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风云际会
奥斯地话音落毕，在座的成年矮人们，端起各自面前的酒杯，又复起身。而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的库德兰和达格兰，看到叔叔们地动作之后。两个年轻的矮人，才有模有样地学着，端起酒杯站起身。 然而，还未等奥斯喊出，那一声代表着和解的“干杯”。南边，整齐划一地沉重脚步声，夹杂着金铁之音，还伴随着响亮地号子，轰隆而来！ 矮人们全都放下了酒杯，离开桌子。两大部族的战士们，也调转方向，列队朝南。奥斯凝神皱眉，同样看向了南边。他听不懂远处地口号声，在喊些什么。但是，他能听出来，那是矮人语。 没让奥斯和两大部族的矮人们久等，情况很快就明朗。“呜……”随着悠扬地号角声，自南边而来的队伍，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支突然到来的庞大队伍，约莫百人，仍旧是一支矮人部队。但是，和奥斯身旁的蛮锤部族，以及黑铁部族都不相同。这支分成四列纵队的队伍，不仅队列整齐，步伐有序。他们最大的不同是，还穿戴着统一制式的，雪白色的铠甲。他们的头盔上，造有两根朝天尖角，闪烁着冷芒。而在盔甲的边缘，以及巨大的肩甲上，还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印刻有纹章。 分成四列的队伍中，右侧的两列矮人，全部都是雪白色的头发和胡子。他们无一例外，全是右手持锤，左手持斧。 左侧的两个队列，则是单手持斧，左手持盾。而更重要的是，左侧这队矮人，全部都是——棕胡子！ 这支队伍，甫一进入众人的视线。当黑铁部族看清了来人后，格鲁雷尔第一时间就做了手势，发出了一个命令。奥斯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整个黑铁部族，举起武器，严阵以待！而达格兰和阿格曼奇两个年轻的黑铁矮人，已经被保护在了最后方。 蛮锤部族这边，尤雷加尔也几乎是相同地应对。他对比尔斯诺特一点头，就指挥队伍，退回了栅栏。但是，比尔斯诺特却有些奇怪，他目光复杂地盯着到来的队伍。准确地说，是盯着其中的一个人！而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连同奥斯，也被拉回了简易营地之中。 “吭！” “砰！” 随着最前方带队矮人的手势，整个队伍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他们那完全一致地踏步声，让地面都为之一震！ 当队伍停止，那个带队的矮人，回过头对他的同伴们高声说道：“瞧瞧咱们发现了什么，哈！红胡子和黑胡子，三更半夜躲在这里聚会！” 一句话，仅仅是这么一句话。黑铁部族那边，就愤怒地回骂还击。蛮锤部族这边，在奥斯的身旁，蛮锤战士们也纷纷怒喝不止！奥斯皱起了眉头，他第一次心生恼怒地，看向一个矮人。 两大部族地叫骂声不停，场面乱成一团。而对面那些刚到的，白胡子矮人和棕胡子矮人，也开始了回骂。一时间，骂声震天！ 在奥斯身边，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同样一脸愤怒。但他们看向南面那些矮人的目光里，还包含着难以置信。他们这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三大部族间的矛盾，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 在过去，四个年轻的矮人组成一队，在尤雷加尔地带领下，于野外的战斗中，不断成长。虽然他们的身份都不一般，但他们仍然很少能够听到，有关三大部族纠葛的事情。即使是尤雷加尔带着他们去铁炉堡，接触到的铜须部族底层平民，也不会苛刻地对待他们。 “别难过，兄弟们。”奥斯能看出来兄弟们的状态，出声安慰道。 “铜须兄弟们，怎么能这么说咱们。他地语气，就好像是把咱们当成了小偷，给当场逮住了！”库德兰神情沮丧，对奥斯诉说道。 这时，尤雷加尔拍拍比尔斯诺特的肩膀，点头示意后，走出了栅栏。然后，他高声说道：“贝尔格拉姆，你不该这样说自己的同胞！我们也不需要躲起来聚会，难道蛮锤部族和黑铁部族，不能见面了吗？！” 尤雷加尔说话的同时，比尔斯诺特制止了身后，愤怒喝骂的蛮锤战士。但是，他地目光仍旧锁定在一个矮人身上。 南面，那个带头的，名为贝尔格拉姆的铜须矮人。他看到尤雷加尔，先是一惊，却又嗤笑一声，驳斥道：“没想到竟然是你，尤雷加尔！