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盐地农家

    “乌鸦嘴，没人家你嚷着又要夜宿深山了，有了人家你又要说人家是妖怪。”

    我推了他一把，啐道。

    “那不一定啊，你想，什么样的人会选择住在这里，你看这周围连个铁塔都没有，估计连电都没通吧，要是你你愿意住这里啊？”

    我随着唐宁的话往周围看去，果然没有见到有电缆之类的东西通过来。

    “去看看吧，”靳勒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罗盘，又看了看那座农户说道：“反正跟罗盘上指的地方差不多一致，只是往右偏了一点，能有人户就好，在这山上过夜很冷的，我还得画符给你们保暖，累死人。”

    靳勒转头用嫌弃的表情瞟了瞟我们，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那房子看着近，走起来却是极慢。整整花了四十分钟，我们才站到房子旁边的水潭边上。

    这是一湾极清澈的水潭，直径只有十几米，周围的不大的石块土壤一直深陷到潭底，整个水潭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盆地。

    “这不是现实版的四川盆地图嘛？”

    唐宁啧了两声说道。

    “就你贫”我转头白了他一眼，转身往一百米外的那座屋子看去。

    整个房屋就坐落在水潭不远处的地方，屋子周围还有几棵高大的冷杉树。但是冷杉上的树叶却是寥寥无几，一副快走到生命尽头的干枯之象。

    奇怪的是，除了这几棵树，周围的地面上居然连野草都没有，我收回目光看了看身前的水潭，只见水潭里也没有一棵植物，除了黑色的土壤就是白色的石块。

    “好奇怪啊，为啥这里会寸草不生？”

    我皱了皱眉，好奇的说道。

    “当然寸草不生了，这是块盐碱地。”

    靳勒转头鄙视了我一眼：“走吧，去看看，可能的话今晚就借宿在这里吧。”

    我们走到农家户的门口，发现这也是一座用黄土砌成的房屋，只是看起来非常破旧，像是很久没人住了一样。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要不是看到屋子里昏黄的灯光我几乎会以为这是一座无主的空屋了。

    靳勒走到前面去敲了敲门，过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缝。

    开门的是个脸颊全是高原红的陕西女人，脸色黝黑，身材微胖，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一件深绿色的对襟外套，上面全是污渍。

    我们三人装成过路的旅客跟她交流，一听说我们是因为迷路错过了借宿的地方，那女人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热情的迎接我们进了屋。

    屋子中间是一个低矮的桌子，桌子四面摆着几个低矮的木头板凳。屋子的右边有道门，门是关着的，应该是卧室吧。

    屋子左边是用泥土垒成的灶台，上面放着一口漆黑的锅，锅中间盖着一个被熏得乌黑的盖子，蒸气不停的从锅边的缝隙里冒出来，整个屋子里传来柴火的焦味。

    进到屋里才发现，这房子果真是特别简陋，屋子里几样简单的家具全都透露着一股解放前的味道。

    “爹你弄啥咧，来客人咧！”

    那女人对着灶台后面吼了一声，只见一个脑袋慢腾腾的窜了出来，是个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

    昏暗的灯光下老人咧嘴一笑，对着我们点了点头。只见他咧开的嘴巴里只剩了几颗黄黑色的牙，头上裹着灰白色的毛巾，慢慢站起身来。

    他穿着一件灰黑色的衣服，下面是深蓝色的粗布裤子。老人走的很慢，叽里呱啦对着女人念出几句话。

    我被慢慢走到前面来的老人吓了一跳，他眼光浑浊，表情木讷，五官凹陷在脸上，整张脸的皮肤都很松垮，看起来格外渗人。

    我和唐宁都听不懂老人的话，只能转头看着靳勒。

    “他说他们刚好在做饭，让我们今晚就留在这里，吃了饭去休息，明天再走。”

    旁边的女人一把拉住唐宁，把他带到了桌子面前的姿势极是热情，女人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的流连，我总觉得那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眼前的妇女明明是一脸笑容，却感觉她眼睛里的光泽说不出来的……贪婪？

    “看吧，长得帅就是好。”

    靳勒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顿时了然，原来是那货的长相让人家阿姨欢喜上了。

    晚饭是干硬的馍和口感辛辣的胡辣汤。

    不一会儿，那女人又端来了一个小盆子大的不锈钢碗，里面装满了rou片，她对着我们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着又夹了些rou片到唐宁碗里。

    我好奇的转头看着靳勒，只听他说道：“她说这是熏过的野猪rou，让我们好好吃。”

    我喝了口胡辣汤，看着碗里的rou片，rou片的皮是黑色的，肥rou颜色透明，瘦rou呈红黑色。我夹起一片放进嘴里，入口干咸，极有韧劲，跟四川放久了的腊rou差不多。

    爬了好几个小时的山，整个人早就饥肠辘辘，我们三人都吃了不少。

    吃完晚饭老人拿着旱烟蹲在门口，沉默的吸烟，女人站起身来带我们去客房。

    唐宁从口袋里摸出了五百块钱递给女人，那阿姨说什么都不肯收，后来靳勒指指画画的劝了一阵，这才收下了三百。

    睡觉的房间就在厨房的后面，我们跟着阿姨往后走去，这才发现这个房子其实很大。

    后面还有三个房间，都是卧室。

    房间的后面是厕所，厕所旁边连着猪圈，站在房间门口就能闻到猪粪特有的臭味和sao味，那味道极是难闻，我只能低下头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说是客房，其实就是隔开了的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里有一张不大的双人床，其中一个房间里有两个床，床上的床单被套已经看不清颜色，整个房间里全是霉味。

    这时我发现胸口的玉环突然热了一下，我低下头，发现它在衣服下发出一阵柔和的光线。

    我这才想起来，我随身还携带了个鬼呢。估计是天黑了，柳年睡醒了想出来。

    我赶紧用手捂住胸口的玉环，低下头小声开口：“有外人呢，你先别出来，怕吓着人家阿姨。”

    听完我的话那玉环又持续发出热量，我用手紧紧捂住它，生怕站在前面的阿姨发现。