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章泼天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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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银子就在三皇子身边,对太子的大呼小叫应的那叫一个欢:“太子妃啊,小的来,小的来为殿下挡刀!” 他叫的声音挺大,可是脚下却不快,反而一双眼睛时不时的扫向三皇子身后,对汪轻侯并没有放在心上。 自然,看他的模样,也知道他并没有心思真要去为太子挡刀,哪怕太子并不需要他去挡刀。 小金子那小子,应该走远了吧?只要再缠这些人一会儿,小金子那里也就得手了——小银子暗中点完了侍卫的人数,嗯,一个也不少,看来小金子没有遇到麻烦。 他转过头来,却还是三心两意的大叫着要挡刀,脚下却滑溜的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汪轻侯向东他就向西,汪轻侯奔向西边他连忙就往东跑。 这刀挡的,还真挺累人的,不大一会儿功夫小银子的头上就满是汗水了。 汪轻侯此时才发现,太子是真人不露相啊:拳脚功夫比他好的不少,居然让他久攻不下。 太子有沈小小在身边,按理说应该落于下风才是,看上去他也的确落在下风,但是只有汪轻侯自己知道,只要太子愿意随时一脚就能把他踢远。 太子和汪轻侯近身相搏,又夹着一个太子妃,侍卫们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却没有机会上前帮忙,只能把太子和汪轻侯围在中间,人人睁大眼睛盯着找机会。 终于,太子好像是玩累了或是玩腻了,大叫一声:“太子妃——!” 人人都看到太子一脚踹在了汪轻侯的腰上,可是汪轻侯的拳头正好沈小小的后心! 如果没有打中沈小小的话,那一拳就会击在太子的胸口上:众人看的清楚,沈小小的身子往东边歪了歪,才挡下汪轻侯的拳。 就连影也不能断定,是沈小小自己为太子挡的拳,还是太子用沈小小做了rou盾。 汪轻侯先出的拳,可是太子的脚是后发而先至,所以他的拳头沾到沈小小衣边时,因为腰间的巨痛拳上的力气已经没有了。 他不是打了沈小小一拳,而是轻轻的、轻轻的碰了碰沈小小,比任何人都友好的碰触,绝对不可能伤到人的。 但是沈小小还是张口就吐出鲜血,然后人就晕倒在太子怀中! 汪轻侯倒在地上,马上被刀剑指住了全身的要害,是一动也不敢动了;但是他依然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会把沈小小打伤的。 “太子妃,太子妃!”太子的声音高亢入云,但他叫的却不是太子妃的闺名,还是正正经经的叫什么太子妃。 天哥扬了扬眉毛,看着太子翻个白眼:这个太子的心眼儿,太多,怕天妹会吃亏哦。 他可没有太多的meimei,嗯,以后怕是不能当成meimei了,但是感情上还是一样:他岂能看着天妹被太子欺负? 他要好好的核计核计才成。 还有,太子和太子妃之间有秘密哦;不过他对人家的秘密不感兴趣,因为天妹又不会害他。 天妹不会,那太子应该就不会吧?他偷瞄一眼正悲痛欲绝的太子:啧,这小子就没有半点破绽?!这戏演的,他都要认为是真的了。 如果他二十来年,不是在各种欺骗中活过来的,太子还真能骗过他去。嗯,瞧那个影,还说是什么宫廷第一高手——这个是真的,但是在用脑上,这人怕是没有长脑子吧? 天哥腹诽完太子,又腹诽了一番影,这才轻轻拍了拍柱一和桩二:为了仅余的这两个人,他也真的不能再躲下去了。 再说皇家里不是有天妹了嘛,他也算是有个亲人在嘛。 沈小小一动不动的任由太子抱着,都能感觉垂着的四肢,随着太子的动作而荡来荡去:是的,她没有晕,她现在很清醒。 嘴巴里喷出来的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血腥气,反而香香甜甜的:太子塞进她嘴里的东西。 她还没有来得及分辩是什么,就被太子轻轻一拍,她忍不住就张开了嘴巴,一口艳红似血的玩意儿就喷了出去! 说实话,就算没有血腥味儿,她还是被吓了一跳,因为那太像血了;不过她也跳不起来了,因为不知怎的她就不能动了,连眼皮都睁不开,却又能把身周的一切听的清清楚楚。 