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七十 三十三重天之上的道人
古时,有一段佛家隐秘,那时妖族有三属,与佛有缘。 一为孔雀,二为妖猴,三为金翅大鹏雕。 而三尊妖在佛门中地位各不相同。 妖族有强大族属,却天地独一份,是为鲲鹏。 古时那尊鲲鹏,曾念及金翅大鹏雕族属之情,欲将其带出佛门,独闯灵山净土。 其后之事不祥,可却知晓,鲲鹏带着金翅大鹏雕走出了灵山,佛门圣人亦无可奈何,昔日佛祖更曾言之,鲲鹏当可为世间妖,若能归佛门,当可为佛门斗战胜之。 虽然此后,那斗战胜之的名号落在了那尊妖猴头上,可鲲鹏的强大亦可从中窥见。 鲲鹏拥有跨过每一道天堑,越阶而战的强大力量,而阿木的身上,别人或不知晓,可伪佛明明白白,竟是带着他最为恐惧的真佛业力! 伪佛心中忌惮,虽然眼前的鲲鹏只是一尊幼子,可他感受到的那股真佛业力,却定然是极为强大的佛所留下,若真是一尊入了佛门的鲲鹏,那伪佛天生便矮了一截。 一道刀气如同白雾穿梭,牧诗烟身影飘然而至。 辰琛喜不自胜,忙道:“小jiejie,你怎么知晓我们遇见了麻烦,来得太是时候了!” 牧诗烟微微一笑,道:“你们离开了约莫有两个时辰了,我怎会不担心,于是便出去寻找,却是让我现了四周天地的动荡,这才晓得,此地竟是有一方结界,为的是稳固这方小天地的存在。” 辰琛闻言一愣,旋即明悟过来,原来他们走入了一方小天地之内! “等等,我们进来似乎并没多久,怎么就过去了两个时辰!?” 牧诗烟听罢,眉头一蹙,答道:“那恐怕这方小天地内时间流逝还与外界不同,恐怕是要更慢些。” 阿木在辰琛脑袋上蹦跶了两下,朝着那尊木雕佛像龇牙咧嘴,它似乎不太喜欢伪佛身上的气息。 牧诗烟也望了过去,道:“这便是伪佛?” 辰琛忙答道:“不错,一切都是他搞得鬼,虽然我们也还没弄清他究竟要做什么......” 牧诗烟美目闪烁,迟疑道:“他的神魂附着在了木雕佛像上,可同样的,我感受到了他神魂的残破与腐朽,每时每刻都在衰弱。” 伪佛听罢,心中暗惊,眼前的这女子竟然拥有透析神魂的力量! 但随即,伪佛却也更加欣喜,他本来的目的,便是这个女人。 五行光乃是意外的现,其实若非忌惮鲲鹏幼子,他早在这牧诗烟与辰琛刚刚步入净土之时便出手了。 正当此时,张溪云的身影也临近了,身后那尊金光佛影穷追不舍,磅礴的气息冲击而来,佛家大手印接二连三拍下! 牧诗烟目光望去,当瞧见张溪云如今的状态时,也是内心暗惊,张溪云的实力竟直逼七星天堑,不在自己之下。 三人一妖在此,饶是伪佛也力有不逮,纵是在中古,这些人也足以成就天骄,成长起来后便为一方霸主。 可眼下,这一切同样是他天大的机缘,只要能得到这个女人的rou身,得到五行光,他便拥有了登临极乐的资本! 木雕佛像如流淌出了血泪,伪佛狰狞地笑着。 牧诗烟见状惊道:“他在燃烧神魂残余的力量,阻止他!” 辰琛听罢,虽不太明白,但也毫不迟疑,五色光刷过,同时身子一跃,数拳轰砸而去! 牧诗烟凭空勾勒一笔,那墨色一道,蕴藏磅礴刀气,烟云缭绕。 慎言一脉,她修指书勾字,却又贯通家传刀意,每一字落笔,皆是一道惊世神刀! “斩落!” 牧诗烟轻喝,刀气磅礴,刀光倾泻而出! 阿木飞腾起来,啼鸣了一声,身后隐约有大鹏展翅异相,气息冲撞出去! 伪佛咯咯笑,木雕竟如同rou身,双掌合十,佛光绽放! 远处,张溪云见到此幕,不顾身后佛影追逐,勾勒太极,其中剑气涌出,朝着木雕佛像刺去! 轰隆——! 恐怖的巨响回荡开来,数道气息同时轰中了木雕佛像,霎那间,木雕浮现裂痕,四分五裂。 可众人还来不及松一口气,脸色却更加难看起来。 木雕碎裂后,其中一缕烟尘腾起,竟是从中走出了一道人影! “我佛慈悲!” 