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已逝先王的盟约
咒骂声此起彼伏，相比之下，反而是带头的阿尔萨斯王子礼貌多了。 “诸位，请安静！”奥斯站起身喝止道，在他那威严环视地目光下，大厅中嘈杂地声音顿时为之静默。 接着，奥斯走到阿尔萨斯王子面前，蹲下身子慢慢说道：“其实我说的那句话不对，殿下。所谓握有力量的价值，大多数时候，是强者摆在普通人面前的姿态，或是玩弄和蛊惑人心的手段。真正的强者，对待力量，永远是谨慎和克制的！嗯，就像是咱们的提里奥叔叔，还有你的老师，乌瑟尔阁下，他们从来不会将力量当成一切，更不会将其看做是生命的全部。” 一旁在座的提里奥，顿时尴尬起来。诚然，奥斯的年龄确实要比他小上很多，但在艾泽拉斯，年龄却从来不是，未来也不会是，界定地位的标准。不过，本已站起身的提里奥，正准备谦逊地婉拒这份夸赞，就已经被奥斯用一个微笑制止了。 数日以来，奥斯和提里奥在理念上的一致，足以让他们之间培养出十足的默契。 “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那样做，又说了那句话呢？”阿尔萨斯主动从椅子上站起，他亲手扶起奥斯后，仰着头用心地问道。 “唉……”奥斯想起昨夜对凯尔萨斯地数次劝说，又不免叹了口气。 “奥斯，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为难了？”提里奥关心地问道。 “打开恶魔之门的要素之一，就在奎尔萨拉斯，也是兽人的目标之三。”奥斯终于说出了实情，“昨夜我故意与凯尔萨斯单独相处，与你们拉开距离，就是为了劝说他。” “太阳之井？”吉安娜忽然问道，灵动的双眸神采奕奕，“就是这个东西吧？我都听见、看见了，你一上来就提到了这四个字，而他们立即就变得紧张兮兮，最后更是直接发动了攻击！” “……”奥斯看向吉安娜，已经不是第一次夸赞年仅十岁的她了，“你真聪明，吉安娜殿下。” “那么这个太阳之井，到底是什么？”吉安娜好奇地问道。 奥斯的眉头微微皱起，在大厅中来回踱着步。而大厅中的众人，包括两位殿下，提里奥，还有一众军官们，全都耐心地等待着答案。 最后，出于保护奎尔多雷的念头，以及另外的某种考量，奥斯选择隐瞒了部分实情，他只是解释道：“那就是一口井，只不过是蕴含着庞大能量的井！那股能量，足够支撑起恶魔之门，使燃烧军团源源不断地进入艾泽拉斯，也足以供给最强大的恶魔，使其降临。” 大厅中又一次静默起来，直到提里奥为此事盖棺定论：“如果这个消息传回王国，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恐怕谁也想不到，兽人一路北上，竟然是为了这样一个东西。奥斯，也许你还不是十分了解，吉尔尼斯和奥特兰克原本就不想参战，两位陛下是看在洛萨爵士，以及乌瑞恩家族那位仅存的王储份儿上，才愿意提供物资，我担心……” 提里奥言下之意，假如这个消息传回洛丹伦，进而扩散到其余诸国。那么如此一来，原本就对战争不感兴趣的吉尔尼斯王国和奥特兰克王国，必然有了充分的理由选择袖手旁观。 而事实上，鉴于整个人族与奎尔多雷之间日益扩大的矛盾，到时候，若是目光狭隘的贵族们引发舆论，与广大人民一致反战，北方六王国主动选择与兽人休战，也未必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大势所趋，除了参战，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奥斯说的话极不客气，他的左手搭在腰间长剑的剑柄上，挺拔的身姿宛如群山之锋，“太阳之井是兽人的目标不假，但兽人的第二个目标，却在咱们人族手中！更何况，提里奥叔叔，难道你忘记了我之前讲地，兽人已经不受深渊领主玛洛诺斯地控制，他们扭曲的荣耀，是以击败一切敌人为信念！” 一段气势凛然，仿佛是代表着整个人族对兽人宣战的话，另众人心中齐齐为之一怵。而奥斯竟然敢直呼两位国王为他们，也着实让众人胆颤。 良久，还是提里奥说道：“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有关于兽人，包括燃烧军团的情报，诸位陛下还无从得知。就算是将消息传回王国，调查取信恐怕也需要一段时日。奥斯，我仍旧担心，你说的这一切，会被当做是危言耸听！那样一来，将对你十分不利啊！” 提里奥发自肺腑的关心之语，让奥斯心中感动不已。他一脸笑意地对提里奥说道：“所以，我才会跟随使节团来到银月城。奎尔多雷的前身，经历了一万年前的那场战役，精灵们应当知道轻重缓急！而联盟，就从他们开始！” “唉……”提里奥感叹一声，一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地样子。 “哈，不要有压力，提里奥叔叔。”