太子绝对在算计什么,沈小小不清楚但并不担心,因为太子不会算计她的;所以,她很安静的听着一切,听着太子拉长声音的厉叫。 她有点担心,因为太子叫的再大声再急,可是她能听出来太子的声音里少一份真正的担忧:旁人不会看穿吗? 看穿就看穿吧,太子一直都那么得意,也让他有个马失前蹄的时候,足够她笑他一辈子:以后不管他做了什么,只要敢在她面前得瑟,她马上就可以用这事儿打击他。 只是想一想,沈小小就感觉不错,嘴角也就弯了起来。 太子看的眼角抽了抽,心道我的太子妃,人家可是极卖力的,你就不能配合一上?还笑,生怕不穿梆是吧? 要不是怕你回东宫后,被那些女人给吃了,我才懒的做这个戏呢:对付太子妃可是他亲口暗示东宫妃嫔们的,那是为了教训林素君。 但是东宫的那些女人们,如果敢对沈小小有半点的不敬,他绝对会把人丢去浣衣局的:不过,东宫里现在还需要那些女人们,不然的话太子妃就太危险了。 要对付他太子的人,可能会把主意打到太子妃身上去;他不想太子妃涉险,只想她能平平安安的。 等到他有完全的能力时,他就可以郑重的给其一个承诺;嗯,他不会让小小等太久的,因为沈小从来不是一个耐心十足的人。 太子于是抱着太子妃更加伤心了:“太子妃,你救下了我就开心了?伤的这么重还开心?我、我定不负你,定不负你!” 他那个感动啊,就好像沈小小真的为救他不顾一切了;如果他是女子的话,那眼泪肯定会哗哗的。 太子妃受了重伤,汪轻侯袭击了太子:啧,这事儿可真有点大。 三皇子抹了一把汗,虽然他想要谋算太子,可是太子真在他面前被人刺杀,他怕是无法向皇帝交待,也无法让皇帝相信此事和他无关。 还好还好,太子妃为太子挡下了那一拳——在他看来,汪轻侯是不要命也要杀一人。 本来,汪轻侯只是要杀太子妃的,可是后来打着打着,汪轻侯就连太子也不放过了,招招致命啊:他不知道,那是汪轻侯用尽了浑身解数,才能稍稍保自己不被太子当场杀掉。 死的不是太子妃,尸体当然就交给官府的人去处理。 林夫人是信佛之人,说是人死灯灭,不管她生前做过什么,死后都一笔勾销了;所以她出银要安葬妖女。 虽然有人奇怪于她的好心,但是倒也没有人多想什么,反正林夫人的信佛在京城是极为出名:官府也顺手推舟,把处理尸体的麻烦交到了林夫人的手上。 就算能为林素君安排后事,可是在名义她不是林家人,更不是林夫人和林大人的女儿,所以他们夫妻都不可以流露出伤心来。 还有,哪怕林夫人再信佛,对于一个要害她女儿的恶人来说,也不可能给其厚葬,更不能为其选一块好地方安葬了:花的心思太多就会引人生疑了。 所以林夫人能做的,也只是让人给林素君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给她一口薄棺,随便找个地方就葬了下去。 就算如此大丞相也是很不满的,因为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林夫人如此做很有可能就会引祸。 死掉的女儿,当然不能和他的身家性命相比,按他的话,就是被官府的人丢去乱葬岗也没有什么。 所以,林夫人原本想要给林素君点个长明灯,再让高僧为其诵经的打算只能作罢。 可倒底是自己的女儿,还是放在身边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最终林夫人还是不忍心,背着林大丞相找了一个小庵堂,花了银子请尼姑为林素君诵四十九天的经文,以保佑她下辈子能投胎一个好人家。 太子终于回宫了,不过先送了沈小小回东宫,又让香兰三人好好的伺候着,他才急匆匆的去见皇帝了。 绿柳见到香兰三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宫外发生的一切,她自然是不知情的:林素君回去把她留在宫中,为得就是让她守着东宫的。 因此她还当回来的人是她的三姑娘,在太子离开后,很是趾高气扬的让香兰三人滚到一边去:“等到太子妃醒了,有你们好受的!” “你们趁着这个时候,还是想一想有什么可以向太子妃说的,如果所说的事情能让太子妃满意,你们还能少受点皮rou之苦。” 她说到这里看向瑚儿:“你,就不用想活着了。但是想有个痛快的死法,却要看你聪明不聪明了。” 从前,瑚儿可比她得宠,所以她一直被瑚儿压一头;后来瑚儿没有吃什么苦,反倒是她在林素君面前吃尽了苦头:所以,她莫名其妙的恨上了瑚儿。 认为,她所受的苦理应都是瑚儿的,是瑚儿花言巧语才离开了三姑娘,丢下她守在三姑娘身边。 