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陈旧的那些年
晴光奶间，是这间奶茶店的店名，取得有些文绉绉，但生意颇为兴隆。 店铺距离S市实验中学仅有不足五十米，恰好建设在人群流量多的区域，当然，更重要的是店面老板稳稳抓住了那些学生的口味，所以使得经常有大量学生过来光顾。 奶茶店上悬挂着一块木匾，弥漫着一股细微的香气，不是木香味，应该是偏向香水之类的味道。 晴光奶间四个字是用美工刀雕刻的，木匾边缘处有嵌花瓣，装饰得极其美观。 张警官受我影响，不由自主抬头注视招牌一眼，紧接着收回目光，推开店铺的玻璃门。门的左上侧悬挂着一颗铃铛，因此一旦有人推开，就会发出一阵‘呤呤’的声音，似乎是老板为了招呼客人刻意准备的。 我跟在张警官后脚步，听到耳边传来的‘呤呤’声响，踩在店铺门前的一张暗红色地毯，不动声色的观察店铺内的陈设。 老实说，这间店面并不大，却胜在人多。 左右两面摆置着复古模样的木桌木椅，柜台左侧是书架，不过多是用来装饰，因为书架里摆放的书少得可怜，其中有一大部分是漫画书。 窗户自然是普通的玻璃窗，窗帘则采用常见的布料做成，上面刻有黑白斑点图案，我装作若无其事瞥了周围一眼，发现每张木桌上都摆有淡黄色花瓶，里面插着一根塑料做的红玫瑰，不知代表什么意思。 张警官似乎察觉到一楼已经没空位置了，所以跟服务员唠叨了几句，用手指指向额头上，示意去二楼上面坐，服务员流露出职业般的笑容，不清楚与张警官说了些什么，片刻结束谈话后张警官才告知我一声：“去二楼坐。” 我点点头，垂下目光凝视着地板，上面有不太明显的水渍，从店铺最角落的拐弯处一直蔓延而来，应该是拖把拖出的痕迹。我无聊心里猜想着，估计角落拐弯处那块区域八成是洗手间。 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同样是木板铺成，踩上去会发出‘噔噔’的杂音，不过这种声音迅速被店铺内客人们的呼喊交谈声所淹没。 相对一楼而言，二楼显然清净许多，顾客少得可怜，似乎都聚集在一楼处。 张警官摸着下巴环视周围，二楼空位很多，想必是不知选择该坐哪里，转悠了半晌，才朝靠窗户的一面空座走去。 他把斑点式的窗帘微微拉开一点，充足的光线立刻穿透玻璃窗，落于木桌前。 我把校服衣领掉落的扣子扣上，抬眼看向他，克制自己的声音道：“工场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张警官笑笑，没有急着回应我，反问：“吴晨最近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不瘟不火道：“是指工场的事情？没有，至那次后他没再提及过相关的事。” “哦……”张警官指尖敲打着木椅，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问道：“那他女朋友有没有说什么？” “程颖？”我继续摇摇头，很快断了张警官寻找线索的念头：“他们二人没有再谈起过工场的事情，或许尝试着把那件事忘了。” 张警官摊开手无奈道：“好吧，吴晨身体没出什么状况吧？” “没有。” “他在学校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什么意思？”我蹙蹙眉头，完全不理解：“奇怪的举动是指？” “没什么……”张警官搔搔头发，双手环抱着胸口，低声说道：“还记得工场内有遗留残肢的木偶吗？” “知道。” “我调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张警官正视我一眼，平静说着：“那间废弃工场在五金店之前，曾经是家大型的玩具制造厂。” “玩具制造厂？”我重复念着这五个字，原本还想询问更多问题，但还是选择放弃，毕竟我知道做警察的有很多事情都不能透露给外人，况且即使问了张警官也不会作出回应。 当我思考玩具制造厂为何会把玩偶随意丢弃时，张警官从衣服内的口袋中取出一份报纸，扔给我。 我摸了摸报纸的页面，很烂很薄，上面大片泛黄色，带着一股铺满尘埃的气味，有些刺鼻，而且还有一滩不知是什么液体滴落的水迹。 我抬眼困惑道：“这是什么？” 张警官伸手指了指这张破烂不堪的报纸上一角，说道：“头条新闻，你自己看。” 我敷衍回应一声，小心将报纸翻开，生怕一不注意就把它撕烂，摊开报纸，张警官示意我翻到反面，其中夹杂着发霉的气味使我不禁屏蔽呼吸好几秒，等鼻尖的酸觉渐渐减少才认真端倪报纸上的粗黑大字。 字体左上方刻有几个小字迹，是普遍的楷体——二零零四年，六月十七日晚报。 十年前的新闻？ 我心底碎碎念道着，没有发出声响，视线聚集在张警官指示的几个字体。 S市某间玩具工场短短一星期之内发现三具尸首，是连环杀人案？还是自杀？ 报纸上并没有拍摄出尸首的照片，只配上了玩具工场的黑白照，看模样已是很老旧，里面的布局也没有完全拍摄出，仅有工场外面的大概轮廓，我脑海中把照片内的玩具工场与那间废弃的五金店工场叠合在一起，发觉两者在外观上没太大的改动 顺着粗黑字体下方，有大概的详细概述，大意指玩具场内有员工发现三具尸首，尸首分别在洗手间和员工寝室内天花板顶处搜寻到，据线索调查，毫无疑问是一场连环杀人案。 并且谈及过，凶手手法极其残忍，怀疑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因为三具尸首分别是女性，发现时头颅已经没有了，而身体一丝不挂的摆出一个大字形，事后在长达一个月左右的搜捕过程中，终于发现三具尸首的头颅，被绑在工场顶端的仓库一处…… 我揉动眉头，了解大概信息后把报纸递给张警官，实在受不了报纸上难闻的气味，捏捏鼻梁道：“三具尸首？” “其实是四具。”张警官压低声音，怕被其他客人听到，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上次我们调查工场时在天花板上搜寻到的那具女尸极有可能是玩具工场案件的受害者之一。” 我困惑回应：“你怎么确定她是玩具工场的受害者？也有可能是五金店事件的受害者不是吗？” “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张警官瞥了一眼楼道间，立刻把身子挺直坐回去，从他举止看，估计是有什么人要过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如此，是那名扎着马尾辫，穿着奶茶店要求的制服的女服务员，她端着一个浅棕色小盘，以及两张饮品单正缓缓朝我们这边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