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刀是杀人之物,不杀人,何必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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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大,真亏你说得出口。 姓大,真亏这妮子肯信!” 一路上傅香衾都在揶揄叶白扯谎说自己姓大名白。 叶白说:“扯谎这种事情,有人买账就行了,难道还跟考古文章样把祖上十八代的都刨出来晒一晒吗?” 傅香衾说:“诶哟,这会儿突然间伶牙俐齿起来了?” 叶白消停了一会儿,把雷不为的肖像画贴在了酒肆的柱子上后,才回答说:“喂,我们就靠贴小广告能有出路吗?” 傅香衾回说:“还能由什么办法呢。” 叶白前世经历过发小广告的苦痛。自己腆个脸求爷爷告奶奶帮忙,那些看广告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你爷爷你奶奶一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样子,动不动还骂你是孙子。这些能忍的也就忍了,更难受的是不眠不休发个三天三夜影响力还抵不上大V大神们随手发个秒删的帖子。 不过正如傅香衾所说的,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既然要达到目标,那就只能抽出时间一面心酸心痛一面笑脸迎人地发小广告,再苦再累也得忍着。 这一世叶白看开了很多东西,至少团长说接下来全部人都去贴告示时他没有发牢sao而是二话不说就出发。 堕落领的建筑前都各自竖着一面旗帜,有红有蓝,有龙有兽,这代表着所属的帮派。不良分子们都从飞瀑角回来,街上熙熙攘攘抗兵器的比抗锄头得多得多。酒娘们也都来了精神,开始扯扯裙子拉拉领口,这才有了几分“堕落”的架势。 叶白指着旗子问:“这块地不是有领主了吗?怎么不平了这些小帮派来个一统江湖。” 傅香衾解释说:“领主不是老爷主子,他只能出面协调各个帮派之间的往来,至于帮会内部有什么决议他通常不会过问。如果有人不遵守领主的规矩,领主也不需亲自动手,其他帮派自发会排挤死他。所以啊,最精明的领主都是个闲差,无为却又无所不为。” 远处的许离离坐在最高的屋顶上,享受着橘黄色的夕阳。 叶白指着她说:“她精明吗?” 傅香衾点点头。 叶白说:“不是吧,如果雷老头真在这里藏着,她把堕落领搞得满城风雨也能叫精明?” 傅香衾说:“我看啊,她就是想提醒雷不为早点跑。对了,那一幅肖像画得那么丑,你是怎么认出雷不为来的?” 叶白有些尴尬地说:“这个雷老头,严格意义上说是我师父。”于是他接着把当初雷不为怎么强收叶白为徒的过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还拿出了那夜传给他的“雷纹金片”。 傅香衾赶紧把金片收紧,惊魂甫定地说:“赶紧藏好,这玩意儿要被韩刀找着了可够你喝一壶的。更别提你今后还要上藏云山学仙术。” 叶白一思量好像是这个道理,毕竟藏云山现在是风行烈当家,咱横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于是悄悄说:“要不我们离开此处?” 傅香衾说:“不妥不妥,如果我们偷偷溜走反而更惹人怀疑;留在这里静观其变,至不济混个脸熟,随后你上山学艺也少点盘查。” 傅香衾看管了黑道和官场中的黑暗面,总以为世界丑恶不过如此。但她还是低估了人性的冷酷。 就在她们俩决定息事宁人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堕落领炸开了锅。 之前,武士团的团长心中不甘,但还是抱有一种三天之后必定海阔天空的幻想。心说这些修行者成天高高在上接受四方朝拜,应该最厌烦跟我们这些无家无姓的亡命徒混在一处。许离离能查出结果当然好,查不出来待不了几天这些贵公子大老爷们也会打道回府。 许离离不知去向,领主大屋里只有团长茕茕孑立,仿佛一瞬间整个堕落领的生死存亡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团长记起左盟盟主那句“我于别处便活得不自在,来这堕落领也没找着畅快!那我呆这里又干什么!”,喃喃自语道:“老兄弟,熬过这三天堕落领就又能畅快了。” 堕落领里打架伤人往往都是意见之争,私仇并不多。两人做对手斗了一两年没分出胜负,也有几分惺惺相惜。 在团长哀叹的时候,一根长木桩从天而降,插进了地面一米余。 来往的路人扇了扇空气的灰尘,抬头往上面瞧。 一颗人头串在木桩的尖端,干涸的血液凝固在木头的表面。灰白的脸色,打结的头发,微微张开的嘴,还有合不上的眼睛。 团长踏着官步沉稳地从领主大屋走出,可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忍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路人们也辨认出木桩上的脑袋不是别人,正是左盟的盟主。左盟的拥趸不在少数,号呼和求救的声音顿时充斥着整条长街。 又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轻飘飘踩在木桩尖儿上,好似没有一点儿重量。 他腰间赤红色的唐刀格外的醒目,眯着眼睛睥睨众人。声音借着灵力传播开,虽然不响,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仙宗有令,三日之内不准任何人踏出堕落领半步。否者,这就是下场!” 团长大惊大悲之后勃然大怒,指着那人说:“韩刀,你不要欺人太甚!” 韩刀冷笑说:“欺人?你们也配叫人?你背上这根木桩环领三日,提醒提醒这里的臭虫不听我命令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团长还未动,倒有几个路人亮了兵器一跃而起。 “士可杀不可辱!” “问仙宗能有什么了不起,为盟主报仇!” 这些人修为不高,五米高的木桩都未必够得到,相互之间垒人墙借力才有一人蹦向韩刀。韩刀眼睛都不眨,赤红的唐刀快速挥出,把那个同样没名没姓的堕落人砍成了八块。血混着内脏从天而降,洒了一地。 另有一人手持大斧,借力一滚滑到了木桩的跟前砍向木桩。只不过斧头还未落下,他已分为了两截。他的左眼瞪着自己的右眼,手上的斧头哐当一声无力摔在了地上。 韩刀唐刀漫卷,长街血流成河。 “锵” 唐刀归鞘,上面甚至没有沾到一滴血,十多条人命已经亡于刀锋之下。 团长看着满地的血rou内脏,双手止不住颤抖。他抬头看着不可一世的韩刀,心中恨不能咬下他的rou。可他的双膝却忍不住打颤,颓然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他不是在跪韩刀,也不是在跪亡魂,而是在跪自己的理想。 “一切都没了,老兄弟,你说的对,一切都没了。” 韩刀搞不清也没兴趣搞清团长的心思,问:“老小子,背着木桩绕城一周,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 武士团不少骨干听到此处的动静纷纷赶回,围在团长的周围。 “团长,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再死一次也没什么。” “团长,拿起你的刀,团长!” “不能去啊,团长你不能去!堕落领不能没有骨气!” 团长不顾众人的劝阻,长身而起呆滞地往韩刀走去。他的手上没有兵刃,他似乎觉得自己不配再拿起自己的刀,他没有去背起木桩,而是盘腿坐在地上。 有一首偈,他多年未唱;有一种印,他多年未结。 团长结出佛门入定印,念出偈语:“我不愿与俗世有什么未解的瓜葛。今日你不必饶我,我也不愿受你羞辱。 今兹而往,生分已尽,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