一袭僧袍出尘,可身着僧袍的rou身,却令人作呕。 浑身上下皆腐烂了,如同久未下葬的死人,有阵阵恶臭散开,甚至眼眶之中都不存眼珠。 “这是......!?”辰琛惊道。 牧诗烟轻声答道:“这恐怕便是他腐朽的真身了......” 霎时间,一股强横的气息自伪佛身上腾起,越过了七星天堑,甚至将入神境! 张溪云身后,佛影消散了,化作佛光,融于伪佛身内! 张溪云见状不妙,即刻大吼道:“走!逃出这里!” 伪佛合掌,念道:“晚了。” 滔天佛光,夹杂黑气,笼罩了一切! 净土之内,天上地下,唯他独尊! 三人脸色难看,知晓逃不了,悬立一起,打算最后一搏。 张溪云上前一步,盯着伪佛,开口道:“这座村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何种存在?” 伪佛闻言,眼神饶有兴趣,竟也解释道:“本座的存在,尔等不会懂的,纵是当世天骄,可还是太年轻了。” “早在十年前,本座的神魂在此地苏醒,这座村子便与净土重合,可本座受创太重,难以维持净土,故而净土难以长存,所以尔等才会见到两个不同的村子。” “这里的一切都是十年前这座村子的模样,周而复始。” “而本座,不过是借此,在这座村子里收了些信徒罢了。” 辰琛指向下方,喝道:“那些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伪佛轻笑,仿佛在为他们指点迷津。 “她们,皆是本座备选的容器,视为rou身佛。” 张溪云像是明白了,语气冰冷,道:“你让这座村子里的年轻女人都成为了寄托你神魂的容器!?” “不错,唯有女身,方是干净。”他合掌答道,“菩萨不分男女老幼,世间有形皆无形,而如今,你们之中的那女娃娃,便将成为本座踏入极乐的rou身。” “极乐......?”张溪云喃喃道。 牧诗烟脸色一变,嗤声道:“原来你从一开始便盯上了我?” 伪佛笑而不言,片刻又道:“尔等倒是有趣,每个人仿佛皆有秘密,唯独那御棍的小辈,最为痛恨我佛,他心中啊,可是有大黑暗呐。” 张溪云神情变得难看,阴沉道:“你将吴妄怎么了!?” “本座不过点醒了他心中的黑暗罢了,最痛恨我佛者,亦最有可能,被我佛渡化!” “世间总是如此有趣,不是吗?” 话落,伪佛踏前一步,口喧佛号。 “尔等,便也放下屠刀罢。” 如同言出法随,霎那间,三人皆被净土排斥,劲气消散! 阿木啼鸣不休,却也仿佛失去了力气,最终缩回了张溪云脖子上盘曲着。 “我佛慈悲,便让本座,点醒尔等。” 顷刻间,佛光朝三人涌来,三人大惊失色,退身想走,却已陷入了无尽佛光之中,找不到方向! 而在伪佛看来,三人却在一瞬间便已沉沦在了佛光之中,被黑雾缠绕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伪佛走至三人身前,轻声道:“人皆有恶,本座不过是要唤醒你们沉睡的恶念罢了。” 他的目光望向了辰琛,抬手轻点在他眉间,追溯本源。 这本是佛门正宗手段,而他乃是伪佛,竟也能够施展! 伪佛的存在,当真如同谜团一般。 他不知从辰琛的记忆中望见了什么,神情变得古怪。 “果然是孔雀大明王留下的后手!” “那五行光,恐怕是寻到坠落的灵山又一关键!” 旋即,他神色兴奋,喃喃自语道:“带着他回到极乐,本座便是大功一件!” 随即他的目光又望向了盘在张溪云脖子上的阿木。 “世间独一的鲲鹏,为何会有佛的气息存在,便让本座看个究竟罢。” 手指再落,点在阿木眉心。 追本逐源之下,他望见了一座五指山! “滚!” 瞬间,一声佛喝回荡! 伪佛神色大变,即刻收手,心有余悸,瞳孔骤缩。 “那是......” “昔年的佛门大圣!” “那尊捅破灵霄的斗战胜佛!” 伪佛脸色阴晴不定,喃喃不断。