瑚儿闻言看了一眼床上的沈小小:她已经知道林素君死了,还是死在太子手上;所以,现在的她不但是死心塌地,而且绝对的只认一个主子,那就是沈小小了。 沈小小睁开了一点眼睛,对瑚儿点了点头,然后翻个身就想睡一觉:自她被人弄出宫,到现在她可没有正经的睡一会儿呢。 也不知道太子怎么弄的,反正她感觉太子自她手心里度进了一股热流来,然后御医们诊守脉,一致宣称她心脉受伤严重,定要好好的调理。 以后也万万不能生气着急,因为这次受伤,她的心脉受损,只要一激动就会对身子有极大的伤害:过于严重的话,还有可能危及性命。 沈小小完全不相信,认定御医们的话就是胡说八道:因为她很清楚,汪轻侯根本就没有打疼她,还心脉受损! 太子给她打了一个眼色,那意思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因为太子急着去见皇帝:御医们是等在东宫里的,一诊完脉太子就走了,让香兰三人好好伺候着——他再不快点皇帝就真要急了。 最主要的是,沈小小好的很,半点伤也没有,所以他才会放心大胆的走开;至于御医们的诊断,也不过是他的一点小手段罢了。 他不介意做个惧内的太子殿上,可是怕皇帝和皇后还有朝中的老古板们不答应;所以,他欠了太子妃一条命。 太子妃可是为救他才落下的病根儿,不能伤心、不能生气、不能着恼……,反正以后他就算再迁就太子妃,也不会有人指责太子妃,更不会来为难太子妃了。 因为太子如果不感念太子妃的救命之恩,不对太子妃百般的爱护,那他可以服众吗?!知恩图报,就是平常的百姓们都有这样的认知。 绿柳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就是沈小小累的也没有细想:反正有太子在,东宫就是她的天下——一个绿柳,瑚儿三个人应付足够了。 瑚儿微笑着看绿柳:“那依jiejie来看,我应该如何做才能保住性……”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绿柳一掌就甩在了她的脸上。 香兰和珠儿吃惊的眨了一下眼睛,看着绿柳的目光都变了。 珠儿和瑚儿都是林素君的人,但是跟在沈小小身边这么久,已经被香兰接纳成为自己人了;所以,不管是珠儿还是香兰,都没有认定绿柳一定是个坏的。 何况,绿柳还跟着林素君吃过很多苦头:林素君的事情太子的人查的差不多了,她如何对待绿柳的,太子的人都告诉给了香兰三人。 所以,就算是瑚儿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对绿柳如何,反而想着可能绿柳也会成为第二个自己。 却没有想到,绿柳和她们所想的都不同,居然还跋扈到抬手就打人的地步。 瑚儿看一眼床上的沈小小,示意珠儿留下,她和香兰拉着绿柳就往外走:她们不想扰的沈小小不能好好的睡一会儿。 香兰认为瑚儿是要好好的收拾绿柳,毕竟她们三人在东宫之中,就算那些妃嫔也不能对她们想打就打的。 瑚儿抚了一下脸:“绿柳,这一掌倒是让我想起了从前,从前的我。”以前跟在林素君的身边,她对小丫头们也是非打即骂。 所以绿柳的一掌倒没有让瑚儿生恼,她反而认真的看着绿柳:“你,当真要一条路走到黑?” 绿柳抬手又是一掌甩过来,见瑚儿躲开了,自头上取下簪子来:“今儿不给你点教训,你真不知道如今是谁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痛快的死掉,肯定会让你好好的尝一尝死是什么滋味儿。”绿柳被林素君折磨,她不但没有因此而痛恨折磨,反而喜欢折磨其它人来平复林素君给她的伤害。 只有她在折磨其它人时,她才能感觉到一种由衷的快乐。 瑚儿叹了口气转身就走:“她,就交给香兰jiejie了。”本想着给绿柳一条活路,但是绿柳却不是她们一路的人。 她虽然变了,但却没有变成滥好人,对于绿柳这样的人她可不认为留下来会是好事儿。 绿柳知道的太多,不能成为自己人,那就不必让太子妃手染鲜血了:不然的话,要她们三个丫头是做什么的。 香兰也不答话,点点头拎起绿柳就走了。 御书房内,皇帝瞪着太子气犹为全消:“你、你真是气死朕了!看你素来是个稳的,没有想到遇事如此的没有分寸——难道旁人说什么,朕就只会听不会分辩吗?!” “还有,手令的事情也的确是太鲁莽了,你真让人带兵踏平了丞相府,哼!”