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推他
江篱也对贺梓归点点头。要看书· “你怎么还不过去?”贺梓归问他。 虽说江篱大概不会下场参加射柳,不过等着远远看他几眼的小姐夫人们却依旧是极期待的。 “没什么意思。”江篱道。 还是这里有意思。 贺梓归注意到他身后的阮清沅,便好奇道:“你身边的谨心和慎言呢,怎么换了个面生的?” 江篱笑笑:“这个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想来见识见识。” 贺梓归讶异,什么时候江篱对下仆这么好了。 两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说,贺梓归想着再不走就赶不及了,立刻道:“我还要去……” 没想到他话没说完,江篱在他的认知中第一次十分不礼貌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着:“晁光这是到哪里去了……” 阮清沅一直闹不清他的用意,他怎么还不直接说?说一句“别去参加今年的射柳”有这么难吗? 她看他突然转过来,眉目间十分和煦,却带着一丝调皮,眼睛往旁边瞥了瞥。 一潭波光粼粼的池子。 阮清沅明白过来,原来他根本不是来帮自己的,分明是来看好戏的。 江篱又转回身来,对贺梓归说:“看来是看不见晁光了。要看书·” 贺梓归目瞪口呆,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病了,看得见看不见晁光,他自己也有眼睛好吗?何况他管晁光干什么,都这个时辰了,他八成是去前面看演武了。 贺梓归咳嗽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没想到江篱竟又无视他的话,往旁边去走了几步,嘴里轻声说着:“这树是开花了么?” 然后他就十分仔细地去盯着那开花的树了,目不转睛的。 贺梓归觉得今日的每一个人都不太正常。他转身便要走,没想到还没走两步,就被斜刺里一股力猛地一推,便一头往旁边的池子里扎进去。 他的第一反应即是:他真的没有衣裳可换了。 阮清沅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把把贺梓归推下水。心里却紧张地狂跳,要是失手怎么办,贺梓归会不会掐死她?江篱是不用说的,必然会先摘个干净。 就算此时。他听见这样大的动静,也依旧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身姿挺拔,浑然忘我地看着开花的树。 贺梓归在水里噗通了两下。这才看清在自己背后下黑手的人。 他气得不轻:“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小贼九成九也是丢他泥巴的那个。 他看着几步开外头也不回的江篱,心里有怒也只能忍着,简直莫名其妙! 没想到的是,这会儿斜刺里竟然冲出一个人来。看· 阮清沅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晁光,可是这人明显比晁光瘦一些,这个时候,不去看演武在这干什么? 瞿竞溪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他只是回来取东西的。 他立刻过来向池子里的贺梓归伸出手道:“贺世子。在下拉你上来。” 他与贺梓归,也算是有些交情的。 阮清沅见到是他,立刻低下头去,想赶紧钻回到江篱身后。没想到瞿竞溪对她的相貌却是极上心的,一眼便认出来了。 她不知道他这几年来把她的样子在心里描摹过多少回了。 他当下惊得张大嘴: “阮……” 这个坏事的混蛋,他怎么总是如此讨厌! 阮清沅怕他喊出来,被贺梓归听见可不好,当下反应灵敏,立刻回身,一推手。竟把瞿竞溪也一把推了下去。 “噗通——”又一声。 贺梓归才刚由着他拉上来两分,这一下,又被压得陷进了烂泥里两寸,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两句。脸色也如污泥般难看。 池子不深。适才贺梓归也很快在其中站住了脚,可瞿竞溪是整个人面朝池子被推下去的,竟是从头到尾全都在脏水里淌过了一遍,等到站起身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他过来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会受这般的无妄之灾。 他转眼去看阮清沅。只觉得对方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狡黠,更让她整个人显得生动有趣。 他当下脸上一红。 江篱在瞿竞溪过来时就转回身来了,这一出却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阮清沅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清醒过来后立刻走到江篱身后站好。 真是痛快。 江篱摇摇头,走过去两步,那两个倒霉鬼终于爬上来了。那味道…… 江篱又立刻退了几步。 听闻声音过来的下人们已经越来越多,阮清沅有些着急,被团团围住的话自己脱身便难了。 瞿竞溪又在呆呆地看着江篱身后的阮清沅,似乎在确认这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阮七小姐。世上真会有这么个无法无天的、长得像她的小厮? 江篱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刻侧身挡住。 “二位现在恐怕有些狼狈,快让人过来替二位收拾一下吧。” 贺梓归爬出来后当下火起,根本听不进他说话,这小贼不但阻止了他参加射柳,还弄得自己这满身污泥,伸手就来逮阮清沅要好好给她点教训,没想江篱出手一挡,拦住了他: “何必和下人计较。” 说罢他侧眼看了看阮清沅,她立刻明白,弯下腰打了个千便退下。 “你……”贺梓归怒目看着江篱。 江篱抬了抬眼,“你且信我。” 贺梓归立刻便明白过来,江篱做事从来就是有分寸的,恐怕这里头有些什么事情。旁边还有瞿竞溪,自然两人不能好好说话。 不过就算有些什么事,把他弄成这样也太…… 贺梓归看着江篱,觉得今日的他有些不同寻常,他看自己的眼神…… 格外不友善。 贺梓归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他们两个认识这些年,江篱也一贯不喜欢用身份压他,推他下水,也是不得不为吧。他这么告诉自己。 旁边的瞿竞溪在两人之间来回睃着,实在不明白这一出。 江篱对他笑笑,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愧疚之意来,只说: “许久未见,瞿兄可还安好?” 瞿竞溪拧了拧湿透的袖子。他这样子,还能说安好吗。但他依旧对江篱拱拱手,“那日自与江三少爷谈论制艺后,便一直不得机会相见,瞿某一直想着再寻机会与你探讨探讨。” 江篱不置可否。他其实一向不太喜欢身上文人气太重的人。 周遭的下人也终于过来了,看着三人的样子,皆是不明所以,却不敢多问,只能领了两个人去沐浴更衣。 江篱看着阮清沅离去的方向,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