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寥寥几个字
张警官情不自禁从上衣的口袋掏出烟盒在手掌中轻拍，忽然看到病房内禁止吸烟四个大字，尴尬的收回烟盒，说道：“与纸扎人有什么关系？” 我朝病房窗户看去，外面天色分外蔚蓝，光线普遍的照射在玻璃窗，连颗粒状的灰尘都能用rou眼察觉：“你记得工场那段时间发现第二起凶杀案的被害者吗？” “尸体在仓库纸皮箱附近被发现的那例案子？”张警官边坐回木椅边说，眼角抽搐一下。 我点点头，回忆当时的谈话，说道：“保安处的大爷说第二具尸体发现时，身旁留有纸扎，会不会与此事有关联？” “疑点太多。”张警官很快否认，想法与我所想的大同小异：“首先工场内的纸扎人从何处来，如果是凶手搬运过来的，单纯想故意留下的线索，那么这个举动又有何意义？况且，你们去工场时不是没发现任何人么？” 吴晨抓抓鼻翼，面部丝毫没有一丁点严肃，道：“或许没有凶手。” “没有凶手？”张警官搔搔头发，苦恼****一声：“难不成那些纸人会自己跑动？” 吴晨撅了撅嘴巴，没说话，按照他的意思——或许纸扎人真的会自己跑动。 张警官收敛笑容，盯着小小记事本留下的几行字迹，把圆珠笔顶在下巴处，发问道：“吴先生，你之前是否在楼道间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你？” “是的。”吴晨应答的速度特别快，仿佛十分确认，说道：“当时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人在跟着我们，说来很玄奥，或许你们不相信我的直觉，也可以认为我的直觉发生了错误，但我自己十分肯定当时有人在跟着我。” “可是你们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不是吗？”张警官知道这个问题比较枯燥，从我这里也打听过一丝半点的消息，不过仍然没有放弃询问的念头。 我无趣的注视着他不断按着圆珠笔的笔头，笔尖一会儿伸出来，一会儿缩进去。 吴晨无奈摊开手道：“信不信随你们，反正我没有证据来解释，起码这句话不是在撒谎。” “好吧，那我们换个问题。”张警官观察出吴晨的面色有点不自然，毫无疑问是在生闷气，问道：“你说你在四楼楼道看到一个很矮的人，当时他除了笑，还有其他什么举动吗？” 吴晨的表情告诉我，他明显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兴许是出于张警官认真的模样，令他耐性多添几分，最终没好气瞥一眼道：“比如说？” 张警官扭动脖颈说：“比如说他有没有走动，或是走去那个房间之类的。” 吴晨忽然挺起腰板：“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它那时候在招手……不，应该像挥手，就像通常主人不耐烦赶走客人的动作。” “挥手？”张警官咬了咬牙，吴晨的话打乱了他的思绪，圆珠笔不停在本子上写写划划，其次道：“在那之后呢？” “不知道，后面我脑袋眩晕的厉害，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就在医院了。” 张警官把笔记本上的字迹全部重述一遍之后问道：“还有其他什么遗漏的细节吗？” “应该没有了吧，我记得不太清楚。”吴晨脸上又一次流露出许些不耐烦。 包括他皱眉和撇嘴的模样都逃不过张警官的眼睛，张警官只好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看了一眼笔记本上的内容，却认无误后合上本子道：“既然如此，不好意思打搅到你养伤了，如果到时候想起什么问题，请你麻烦能联系一下陈先生吗？让他转告我，或者你自己亲自告诉我。” 吴晨想了想，沉重点点头沉默以对。 “好好养伤，为了下学期的校队篮球赛。”我说了一句与工场无相干的话题，不再寒暄什么话，看得出吴晨在谈话时精神恍惚，决定还是腾出空间让他歇息会吧，随即跟着张警官的后脚步。 “会的。”吴晨竖起大拇指道：“一定能进前四强。” …… …… “娘的，憋死我了，终于可以安心抽一根烟。” 离开医院玻璃大门，张警官毫不犹豫把烟盒取出来抽出两根香烟，一根咬在嘴里，一根递给我。 我摇摇头，把烟还给他：“不用了，没什么心情抽烟。” “抽烟还用看心情的吗？”张警官点燃火苗吸了一口，正视我道：“看你不像是个烟鬼，你是不知道老烟鬼的痛苦，不论做事还是聊天，一旦没烟就特别难受，当然……除了睡觉。” 我缄默不作声，百般无聊观察四周的风景，六月的天气相当闷热，干燥的地面蕴含着炙热的温度，特别是建设于公路边的人行道，一旦有车辆经过，总是扬起路面的尘埃，使人行道的路人掩着鼻腔和嘴唇。 至于我身后那家报停，应该是藤大医院附近比较赚钱的一间店铺之一。 报停摊位不大，除了贩卖报纸饮料以及香烟外，还有两个推车冰箱，尽是各种种类的雪糕，那些嘴馋的孩童们最喜欢去购买那些雪糕。 对面的网球场此刻倒是不见一个人，许是天太热的缘故，生怕在球场中暑。 张警官迈开的步伐不算太快，走在我身前，疑惑问：“你觉得吴晨的话属实吗？” “那一句？” “每一句。” 我发愣的望向天边，漠不关心道：“应该吧。” 张警官吐出一口烟雾：“他说四楼走道的人，有没有可能是错觉？或是把其他物体当成人了？” “真假参半吧，不过我选择前者，如果是错觉，不可能描述如此清晰。” 张警官琢磨不定，干脆换了一个话题：“等等我要去一趟邑安医院看望我一个同事，顺便去工场那一趟，你要不要再去那边看看？” “不了……”我果断摇摇头：“现在大部分都是你们警官的事情了，我去也起不到任何用处，何况我这人好奇心不重，这件事情吴晨没出什么状况，对我而言已经算添上一个句号。当然，如果你们真的把案子前因后果全部调查清楚，我不妨会介入听一听。” “得了吧，你这分明是怀疑我们警方的办事能力。”张警官翻了个白眼，说道：“那个，吴晨如果以后遇到什么情况，到时候你记得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我知道张警官指的情况是什么，他怕吴晨再次昏倒或像前些日一样发病，更注重的当然还是吴晨对工场所概括的事情。 “会的。”我敷衍回应他，在一个十字路口，与张警官分道扬镳。 临走前，他递给我一张纸条，我刻意打开窥视一眼，上面是他的电话号码。 我把纸条揉成一团放在口袋，不再理会，朝小区一步步前行。 庆幸的是，藤大医院离我家并不远，我之前简单估算一遍，最多十分钟的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