他却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太子差点做到的事情,也是他一直想做的;如果不是他深知太子没有异心,此时哪里还能容太子跪着听训。 几个儿子都大了,儿子大了心思也就大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什么不懂,二皇儿他是极宠爱的,但是这两年却让他有点冷了心。 三皇儿原本有几英气,可是这几分英气如果化成了杀气,就算身为父亲也不会喜欢的。 倒是太子和谨王一直都很让他放心。 谨王很不成器,但却不会让他这个父亲晚上睡不着觉啊;至于太子嘛,很中庸,是优点也是缺点,可是皇帝极爱的就是太子的不争。 不过皇帝有时候不放心的也是他的不争。做为父亲,对于要继承自己家业的儿子,当然会寄予厚望,希望儿子会是个让他引为骄傲的后代。 可是做为皇帝,他又真的不希望看到儿子太过能干,太有决断——对他自己都会是一重危胁啊。 所以,皇帝看着几个长大的儿子,心情向来都是复杂的,他自己有时候都弄不明白,倒底希望太子是个样的人。 太子抿了一下唇:“林大人算计我东宫,想用太子妃来左右儿臣,儿臣还不能恼了?!还有,太子妃在宫中被打,那可是打儿臣的脸,也是打父皇的脸,儿臣还不能去找人算帐了?!” “不管是不是林家人做的,总和他们有点关系,哼。”太子哼了几声:“那林大人的夫人,被儿臣丢进火窟中,被救出来很正常。” “可是她再见儿臣,没有怨恨也没有明显的惧怕,反而还能冷静的处理太子妃的事情——她就是在掩饰,可是越掩饰就越暴漏了林家的野心。” “就凭这份忍,林家人也不能再让他们猖狂下去。”太子的话深得皇帝的心,所以皇帝长长叹了一口气,又训斥了几句,警告太子下不为例后就放过了太子。 当然了,明面上皇帝还是要给林丞相一个交待的,所以罚了太子禁足三日。 可是当林大丞相来到御书房听闻后,连连叩头说不可:“魏国使臣求婚,此时对太子责罚岂不让人轻视大梁?有失国体啊,皇上。” “哦,这样啊,丞相说的有理。”皇帝是马上从善如流,免了太子的责罚,却还是让太子向丞相施礼道歉:但是对太子毁掉了林府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更没让太子重修被他烧掉的佛堂了。 林大丞相也没有提,就仿佛君臣都失忆了;所以御书房里很快就其乐融融,好一副君臣相得的模样。 直到林大丞相请了魏国的使臣进来,皇帝和太子才端坐好。 “我国公主向贵国太子求婚,以我大魏靠近大梁的三千里国土作为公主的陪嫁,请大梁陛下允婚,两国从此结为秦晋之好,约定从此再不相犯。”魏国使臣很黑,而且长的粗粗大大,拜完皇帝就直接开口求婚。 太子闻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喷了魏国使臣一脸。 他特别无辜的看着使臣,那眼神和一岁左右小孩子的眼神毫无差别——我不是故意的,全怪你:这句话明晃晃的写在太子的脸上。 使臣抹了一把脸,瞪向太子皱了皱眉头才道:“看来是太子殿下太过高兴臣带来的消息。相信太子殿下也知道,这对你我两国来说都是最好的。” 林大丞相不得不开口了,虽然他也震惊于那三千里国土的陪嫁,但现在大梁的太子妃可是他的“女儿”。 他自己当然清楚太子妃是沈小小,可是世人都还把太子妃当作林素君,那么他就要在人前做一个慈父:他别无选择啊。 “冯大人,”他招呼使臣:“魏国的提议极好,但是我们太子已经成亲了。”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就是想让冯大人消化这个消息。 魏国做事不打听一下的吗?就这样大刺刺的前来提亲,真是替他们魏国君臣的智商捉急啊。 “太子妃正是我小女。”林大丞相还是很矜持的说出了太子妃的身份。 太子连忙点头:“正是如此,孤已经成亲有几天了。如果使臣你在路上赶一赶,就能吃上孤的喜酒了。” “不过现在也一样,一会儿的国宴上孤多敬使臣一杯,祝我们大梁和你们魏国结为兄弟之邦。” 什么秦晋之好!他才不稀罕呢。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无事献殷勤绝对的非jian即盗——魏国会好好的出让三千里国土? 太子绝对不会把魏国人当傻子看,所以他也希望魏国的君臣不要把他当作傻子耍。 