“鲲鹏竟与斗战胜佛有了牵连,难道也是佛门的后手,佛劫之后,诸佛皆有后手留在世间吗?” “可佛门大圣,不是早已叛出了佛门!” “难道是释迦牟尼......!” 伪佛似乎想到了极大的恐怖,眸中竟充斥着惧意。 “不可能,绝不可能!” “此事定要让身在极乐的诸佛知晓!” 伪佛怔怔不言,直至半晌过去,脸色仍然未有好转。 不过他却是将阴森的目光转向了张溪云。 张溪云身上的桃红已经褪去,血雾也不再了,已不复入魔之姿。 “还有你这古怪的娃娃,难道也是谁人留下的后手不成?” “便让本座一观,渡你于苦海罢。” 他一指点出,落在了张溪云眉心。 就在伪佛落指之时,整片净土动荡! 伪佛又是一惊,却已经晚了,他的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紧接着,他仿佛望见了一条奔腾的长河! 伪佛状若呆滞,失声道:“岁月!” 他竟在点化张溪云时,望见了奔腾的岁月! 继而,伪佛身子僵硬,在岁月的上头,仿佛一道目光望了下来! 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竟在此刻,落回了他自己身上。 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接着,他望见了一袭衣角,像是一名道人,周身悬立四剑,掌中太极轮转。 “不......不可能!” 他失声大吼,状若疯癫。 他望见了一尊传说中的存在,仿佛回到了遥远岁月前! 当他还不是他时,曾在灵山听如来讲经。 那时,最初佛经轮转。 如来亦曾提及此人。 在遥远的洪荒,那不知是否真正存在的太古。 那道人高居三十三重天之上。 岁月之上,道人回头。 道音充斥整条长河。 “地藏恶念?” 道人眸光望穿古今,望进了这一方净土。 “当是万万载后了,既如此,便索性归去?” “此剑诛仙。” 道人衣袍轻扬,剑光横渡岁月长河,斩中伪佛! 一切碎裂,如万物都会死在这一道剑光之下。 伪佛腐朽的身躯化作了尘埃,洒进长河之中。 道人的身影并未消散,眸光望向了张溪云。 “时候尚早,八卦未成,四剑缺二。” 话语落时,道人不见了。 ...... 不知过去了多久,张溪云睁开了眸子。 天色已亮了。 张溪云急忙站起身来,警惕地望向四周,却未见到伪佛的身影。 村内,或者说净土内,一片狼藉。 他回身一看,牧诗烟与辰琛亦昏在地上。 “胖子,诗烟!”他急忙折回去叫醒两人。 片刻后,牧诗烟也醒了过来,茫然地望向四周。 “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儿......”辰琛嘟囔道。 “还睡什么,命都要没了,你还睡!”张溪云在他耳边大喊道。 辰琛像是想起了什么,打了个哆嗦,像是胖鲤鱼打挺一样连忙起身。 四周无人,一片安静,三人面面相觑。 “那尊伪佛呢......?” “方才伪佛动用了什么法门,我就失去了知觉,到底生了什么?” 张溪云迟疑道:“我也不知晓,我不过是刚刚转醒,就见你们两人也躺在地上。” 这时,他脖子上盘着的阿木也像是刚刚睡醒一般,打了个哈欠,大眼睛滴溜溜地望向四周。 “都别说了,先内视自身,看看可有异样?”张溪云又道。 三人即刻运转法门,小天地已经不再排斥他们,身体更无半点异状。 “奇怪了,难道伪佛放过了我们?” 此事当绝无可能,不仅如此,村内那些女人也不见了。 这时,牧诗烟那小巧的鼻子微动,朝两人道:“是香气的味道,我又闻见了那道香气,就在附近飘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