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热吻
“不过是出趟差，又不是我不回来了，以前我也总是出差的，也没见过你这般粘人啊？” 莫轩好笑地揉了揉我的脸，起身走到圆桌旁重新坐下，又开始看邮件，我盘腿坐在床上，不高兴地说道， “人家不是病了吗？” “恩，是，我知道你病了。” 莫轩的双眼片刻也不离开电脑屏幕，十指如飞，在键盘上飞快地打着字。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生病的事情，你没告诉我爸妈吧？” “没有，爸妈年纪都大了，我懂得分寸的，你放心” “那，那你小姨呢？她知道我病了吗？她，她还来B市吗？” 莫轩打字的双手停顿了一下，我深吸了一口气，正想找借口岔开这个让我们两个人都不愉快的话题时，他却淡淡地说道， “我跟小姨说了你和我的事情。” “什么事情？你，你该不会已经告诉她，我和你离婚了吧。” “恩。” “那妈呢？妈知道了吗？” “妈不知道，我没让小姨告诉妈，妈很喜欢你，如果知道咱们离婚了，我怕她伤心。” 莫轩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在和我谈论别人家发生的事情一样，我敏感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转变，心里也有点慌乱，两只手揪着垂落在胸前的长发，无意识地转着，把原本柔顺的长发硬生生地打了个死结。 莫轩发出了一封邮件，坐在沙发上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见我坐在床上愣神，他便开口安慰道， “你放心，你和我已经离婚了，无论感情上再有不舍，在法律上也已没有关系了，以你我目前的关系，小姨没有任何立场对你说什么、做什么，她知道这件事后很震惊，也取消飞往B市的航班了。 小冉，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以前的事情，确实是我疏忽了，忽略了你的感受，只一味地让你敬着小姨，容忍她的坏脾气，却从没有考虑过你会不会伤心，你会不会生气，你说得很对，我一直在用情感绑架你，所以关于复婚的事情，你不要有任何压力，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有其它的选择，我也会祝福你。” 我被莫轩难得敞开心扉的交谈弄得心酸无比，虽然我不想在他面前落泪，可还是忍不住哭了，他的这番话我等得太久，久到我以为自己今生都不会听到了，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即将飞往迪拜处理工作的紧张当口，跟我真诚的道歉了。 要是他能早些说这番话该有多好，那么，我和他肯定不会离婚的，也不会发生之后的种种事情，惹来诸多困扰。 “怎么又哭了，病了一场，倒让我有些认不出你来了，快让我看看，躺在床上的是不是我认识了近十年的左小冉啊。” 莫轩的俏皮话并没能让我破涕而笑，我想到他刚才所说的“其他的选择”，自然知道他话中隐含的意思，上官烁，无论我想不想承认，这个男人终究成为了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人，可笑的是，时至今日，我却搞不清楚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 从年少时的怨恨、厌恶到渐渐长大后的遗忘、淡然，本以为他已经彻底从我的舞台上谢幕，他却在不期然间又闯入我的生活，执拗地不肯离开，逼迫我正视他的存在，让我措手不及，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去拒绝他，或者，在我的内心深处，从未真正的想过拒绝他…… 我不想让莫轩看出我内心的挣扎和疑惑，只能用泪水来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出乎我意料的是，莫轩今天对我似乎特别有耐心，哪怕明知道我是无理取闹，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在特护病房里一边处理着繁杂的工作，一边还不忘抽空逗我开心。 “莫轩，我问你，当初我和你提离婚的时候，你为什么未曾开口挽留我？” 我的话刚问出口，莫轩便收敛了笑容，我看着他墨玉般的瞳仁里印出我的模样，那是一张稍显不安又带着隐隐期盼的脸孔，在这一瞬间，我忽然很害怕听到他的回答，怕那个答案不是我心中所想，把两个人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就像是摔到地板上的陶瓷花瓶，碎了就是碎了，即便重新粘合在一起，上面也会留有痕迹，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勉强你回答了，勉强来的话也不见得是你的真心话，听了还不如不听，我累了，我要睡了。” 莫轩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看到我重新躺回病床，赌气地把被子盖在头上，一副逃避现实的鸵鸟模样。 我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突然赶紧身上一轻，被我用做遮羞布的被子离开了我的身体，我睁开眼，正要发火，莫轩却低下头来，温柔地吻了我。 一直以来，莫轩的体温都有些异于常人，即便是在青春期的时候，他也不似其他男生那般躁动、爱表现，他总是有意识的躲开人多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如不是过于出色的外表太引人注目，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他。 就如莫轩冷淡安静的性子一样，他的体温也比正常人偏低，即便是在夏天的时候，他的皮肤也是冰凉的。 我那时候就很喜欢贴着他，觉得他就跟一台会走动的立式空调一样，贴着他很快就能降温，绝对是度过闷热夏天的不二法宝。为此我没少挨老妈的臭骂，觉得我太不懂得矜持，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脸皮那么厚，居然公开挽着男生在大街上晃来晃去的，很是丢脸。 我想起他过往的吻，总觉得今天这个吻很特别，他的唇不再是冰冷的，而是像被烈火点燃了一般，仿佛是在用全部的生命来爱我。 在他热情的挑逗下，我体内的火立刻就被点燃了，唇舌纠缠之中，那些所有的不快都随风而逝，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只能听到我们彼此的心跳回荡在耳畔，就好似最动听的音乐萦绕在我的身边。 “哐当”一声巨响，把沉浸在爱欲中的我们吓了一大跳，我猛地推开莫轩，慌张地朝门边看去，整张脸爆红，恨不得钻进被窝里面重新躲起来。 莫轩扯了扯衣领，轻咳了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我趴在病床上探身去看，门口掉落了一大捧红艳娇美的玫瑰花，花瓣散落了一地，好似冬日里染血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