魏国使臣欠了欠身子,看一眼一言不发的皇帝,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谁会对三千里国土不动心呢? 做为皇帝,不废一兵一卒就让对方让出让三千里国土,如此功绩肯定会记入史册。 “殿下,”冯大人轻咳两声:“我们出发之时,殿下还未大婚;按我们的脚程来算,我们赶到之时,殿下距大婚理应还有月余的时间。” “只是世事难料,我们刚进入大梁便知道了殿下大婚。臣,即时修书上奏了我们陛下。我们陛下是一心想要和大梁修好,所以依然保持初衷不变,命臣保护我们公主日夜赶来。” 他说完对着太子抱拳:“殿下,此事不只是因为太子英明神武,正是我们公主的良配,更是关系着两国亿万人民的福祉。” 一顶大帽子先扣上再说:你不答应?那你就是不为老百姓着想啊,就是不顾和魏国交恶,有可能和魏国开战,害的两国老百姓要陷入战祸啊。 一国太子不把百姓放在心中,还指望着朝中上下会拥戴他吗?这太子之位,怕是有些不稳当了。 使臣说完看向皇帝,撩衣跪倒:“陛下,我们陛下是诚意求亲,还望陛下三思。” 皇帝很为难。 他对三千里国土极为满意,能不发兵而屈人,那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啊;想一想,他娶了一位女王就得到了一个国家。 但是总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因为他归国还是得人家相助,在史册上不能为他增光添彩。 魏国的求婚就不同了,他们直接来求,献出国土三千里啊,肯定能让他被后人称许,也几乎可以断定不会再有人得此功绩。 只是人无信而不立:他的儿子已经迎娶了太子妃,就算魏国的条件再好,他也不能让儿子休妻再娶,更不能把太子妃贬了让太子再娶。 除了信字外,还有一点就是,现在的太子妃可是他们大梁人;太子妃无错,为了一个魏国女人而休弃大梁女子,此事肯定会上他和太子都背上骂名。 难啊,这事儿太难了,皇帝是真正的左右为难;他不能拒绝魏国,可是也无法让太子妃让贤。 哪怕此时林大丞相主动提出来,太子妃也不能换成魏国的公主。可是,三千里啊,三千里——皇帝的心里就像猫抓一样的难受。 “陛下,”一个声音响起,就在使臣的身后;只听声音是辩不出男女的,但是看其穿着应该是个男人——就男人来说,他长的还真的很好:“魏国公主凰见过大梁国皇帝陛下。” 魏国的公主?! 一时间御书房里的众人都盯住了那人:他一直就跟在使臣之后,手里捧着一些东西,大家都把其当作了使臣的侍从。 虽然今天只是私会,魏国的国书不会在此时交上来,但是魏国皇帝的私信在此时交给大梁皇帝,却是再合适不过。 再有魏国妃嫔们送给大梁国皇后、妃嫔们的东西,此时交给大梁国皇帝也很合适。 约定俗成嘛,所以没有人把使臣身后的侍从当回事儿,只认为他就是帮着使臣拿东西的。 太子看着魏国公主半晌,轻咳了两声打破了寂静:“魏国的公主比我们大梁的公主黑啊。咳,太黑了。” 使臣猛的抬头,一脸的怒气;“殿下!”他这是在抗议,无论如何大梁国太子的话都很伤人,而他和公主殿下可是来使。 就算没有求亲一说,他和公主殿下都应该得到大梁国上下的尊重。 太子抿了一下唇:“孤失言了,冯爱卿莫怪。公主殿下也莫要放在心上,孤只是失言、失言了。” 何谓失言,就是把不该说的说出来——魏国公主黑,那是事实啊;是事实魏国人还不让说,啧,真就是魏国人有那么一点欺人太甚了。 凰公主抱拳向皇帝陛上施礼,不过她是按男人的礼节来的:“陛下,我父皇亲笔书信予我,对于梁国太子已成亲一事,并非无解。” 林大丞相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极为不喜凰公主:一个女子,哪怕是贵为公主,在国事上岂有说话的余地?在自己的婚事上,又岂有说话的余地? 何况这位公主殿下不但说了,还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理直气壮的让人都代她汗颜。 “公主殿下,两国商谈国事,有冯大人便足够了。臣,安排人请公主殿下先去休息,一会儿就是国宴,有什么事情公主尽可以对我大梁皇后说。” 凰公主看也不看林大丞相:“陛下,太子妃是太子妃,我是我。我们魏国的意思就是,太子可以娶两妻。” “分为左右两宫就可以了,现在的太子妃在先就尊为左太子妃,我在后就做右太子妃好了。” “陪嫁除了三千里的国土外,还有我魏国的冶铁秘术。”