奥斯走上前去，拍了拍提里奥的肩膀，“教父对我说，这次出使银月城，原本是不需要非得达成什么指标的。所以你放心，精灵一定会出兵。” “我只是觉得，整件事好像越来越大，已经不是咱们人族和兽人之间，或是几个种族和王国之间的事情了。” “这样说也没错，自黑暗之门打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事关整个艾泽拉斯生灵的事情了！”奥斯顿了一顿，“包括诸神。” “呃……”提里奥顿时感觉，肩头的压力，更沉重了。 一场讨论会开完，众人各自散去休息。不过说起来，以艾泽拉斯生灵的身体强度，这几日以来的昼夜急行赶路，根本不算什么。 接下来，整整一天的时间，使节团一直待在驿馆中，等待着奎尔多雷的消息。而直到夜幕降临后，才有一队精灵卫兵来此，通知使节团第二天太阳升起时，觐见精灵王陛下！而人数也规定在了四个人，名义上的使节团大使阿尔萨斯王子，库尔提拉斯王国公主吉安娜，使节团实际上的话事人提里奥。最后，正是着重被凯尔萨斯提起的奥斯，精灵王阿纳斯塔里安真正想见的人！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奥斯换上教父早已准备妥当的一身纯黑色绸缎礼服，低调地跟在阿尔萨斯、吉安娜、提里奥三人身后。 一路上，无一不是精致到极点的银月城中，却几乎看不到走动的精灵。空荡荡的街道上，奥斯见到最多的东西，只是那一台台未被启动，看起来就像是美丽装饰品的奥术傀儡。 在穿越了一段长达数百米的甬道后，廓然开朗的巨大庭院，正是逐日者王座！ 跨越拱桥，深入王座，早已分列两队的破法者近卫军，威严而立。正前方，庞大的扇形阶梯，足有百级。纯金打造的两根数十米高的旗杆上，环绕着一圈圈赤红色的绶带。而在脚下，精致华美的赤红色地毯，一直从拱桥处，延伸至阶梯顶端。 拾级而上，近距离接触日怒之塔，奥斯更加清晰地感知到了这座塔的莫大威力。那不仅仅是日怒之塔上方悬浮着的，本身便已镶嵌其中的奥术水晶地魔力波动。更有身在日怒之塔中那为数众多的，澎湃地强者波动！ 进入其中，紫纱罗帐，金碧辉煌，美轮美奂！而在日怒之塔一楼大厅最深处的王座上，精灵王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已头戴王冠，高坐于此！ 然而，随着阿尔萨斯三人逐渐靠近王座，奥斯的眉头也逐渐皱起。在他前面，一直走在最前端的阿尔萨斯王子，那小小的身躯摇摇晃晃，在距离王座还有足足三十多米处，便已停了下来，再也无能前进！ 奥斯看向左右两侧，那些手握法杖的精灵法师们，一时间心生怒气，强自忍耐不发。 “你们人族！”未等双方见礼问候，精灵王阿纳斯塔里安，竟是直接开口说道，“接连背叛了我们两次！而我们奎尔多雷，从未背叛过你们人族！” 精灵王的声音，被魔力鼓荡扩散，隆隆地回响于整座日怒之塔！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左右两侧的精灵法师们，也一齐加大了精神力地输出压制！ 阿尔萨斯王子摇摇欲坠，咬牙撑持着不肯倒下。身为魔法师学徒的吉安娜，脸色煞白，不自觉地握上了阿尔萨斯的手，寻求帮助。其后，身为圣骑士的提里奥，也只能勉强抵挡精神力攻击，冷汗迭出。 “但是，我仍然会遵守已逝先王的盟约，出兵援助你们！”精灵王阿纳斯塔里安没有停顿，平静无波地宣布道，“告诉索拉丁的后裔，一支游侠部队，是他托福于先祖的功绩！我也希望这一次，你们人族能够真正地学会感恩！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一支游侠部队，那远远不够！”奥斯踏前一步，高声说道。他的声音被群山之力加持，厚重洪亮，不输精灵王半分，同样回响于整座日怒之塔！同时，他那浩如云烟的精神力瞬间爆裂式扩张，牢不可破地包裹起阿尔萨斯三人。 精灵王注视着奥斯，溢满双眸的金光骤然一亮。 在王座下方一侧，凯尔萨斯王子出声质问道：“你的话并不可信，人族小子！上一次，那些达拉然的忘恩负义之徒就是用同样的理由，欺骗我们恶魔已经来临！而那个该死的女人，侵占了我们奉献的力量，致使两位大魔导师死于衰弱！现在，我的父王已经赦免了你地说谎行为，不要得寸进尺！” 左右两侧的精灵法师们，已经清晰地感知到了奥斯地精神力抵抗，在震惊的同时，开始锁定奥斯全力压制。 但在王座上，精灵王阿纳斯塔里安，却比那些正在和奥斯做着精神力对抗地，属于银月议会的魔导师们更加震惊！ 此时此刻，拥有奎尔萨拉斯至宝——翡翠魔珠的精灵王，在奥斯精神力甫一扩张的瞬间，便已确定！眼前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人族少年，绝对是一个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