩抱瓶斟酒,将桌上空杯全部倒满,举杯说:“周先生,你们果然不是偷包的,令弟的手段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怕是天星斗和东向寺也难逢敌手啊。我明白,你们是什么人我是不方便问的,但我还是要敬你们兄妹三人,感谢你们帮了这么大的忙。” 姜聪说:“嗨!小事一桩。” 他和魁婴也不知礼数,端杯就喝了个干净。 殷立则浅尝微抿:“我这个弟弟做事没什么分寸的,怕是毁了整个保险室吧,事情闹大了,我们的行踪明天可能就暴露出去了。既然如此,也不妨把好人做到底,一会儿如果有人过来兴师问罪,我就再帮你们一次。”唐宇轩说:“你的意思……?不不不,不能再劳你大驾,他们没有证据,兴师问罪也问不出什么的。”殷立笑说:“我也不是帮你,船上失窃,嫌疑最大的就是我们三个来路不明的人,更何况我们也在拍卖会出现过,这次丢失的是件宝贝,换成谁也不会不了了之。” 说话间,酒吧音乐戛然而止。 包厢外有人清场,脚声纷沓,众人面面相觑,均知大事将临。 唐宇轩迅速将舐光佛婴藏进口袋,打开厢门一看,船长及毡帽男子等一行数十人围将了过来。殷立伸手在唐宇轩肩上一搭,细声嘱咐:“让我来说,你别开口。”笑脸盈盈踏步上前,面朝船长问道:“船长先生带这么多人过来,是什么道理?难不成船上又丢了什么宝贝?你还要赖上我。” 他这话等于不打自招,船长一行无不惊喜。 唐宇轩失声急呼:“周先生……!”话才刚刚出口,就被殷立抢口打断:“唐先生,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又有麻烦上身了,这次就不用你做好人了。” 船长扬扬手:“好了,唐先生就别再多管闲事了。”那毡帽男子怒冲冲说:“船长,你眼神有毛病吧,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船长温声说:“普净师傅,等先拿了这三个来路不明的人再说,好吗?”那普净抱手熊立,冷哼一声。船长徐步走到殷立身边,伸手说:“把东西主动交出来,我可以替你向法官求情。” 殷立哈哈长笑:“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交出来呢。” 船长缩手回来,脸色一沉:“不交,那可就搜身了。”殷立笑说:“你搜不了我的身。姜聪,把他们的枪都缴了!”姜聪回应:“好呢!”身形忽闪,只见满屋残影,身归原位,却见他环手抱了十几杆枪支,瞬间震碎,丢在一旁。 众人目瞪口呆,被缴枪者更是心胆皆碎。 船长连连后退,踉跄摔倒:“你…你们是人是鬼!”普净虎步上前:“哪有什么鬼!你要害怕,就躲远点。”摩拳擦掌,摘下帽子抛给身后之人,竟是个秃头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