她看着皇帝的眼睛里全是自信:她相信,世上并非无人能抗拒魏国的条件,但是这些人里绝对无一人会是皇帝。 皇帝当下便有点坐不住了,当下身子微微前倾:“你这话,当真?嗯,还是说魏国送几十、几百个匠人做公主的陪嫁?!” 他也不是傻的,此时对魏国的条件开始了怀疑;因为换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如此做的。 凰公主欠身:“我魏国人说一不二,说是冶铁的秘术便是秘术——除了成熟的匠人外,还有记录着秘术抄录一份,以及我魏国几百年来所有冶铁经验抄录一份。” 大梁皇帝的心彭彭跳了起来:如果魏国公主所说是真的,那大梁国就可以培养出自己的匠人来,能让大梁的百万雄师换上当世最好的兵器——战斗力少说也能增加三成啊。 大梁的兵马就会成为当世名符其实的第一,看当今天下哪个国家还敢不向大梁称臣! 霎间,大梁皇帝的心就沸腾了。 “不过,”魏国公主轻轻开口,中性的声音平平稳稳:“我们魏国有两个条件,还望陛下答应。” 她站在御房里,虽然只是一个女子,虽然她是前来求婚的,但她硬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场。 太子眯着眼睛盯着她,听到她说“不过”时,唇微微一撇:这就是了,没有目的话,魏国如此做就算国君疯了,魏国的朝臣们也没有疯。
“第一个条件,”凰看着皇帝,没有求人的委曲求全,反而有种主人放下身段的傲气:“陛下及梁国要保我十一皇弟为帝。” “以大军相助我十一皇弟,在我父皇、在我父皇百年之后,保十一皇弟顺利登基。当然,我嫁与梁国太子为太子妃,就已经约定两国永不相犯。” 她说到这里并没有停顿,转身看向太子:“以后太子登基,太子妃为左后我为右后,但是太子定要出自我。” “此事要写好诏书,由皇帝陛下诏告天下——太子百年之后,新帝须是我的儿子。” 林大丞相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女子在这里指手划脚,让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冒犯了:“大胆!” “你们就算是魏国来使,也不能咒大梁皇帝和太子殿下!何况,我大梁国事,岂是你一个女子或是无干的魏国可以左右的!” 他还真的是被气到了。有七分是被魏国公主的狂言气到,感觉大梁被魏国蔑视了;只有三分是他气魏国公主不把他和“他的女儿”放在眼中。 要知道,“他的女儿”才是正经的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立太子当然要嫡啊。 哪怕魏国公主的可笑提议能成,沾了一个右字,哪怕她称太子妃、哪怕也称她为皇后,她所出的儿女在左字面前就算不得嫡! 如今的太子妃没有做错什么,而太子妃的儿子们还没有出生,就被魏国公主一句话夺去了本应该属于他们的一切。 何止是不把现在的太子妃放在眼中啊,此女霸道的让林大丞相只想到了一个词:不可理喻。 凰公主看了一眼林大丞相:“我的话有什么不对?我以魏国冶铁秘术,增长了梁国的战力;我以魏国的三千里国土,增大了梁国的国土——以我之功,做太子妃做不得?以我之功,我的儿子做太子做不得?!” 理直气壮。她挟泼天功劳而至,虽然是求亲,但并不用自甘轻贱;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的将来以及儿女们,还为了她的弟弟和母妃,她要求的并不过份。 不过份,自然是理直气壮。 林大丞相被噎的一时间没有换过气来。倒不是他认为魏国公主说的在理,而是被气狠了,一口气憋的他难受才没有马上开口斥责。 皇帝看着凰,心中也有些不快;不但是凰说他百年之后的事情,而且他梁国的未来皇帝,凭什么要由一个女子、还是一个他国女子指定?! 他也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可是,魏国公主说的好处,他真的、真的难以抵抗,那诱惑太大了。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他认为已经没有什么能打动他,因为只要他点头,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今天,他明白了,哪怕是一国之君也一样可以被诱惑。