你说是见面，难道见面还需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我还真要感谢刚才那些圣光，不然，还真发现不了藏在这儿的你们！” “我再说一遍！我们不需要躲躲藏藏！”好脾气的尤雷加尔，竟然也罕见地愤怒了！ 突然，比尔斯诺特一个大跳，飞跃过栅栏和尤雷加尔，重重地落在铜须部队前方。他根本没有看领队的贝尔格拉姆，目光始终盯着，右侧雪白胡子那两队矮人的头领，大声质问道：“范达尔，好好看看，这就是你选择的铜须部族！” 被比尔斯诺特，死死盯住的雪白胡子矮人，名叫范达尔。他收起武器，走上前来，一脸愧疚和苦涩地看着比尔斯诺特，开口说道：“比尔，我的兄弟……我……我还是那个解释，我有族人……” “好了，范达尔，不需要和他们废话。”铜须矮人贝尔格拉姆，先是回头对范达尔说了一句话，然后才对两个蛮锤部族的亲王副官说，“既然你们两个都在，我也不多说什么，这件事，我会上报给亲王。现在，告诉我刚才的圣光，是怎么一回事！” 比尔斯诺特仍旧盯着范达尔，完全视贝尔格拉姆为空气。尤雷加尔也同样，站在原地，不发一言。而蛮锤部族左侧，铜须部族正北面，黑铁部族的三位头领，也站在那里，不吭不声。一时间，沉默的气氛，酝酿着更大的间隙。 库德兰拉了拉奥斯，小声问道：“棕胡子们是怎么知道圣光的？奥斯，他们好像是要找你，怎么办？” 奥斯摇摇头，没有关心这个问题，反而说道：“我总算是知道，你们三大部族，为什么最终会反目成仇了！” 桑德玛尔三兄弟也围了上来，靠近奥斯，连同库德兰，四人把奥斯围得紧紧地。奥斯详细解释道：“管中窥豹，从这几分钟，就能推测个大概。你们矮人，全都是一根筋，没有一个矮人善于交际，更不会刻意恭维，说些好话来维持关系。即使是你们矮人对待矮人，也是直来直去，从不例外。要么就是美酒和拥抱，要么就是拳头和锤斧！我还从没见过，第三种情况。”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听闻之下，面面相觑。 不过，奥斯又倏尔一笑，开口说道：“哈哈！可是，这就是你们矮人的天性啊！率真，从不弄虚作假！我喜欢这样的矮人，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是我的荣幸！”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这会儿又不好意思了。不过，场面可不容许他们多说话。气氛越来越僵，贝尔格拉姆脸上，隐隐地看出有怒火在燃烧。 “唉！”奥斯轻叹一口气，又说道，“还得看我演戏，今晚认识了不少矮人，却也累得半死。” 说罢，在矮人兄弟们地注视下，奥斯一步一步，装作一副轻松自在地样子，迤迤然地走向铜须部族。 然而，还未等奥斯靠近，也没有张嘴说话。贝尔格拉姆倒是看见奥斯后，直接质问道：“怎么有一个人类？尤雷加尔，你们蛮锤部族什么时候和人类有联系了！” 尤雷加尔仍旧很愤怒，愈是脾气好的人生起气来，愈是难以消除。不过，奥斯刚好走到了尤雷加尔身边。他的右手搭在了尤雷加尔的肩膀上，然后对尤雷加尔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由他来应对。 接着，奥斯继续往前走。他一直走到贝尔格拉姆身前两米，才驻足停下。奥斯行了一个贵族见面礼，才开口说道：“正如所见，人类，来自洛丹伦王国。吾名，奥斯·加里瑟斯。” 不过，铜须矮人贝尔格拉姆，见到走过来的，只是一个人类小孩子，本能地就轻视了奥斯。他先后看看蛮锤部族和黑铁部族，继续质问道：“尤雷加尔，有人类来到矮人王国，你竟然不上报我们亲王！还有你们，黑胡子！你们竟然在这里，和蛮锤部族一起，私通人类！” 奥斯仍旧保持着微笑，他先是转过身伸出右手，手心朝下做出下压地手势。原本又要沸腾起来的两大部族，又沉静了下去。而格鲁雷尔，竟然还对奥斯点了点头。 奥斯回身，面向贝尔格拉姆，双手握拳，沉“喝”一声。冒着透支精神力的危险，第二次召唤来了圣光。这一次，奥斯仅仅是用圣光，包裹了自己的周身。他已经没有力量，再一次营造之前的场景了。但是，在黑色的深夜中，全身闪耀金黄色圣光的奥斯，仍旧有一股凛凛威势。 “你不是在找我吗？”奥斯面沉如水，目光平静。接着，他突然踏前一步，厉声质问道：“我的到来，早已通报卡德罗斯亲王。而伟大的高山之王陛下，也早已知晓我的来意。你却说我，在这里私通蛮锤部族和黑铁部族。难道说，在我们人类不知道的时候，矮人王国丹莫罗，已经变成了玛多兰亲王在做主吗？！” “你！你……你……”贝尔格拉姆受迫于奥斯的气势，他更惊恐于奥斯厉声质问地内容。他颤抖地后退了两步，才憋出一句完整地话，“你不要胡说！我们都是高山之王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