魏国,是真下了大本钱——不对,应该说是凰公主和其母妃,还有那个垂垂老矣、已经老到糊涂的魏国国君下了大本钱。 “这事儿——”他沉吟着看一眼太子。 除了对凰的态度有些不满外,让他没有开口答应——就算什么顾虑也没有,他也不可能马上答应;何况,他的顾虑还挺多:太子这个儿子,其实很有主意。 如果太子没有胡闹之前,他还真的以为只要他开口,太子就会乖乖的顺从;但是现在他很清楚,如果他这个儿子不同意,他开了口就会是自打脸。 太子咳了两声,把手里的茶盏放下了:“我不喜欢男人,所以不会喜欢一个像男人的女子。” 这只是托词,也是他在点明大家对凰的不满之处;如此强势的女子,真的让她成为大梁国母合适吗?! 他想到了沈小小,然后微微一笑:嗯,如果眼前的女子是沈小小,她如此的强势,嗯,嗯,自己会很喜欢。 咦?他又看一眼凰,然后很明白,并不是性子问题而是人不对;他也不清楚沈小小有什么好,可是沈小小所为他就是看着顺眼。 凰看一眼太子,眼中没有敬重也没有欣赏:“我不需要谁来喜欢,我要嫁的只是太子。” 她的意思就是,本公主可没有看上你——大梁国太子的确名声不显,而且只要细细的打探,就会发现这个太子真的很有点窝囊。 所以,凰并没有说谎,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上过太子;只不过,她的母妃、她的弟弟都需要梁国的帮助,而她自己也需要一个太子身份的男人做夫婿——她可是公主,自然只有太子才能匹配得上她。 太子闻言看看林大丞相,又看看他的父皇,然后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袍:“魏国公主的提议要不要答应,由父皇做主。” “如果公主殿下想听我的意见,”他看向凰:“世上没有男人不会为公主所言而心动,我也不例外。” “身为大梁人,怎么可能不希望得到公主殿下口中所言?我很想很想公主所提到的一切,马上就归我大梁所有。” 他更加的理直气壮:你都送到门上来,我还不笑纳之?有好处当然要拿,至于代价嘛,那可不是他应该考虑的。 因为他现在不是皇帝。 “太子殿下能这样想还是不错的。”凰眼睛眨也不眨:“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现在就由陛下来做主吧。” 太子咳了两声:“我们是达成了共识,不过公主你想让我父皇答应,还需要为你自己找到一个夫婿才成。” “你要嫁的人是太子嘛。”他咳了两声:“不瞒公主殿下,你来之前我刚刚闯下大祸。” “父皇雷霆之怒,本来要降旨废了我的太子之位,只是被公主你们一行人给打断了。但,君无戏言啊,所以我如今已经不是太子了。” 他说完向皇帝跪倒叩头,当然不忘递了一个眼色过去:皇帝陛下如果不高兴陪他演戏,那他就只能来硬的——那多不好,是吧? 他虽然不惧皇帝真怒了,但是父子真正反目,好吧,也不会真正反目但是他父皇当真大大的发作,他的头顶硬些是硬些,倒底还是有那么一点压力的。 皇帝瞪他,这个儿子果然是不老实的! 在这个时候,在他的面前,居然当着他就敢信口开河。什么叫做废了他——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话。 太子之位事关大梁国的承继,是国事当中头一等的大事儿,他居然也敢拿来胡说八道:不就是娶一个魏国公主嘛,虽然她的确黑了点,但长的还算不错啊。 这是一个威胁。 他明白太子这是在施拖延之计,但同时也是一个威胁:父皇你真要魏国的那些玩意儿,这太子你另换贤能吧。 反了他!可是皇帝再怒,也就是瞪瞪眼睛,不好在魏国公主面前直接抽太子的大嘴巴。 “朕不过是气急之语。”他看一眼魏国公主,在心中权衡了利弊,很清楚魏国公主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更不可能退一步。 以那样的条件,魏国公主求的也是她弟弟、她母妃的性命安全罢了。 皇家就是如此,泼天的富贵和自己的身家性命是不分彼此的,所以才会逼的很多人拼命。 太子叹口气,他的父皇真是不好骗啊:“儿臣自知才疏学浅,无德无能,恳请父皇……”让他再娶一个什么右太子妃——那是太子妃嘛,那简直就是太后! 而且,他凭什么要被一个女子左右他和沈小小的日子,还包括他和沈小小的子女?!就算魏国公主一个条件也没有,他也不会让其来打扰他和沈小小的生活。 他东宫里的女人,已经足够多了,太多了! 如果现在就可以的话,他早把那些女子丢出东宫了:魏国公主还要进来搅和,那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皇帝一拍桌案:“胡闹!”他是真怒了,太子翻了翻眼闭上了嘴巴,可是他的心思却没有变。 凰的脸黑中透红了:被气的。 她也是堂堂的一国公主,居然被一个废物太子嫌弃了!就在她的面前,宁可不要太子之位,也不要迎娶她! 哪怕她已经为他保住了现在的太子妃,他也丝毫不领情,一点点脸面都没有给她留啊。 冯大人看到自家公主红了脸,这才慢吞吞的开口:“陛下,太子殿下——”他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因为凰公主终于知道天下不是围着她转的了。 这一路上,他是受够了这位自以为是的公主殿下,只是因为身份所限,再多的不满他也不能表达出来。 现在看到她在梁国太子面前吃了亏、丢了脸,他心里的气一下子就顺了过来:让你不把天下男人放在眼中,让你认为除了你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报应了吧?! 但是,他是正使,他家皇帝陛下交给他的任务他还是要乖乖的完成。 “我们公主向来心直口快,请陛下和太子殿下不要见怪。”冯大人欠了欠身子:“今天只是和陛下商量亲事,不过臣认为今天少了一个人,所以事情才会迟迟未决。” 他说到这里抬头微笑:“魏国要和大梁结为秦晋之好,此事还要现在梁国的太子妃玉成才可以。” “陛下,请现在的太子妃来,臣想,太子妃出自梁国丞相府,定然知道陛下和太子殿上心忧天下的胸怀,定会玉成此事。” 太子不同意?那不要紧,反正只要皇帝答应就可以了;至于太子的不愿意,还不就是因为刚刚大婚,和太子妃正好的蜜里调油嘛。 他就在太子妃身上下功夫,只要太子妃同意了,太子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又有天下大义摆在那里,太子还能再拒绝? 至于太子妃,天下大义摆在那里,又有妇德摆在这里:她能不答应吗?不管她心里有多少不快,也只能微笑着答应,还要做出贤德的样子来劝太子应下这门亲事。 冯大人见过太多这样的宫廷女子,很清楚这些女子的为人处世之道:梁国和魏国后宫的女子不同,但是心思等等都是一样的。 太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是不是孤太给你们两个人脸了?!”他忽然就不耐烦了,说出来的话也就极为不客气。 按他从前的脾气来说,是绝不可能如此相待他国的使臣。今天,他就算明知道魏国公主和姓冯的没有安好心,也一直压着脾气。 可是姓冯的居然把沈小小要扯进来,那他就没有了好脾气;如果不是皇帝在这里,他都要一个大嘴巴抽姓冯的。 当然,那只是太子的心里话,做为一国太子怎能失仪于他国使臣?所以他只是对小金子笑了笑,眼神在姓冯的身上转了转。 小金子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把太子的话传出去了:姓冯的这么喜欢做媒,怎么也要让他多娶几房啊。 左右两房怎么能够,说什么也要东南西北中娶五个才成——这是小金子想出来的,不过他认为这次铁定能得到太子爷的夸奖。 总不能让小银子那小子天天得瑟吧?他小金子也一样深知殿下的心思,同样能把事情做的让殿下满意的笑出来。 所以冯大人在御书房里巧言如簧时,并不知道他家里就要添人口了:嗯,关于这个以后的家业继承,有他头疼的,因为每一位妻房可都带着对他冯家有大功而进门的,条件嘛自然是要她们所出的那个儿子接掌冯家。 太子看到小金子回来递上来的纸条,再看姓冯的时候也就露出了笑脸来:小子,这只是开头,让你敢算计孤的太子妃! 他把纸团了丢回给小金子,所有的动作并没有隐瞒皇帝;所以皇帝也就看到了那纸条上的东西,忍不住又瞪了一眼太子:不过无伤大雅,他儿子也不算是害魏国使臣嘛。 “请太子妃前来吧。”皇帝想到沈小小还在病中:“用皇后的凤辇去接太子妃,由御医伺候着。” 他想要那些好处,可是不想和太子闹不愉快,更不想做个恶人;所以,他很认同姓冯的提议:只要太子妃答应了,这事儿也就顺利解决了。 到时候,他这个父皇也只是顺水推舟,太子有多大的怨气也只能回去和太子妃算帐了:小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